麥初哼笑一聲道：“繼續(xù)，降到十塊一篇我就要?！?/br>
    杭以安說：“十塊一篇我也要?！?/br>
    “你們想得美?！?/br>
    “五十?！丙湷跎斐鑫甯种福案刹桓?？”

    陳天衢在內(nèi)心斟酌片刻，點頭說：“行?！?/br>
    答題卷還沒有批好，這節(jié)課于梅先上新課。

    不過下午的英語課就沒那么輕松了，沈麗云一進教室就說：“把昨天的答題卷拿出來，還沒出分，我先報一遍答案啊，你們可以自己算一算?！?/br>
    英語試卷大部分都是選擇題，任務(wù)型閱讀只用填十個單詞也可以立即知道對錯，最后的作文分數(shù)分差也不大，對完答案后他們基本可以估算出自己的總分。

    “怎么樣??？”喬漾偏過頭問。

    麥初轉(zhuǎn)著筆回答說：“我感覺我應該有一百零五吧?！?/br>
    “我差不多一百左右。”

    她倆轉(zhuǎn)頭看向后座的男生，用眼神詢問情況。

    杭以安眉頭緊皺：“嗯……”

    “等出分了再說吧?！标愄灬橐裁嫔?，“現(xiàn)在有點難說?！?/br>
    喬漾心里一喜：“不會前面全對吧？”

    “哈。”麥初笑了。

    第18章 反比例

    最近陳天衢有事沒事就往語文辦公室跑, 每次進門都是一句：“老師，分數(shù)出來沒?。俊?/br>
    于梅看他這么關(guān)心成績，笑著問：“這次考得特別好？”

    陳天衢趕忙搖頭：“沒有沒有?！?/br>
    “于老師, 這是你們班的答題卷?！?/br>
    陳天衢眼睛一下子直了。

    “都分好了?。俊?/br>
    “對, 應該沒有少的?！?/br>
    “行?！?/br>
    陳天衢等不及了, 伸出手說：“老師我拿去發(fā)了吧?！?/br>
    “先等等?！庇诿贩朔掷锏脑嚲?，“我要看看你們班的答題情況, 默寫本批好了，你先搬回教室吧?！?/br>
    “哦?！标愄灬樯扉L脖子瞄了眼, 只看到最上面的那一張是119分。

    他捧著默寫本一只腳剛踏進后門，盧奕輝立刻喊“回來了！回來了！”, 十幾只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陳天衢站在門口愣了一愣。

    “語文成績出來沒？”

    “出來了?！?/br>
    “怎么樣??？”

    陳天衢聳肩：“我不知道，梅梅沒給我看?！?/br>
    喬漾一把抓住麥初的胳膊，心臟突突直跳：“我中考查分都沒這么緊張?！?/br>
    麥初拍拍她手背：“沒事, 該來的總要來的?！?/br>
    噠、噠、噠，走廊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喬漾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

    大家也察覺到于梅這幾天都冷著臉, 教室里默契地安靜下來。

    “莫知。”于梅一走進教室就問，“莫知呢？”

    莫知舉起手：“老師我在這?！?/br>
    于梅把答題卷遞給前排女生讓她們幫忙分發(fā)，她走下講臺，看著莫知問：“你文言文第二句翻譯怎么寫的, 還記得嗎？”

    莫知找出考試卷, 小心翼翼地看了于梅一眼。

    于梅站到他課桌旁邊，抱著手臂說：“你先讀一遍原句?！?/br>
    莫知清清嗓子, 舉著試卷放聲朗讀：“邑有成名者，cao童子業(yè), 久不售?！?/br>
    其他同學也把考試卷翻到文言文解析的部分，于梅繼續(xù)說：“你再讀一遍你寫的?！?/br>
    莫知把腦袋埋到試卷后，聲音越來越小：“縣、縣里有個有名的人，販賣小孩為生，很久沒有賣出去?！?/br>
    噗一聲，杭以安嘴里的水一口噴了出來，陳天衢縮著身子往墻邊躲。

    麥初和喬漾對視一眼，不知道誰先沒忍住漏了聲。

    頃刻間教室里一片混亂，有前排女生沒聽到莫知的答案四處詢問的，陳天衢抽了一沓紙擦身上的水，盧奕輝抱著肚子笑到直不起腰，麥初笑倒在同桌懷里，喬漾眼淚都出來了。

    于梅又氣又好笑，揪了下莫知的耳朵：“我批卷的時候還以為是他們理科班寫的，沒想到是你啊。這句有地方不會翻譯，那你整篇文章總大致看得懂的吧，主人公一個讀書人，怎么就去搞人口販賣了??？”

