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終于從打擊中恢復(fù)過來一點(diǎn)點(diǎn)的凌明達(dá)，重新對著張一達(dá)怒目而視。

    而張一達(dá)此時看著面前仿佛要吃了自己的難兄難弟，心情無疑好了很多。

    嗯，王榭畢竟是音樂人，他的唱功還沒有到那種讓人絕望的地步。

    但是柳沁兒就不同了，她這種世界級的唱功才是真的讓人絕望。

    所以差點(diǎn)笑出聲的張一達(dá)盡量保持著肅穆，然后雙手合十、一本正經(jīng)的閉上了眼睛。

    “愿道尊保佑我的好兄弟凌明達(dá)！希望他的心志堅定如鐵！”

    “畢竟，我都是為了他好！”

    “好兄弟！一輩子！”

    ……

    第1356章 未知苦處

    “柳沁兒！”

    “柳沁兒！”

    “柳沁兒！”

    “……”

    隨著柳沁兒風(fēng)輕云淡的放下話筒，即使伴奏還沒有結(jié)束，但是觀眾們卻依舊興奮的歡呼了起來。

    即使柳沁兒已經(jīng)頻頻鞠躬感謝，即使王榭已經(jīng)再次回到了舞臺上，即使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分鐘。（不夸張，某社相聲結(jié)束后歡呼時間最長20多分鐘。）

    最后還是王榭實在沒有辦法，他不得不朝著柳沁兒試探的開口：“要不然？再來一首？”

    觀眾們用更大的歡呼聲最先對王榭的提議給出了贊揚(yáng)。

    “啊啊啊??！”

    柳沁兒也是微笑：“也可以?！?/br>
    直到柳沁兒也開口了，觀眾們這才終于停止了歡呼，驚喜的等待著接下來的表演。

    這時候，王榭也恰好問道：“唱哪一首？”

    柳沁兒這次稍微想了想，然后才建議道：“剛才唱過《葡萄成熟時》了，要不然唱一下《苦瓜》？”

    王榭當(dāng)然無所謂，但是觀眾們就更興奮了，這已經(jīng)是他們第三次聽到《苦瓜》這個歌名，現(xiàn)在終于要唱了。

    決定了歌曲，王榭就要退場了。

    只是他才剛剛轉(zhuǎn)身，柳沁兒就輕輕的拉住了他的手：“一起？”

    王榭微微一頓：“不合適吧？”

    柳沁兒微微撒嬌：“我想聽你唱嘛?！?/br>
    王榭當(dāng)即回身：“行吧，一人一遍嗎？”

    柳沁兒輕笑：“一人一遍?！?/br>
    而現(xiàn)場的觀眾們，他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苦瓜》這首歌到底有多苦，但是在這之前，他們已經(jīng)被狗糧的甜齁到了。

    “咦～”

    “夭壽啦，又虐狗啦！”

    “柳沁兒就應(yīng)該叫百變歌姬，她和王榭在一起的時候就變得好甜哦！”

    “嗚嗚嗚，我怎么覺得好酸??！”

    “……”

    而此時，王榭正朝著樂隊開口：“麻煩了，《苦瓜》，謝謝?！?/br>
    ……

    樂隊開始重新翻樂譜，十幾秒后，淡淡的前奏就流淌而出。

    這首歌的前奏很平淡，但是卻似乎很雋永，是值得靜靜傾聽的。

    就是在這種前奏下，柳沁兒輕輕舉起話筒開口。

    “共你干杯再舉箸，突然間相看莞爾，盤中透著那味兒，大概今生有些事……”

    粵語的歌詞看上去也很平淡，柳沁兒清冷的聲音賦予了這些歌詞獨(dú)特的意味，觀眾們也是饒有趣味的傾聽著。

    不過現(xiàn)場所有音樂人，上到詞父下到剛?cè)胄?，他們此刻神色都?yán)肅了起來。

    前面，無論王榭如何炫技，比如《琵琶行》、比如《大風(fēng)歌》這些，其實都已經(jīng)脫離了音樂人的范疇。

    他們此刻有預(yù)感，這首《苦瓜》是王榭完完全全脫離其他的束縛，完全以音樂人身份來創(chuàng)作的一首歌曲。

    詞父，這時候才完全展露了他的鋒芒。

    而柳沁兒，終于也將滿是感悟的歌聲推到了一個極點(diǎn)。

    “真想不到當(dāng)初我們也討厭吃苦瓜，今天竟吃得出那睿智愈來愈記掛……”

