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宵(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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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學(xué)呢?」姚如真擠擠眼。 「沒、適、合、的。」池天樑深呼吸。 「哦喲?!挂θ缯嫘Φ糜l(fā)猖狂。「我信你我信你,池公子只喜歡仙女,看不上凡間紅塵嘛,哈哈哈哈!」 姚如真本來就拎住大包小包戰(zhàn)利品,這笑得東歪西倒的,差點(diǎn)撞上人。池天樑伸手虛扶一把,姚如真站穩(wěn)后,笑出眼淚,眼睛水汪汪地逗他。「池公子,要不說說,你喜歡怎樣的仙女?」 池天樑喉頭滾動。 年宵人聲鼎沸,街上掛著紅燈籠,映得姚如真面色緋紅,重遇時的蜜色皮膚不知不覺變回白皙,艷若桃花,眼中帶狡黠。 像極了中學(xué)時期的她。 上次在花墟時,池天樑就覺得,姚如真很適合這種充滿煙火氣的地方。 比起明亮乾凈的商場、一板一眼的西餐,這種地方更適合她。姚如真像是天生適合熱鬧,她喜歡人群、喜歡喜氣、喜歡自由。 她在人群中長大,蓬勃生長。 池天樑像被燙到似的,不動聲色地收回搭在她臂上的手。他移開視線說:「仙女看不上我?!?/br> 「不可能!」姚如真瞪大眼?!竸e妄自菲??!」 「我的樣貌不出眾?!?/br> 四周吵吵嚷嚷,比菜市場吵,姚如真也愈說愈大聲?!敢霰姷孟窳钟耧L(fēng)那樣,一千個里面都不會有一個吧?!?/br> 「性格沉悶?!?/br> 「你那叫穩(wěn)重!」 「不討人歡心。」 「有人哄你就行!」 池天樑終于把頭轉(zhuǎn)回來,眼睛垂下,又慢慢彎彎起來。他凝視姚如真,手摩挲著姚如真送的咖啡杯蓋,輕聲說:「承蒙姚同學(xué)垂愛?!?/br> 人聲吵雜,姚如真聽不清他說了什么。 可她覺得他摩挲著的不止杯蓋。 二人并肩走著,一人看左、一人看右,就在姚如真心猿意馬之時,池天樑忽然叫喚:「姚如真?!?/br> 「是!」姚如真反射性地挺直背。 「我想去買花。」 「??」姚如真。 姚如真認(rèn)真端詳。池天樑神色自若,甚至稱得上道貌岸然,像剛才的勾引是她一人的幻覺。 呵。 男人。 姚如真木著臉?!缚腿四阆胭I什么花?」 「劍蘭?!?/br> 「我看看??往左走過兩排,就是年花區(qū)了。」姚如真繼續(xù)木著臉。 姚如真一鼓作氣,再而衰,叁而竭,走到年花區(qū)時,已沒有什么想法了,什么風(fēng)花雪月,什么香噴噴牛扒,都沒了。只覺得自己是被放的那風(fēng)箏,就沒腳踏實(shí)地的那一刻。 她木著臉看劍蘭,快速地替池天樑選好,睨他?!冈趺礃??還有東西要買嗎?」 「還有?!?/br> 「那趕快,快點(diǎn)選完快點(diǎn)走?!挂θ缯胬淇釤o比。 走著走著,池天樑終于找到目標(biāo),緩緩走到某一攤前,叫喚:「老板,我來取貨了?!?/br> 老板收賬收得頭昏腦脹,看池天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竵砣∈裁??」 「兩盆黃金果,姓池?!?/br> 姚如真猛地抬頭,看池天樑。 「哦!我記得我記得,你等一下?!?/br> 姚如真不可思議地看著老板捧出兩盆黃金果,一盆十二顆,一盆二十四顆,一大一小,都綁著個吉祥的大紅結(jié)。 池天樑把小的那盆給她遞過去。 姚如真滿眼問號。 「請拿著?!?/br> 「給我的?」 「嗯,年禮?!?/br> 「為什么?」姚如真逗弄黃金果,這黃金果比她那天落下的還大、還飽滿,每一個都非常結(jié)實(shí),色澤明亮。 「不為什么?!?/br> 這失而復(fù)得的感覺太衝擊,姚如真傻傻地捧著黃金果看,透過果子間的空隙,猛然發(fā)現(xiàn),池天樑眼神專注地看她。 她抬頭時,池天樑又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目光。 姚如真坐進(jìn)副駕,低頭看著潔白的廚房紙,那里被她踏出一個又一個腳印,本來是一塵不染的紙,被她弄臟了。 在她旁邊,池天樑面容沉靜如畫,手心滿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