    “陳天衢。”她看向旁邊的男生，“你怎么翻譯的？”

    陳天衢揉了揉笑到發(fā)酸的臉頰，舉著試卷站起身說：“縣里有個叫成名的人，參加科舉考試，很久都沒考中?！?/br>
    “對嘛，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庇诿坊氐街v臺上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重點字詞，“童子業(yè)是什么意思?。客?，就是說這個人在讀書，準備考秀才?！?/br>
    莫知這才知道自己的答案有多離譜，忍不住哼哧哼哧笑起來。

    “我靠兄弟你真的。”盧奕輝為同桌驚人的想象能力鼓掌，“人才?！?/br>
    莫知撓撓腦袋：“我考試時候覺得挺對的啊?！?/br>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插曲把喬漾的緊張情緒全部攪散，前排女生陸陸續(xù)續(xù)把答題卷傳了過來，她才恍然回過神，臉上的笑容又一瞬僵住。

    “哇，你又有一百三?！丙湷醢言嚲磉f給陳天衢。

    “這次的分數(shù)不太理想啊，其實題目不難的，還是缺少練習，尤其是閱讀理解，有一道題我們班的得分都不如他們理科班，都給我好好反思?！庇诿氛驹谥v臺上說，“最高分唐芊蕓一百三十二，還有一個陳天衢一百三，就這樣?！?/br>
    “你多少？”麥初問喬漾。

    “一百二十七。”

    “我一百二十三?！丙湷趸仡^問杭以安，“你呢？”

    “一百一十八?！?/br>
    麥初拿起筆在草稿紙上算分差：“媽誒，怎么瞬間就落后十分??？”

    喬漾抿唇偷笑，太好了，這么大的分差，就算算上英語成績麥初她們應該也很難翻盤了。

    “要不把歷史和政治也算上？”杭以安提議。

    “別?！丙湷跽f，“我們就比三門主科?！?/br>
    英語試卷是讀卡器批閱的，試卷上沒有分數(shù)，下午英語課前鄒心意把成績單貼在教室公告欄上，對同學們說：“分數(shù)在這邊，大家可以自己看一下?！?/br>
    “去看看去看看?！丙湷趵鴨萄鹕?。

    那個角落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她倆擠不進去，只能問前面的杭以安：“怎么樣啊？看到?jīng)]?。俊?/br>
    “按成績排的?！焙家园才︴谥_，“我在找你們的名字?！?/br>
    “麥初，106?！?/br>
    和她自己估的差不多，喬漾剛要開口，就聽到杭以安說：“喬漾你一百?！?/br>
    “正好一百？”

    “對?！?/br>
    一下被追回了六分，喬漾不免有些擔心，陳天衢的英語應該再怎么樣都比杭以安高一些吧。

    “我九十三。”

    “陳天衢呢！”

    “八十……八?！?/br>
    喬漾懷疑自己聽錯了：“你確定？你是不是看錯了?。俊?/br>
    杭以安伸出手從陳天衢名字那欄平移到最后的總分：“對，八十八?！?/br>
    麥初看完自己的分數(shù)就回座位了，喬漾還是不相信，等前面的同學散開，她站到公告欄前，在名單上找到陳天衢的名字。

    “真八十八?。俊眴萄氩煌?，“怎么回事啊……”

    陳天衢回到教室，問他們：“英語成績出來了？”

    班里平均分都有九十二點幾，喬漾輕聲對他說：“你英語好像考砸了。”

    “多少？”

    “八十八?！?/br>
    “沒考砸啊?！标愄灬檎f，“還可以，比我自己估的高。”

    勝負已決，麥初藏不住笑臉，告訴喬漾說：“你知道什么叫‘反比例陳天衢函數(shù)’嗎？”

    “什么？”

    “呃……”麥初看向莫知，“莫知，你解釋給她聽?！?/br>
    “就是以陳天衢的語文成績?yōu)閤軸，英語成績?yōu)閥軸?！蹦贿呎f一邊在空中比劃，“y是x的反比例函數(shù)，在零到正無窮的區(qū)間內(nèi)單調(diào)遞減?！?/br>
    “……”

    陳天衢在紙上算了算他們四人的總分：“就差一分??？唉，惜敗、惜敗?！?/br>
    喬漾攥緊拳頭，緩緩回頭看向左后方的男生：“陳天衢同志。”

    “??？”

    “您的大腦國土領(lǐng)域意識真強?！眴萄f著還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其他三個人面面相覷，陳天衢指著自己問：“她是不是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