    “開始時挨一些苦，栽種絕處的花，幸得艱辛的引路甜蜜不致太寡……”

    “青春的快餐只要求快不理哪一家，哪有玩味的空檔來欣賞細(xì)致淡雅……”

    一句句沁入心脾的歌詞，一句句透露著人生哲理的歌詞，終于讓現(xiàn)場的觀眾們品味到了什么。

    他們雖然沒有吃東西，但是他們嘴里卻開始散發(fā)著來自苦瓜的苦味，以及苦過后的清甜。

    “這就是《苦瓜》啊?！?/br>
    “老人家常說，當(dāng)你開始吃從前不愛吃的東西的時候，你就長大了老了?！?/br>
    “歌詞太好，不敢聽。”

    “這不是愛情，這是人生。”

    “幾乎句句都是哲理名言，幾乎句句都沁入心脾。”

    “珍惜淡定的心境，苦過后更加清?！?/br>
    “前天我的右腿撞到了石頭，當(dāng)時覺的疼一陣也就沒事了，今天發(fā)現(xiàn)那已經(jīng)是一塊青紫，人生很多事都要延遲很久很久才會感覺到疼?！?/br>
    “你能想象嗎，也許等你到四十多歲的某個夏夜，開車回家在某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你突然反應(yīng)過來原來十九歲的時候那個人說的那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而這時候你已經(jīng)過了小半生。”

    “……”

    音樂人們也是相對無言，但是這個時候，他們又覺得要說些什么。

    “王榭……”

    “當(dāng)他認(rèn)真的時候，好像我們更絕望一些?！?/br>
    “‘今天先記得聽過人說這叫半生瓜’，你敢信，我一個詞父聽到這句時竟然聽哭了?！?/br>
    “當(dāng)你覺得它好吃時，你的人生也就走完一半，這寓意絕望又深刻啊。”

    “問：一個人長大的標(biāo)志是什么？答：當(dāng)你從討厭苦瓜到喜歡苦瓜?！?/br>
    “不得不佩服王榭的歌詞啊?！?/br>
    “好家伙，韓老頭都被干沉默了?！?/br>
    “未知苦處，不信神佛。”

    “……”

    各個歌手們看著臺上的柳沁兒，好像有些話也都被堵在了嗓子里。

    “嘶……”

    “看不出一點(diǎn)技巧，返璞歸真啊。”

    “這首歌應(yīng)該是寫給男歌手的吧，很難相信女歌手也能唱的這么輕松寫意?！?/br>
    “這首歌適合一達(dá)的風(fēng)格?！?/br>
    “靠！我才不唱！誰愛唱誰唱！”

    “……”

    柳家的包廂里。

    年輕一輩紛紛發(fā)問：

    “苦瓜真的好吃嗎？”

    “我反正不吃，太苦了吧?！?/br>
    “恩恩，可難吃了。”

    “我上次吃了一口，整天嘴里都是苦苦的?！?/br>
    “……”

    外婆則是笑瞇瞇幫少年少女們解答著。

    “苦瓜呦，可是個好東西，清熱敗火呢，而且完全熟了后還是甜的嘞。”

    “如果怕苦呢，那就焯水過后，再炒rou或者炒雞蛋，也好吃?！?/br>
    “再不行，苦瓜糖，甜中帶苦、苦中帶甜，吃了還想吃呢?！保ㄎ蚁眿D苦瓜糖做的超級好吃，得意～）

    “……”

    新月眉看著老老少少之間的互動，也是感慨萬千。

    “‘就像我一直聽香夭從未沾濕眼角’？這小子竟然還記得《帝女花》嗎？”

    “不過?！?/br>
    “這在里用《香夭》這種比喻，也未免太過于悲戚了吧。”

    “……”

    臺上，柳沁兒已經(jīng)放下了話筒，笑意盈盈的看向了王榭，她已經(jīng)唱完了一遍了，現(xiàn)在輪到王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