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月島煩透了霍深這種一點一滴地往他生活中滲透的行為,變態(tài)到每天要盯著他喝光兩大杯水,上廁所定時,就連他穿底褲時習慣放到哪邊都要過問一句。 霍深把他當什么了? 養(yǎng)在別院里的小情人? 他莫名窩火,還有股被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借機拿捏的憋悶,也顧不得風度修養(yǎng)了,驅動輪椅繞開管家就要上山。 “你又在鬧什么?” 微涼的聲音被山風徐徐地送到耳邊。 沈月島回過頭來,就看到霍深揣著口袋站在他身后,目光灼灼。 他并不想搭理,自顧自繼續(xù)上山。 霍深三兩步追上去,從后面把住他椅背,長腿繞到身前,就像草原上圍獵狐貍的狼,吃之前還要逗一逗。 “轉著你的風火輪嗖嗖嗖滿院子跑,就是不肯讓我看一眼?” 沈月島看他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樣就來氣,怒火一股腦沖上腦袋,拿出撞橘子樹的勁兒拼命往前一轉車輪,狠狠碾上他的腳! “cao——”霍深萬萬沒想到這小王八蛋能這么混賬,疼得滿臉漲紅,狼狽地彎下腰。 這風度盡失的場面要是被那群贊譽他英倫紳士的仰慕者看到一定濾鏡碎一地。 沈月島頓時覺得通體舒暢,爽了。 “我不讓看你就不看嗎?我現在還有反抗的權利嗎?做個檢查要向你申請,去院子里轉轉都要和你匯報,霍會長花三億買下我,我就得老老實實地給你做小寵兒是吧?” “你見過哪個小寵兒有你這么潑辣,自己算算你光今天一天就和我動了幾次手?!?/br> “打你活該!你再敢把那些逗弄小情兒的招數用我身上,看老子不把你幾把踹斷!” 這話說得實在驚天動地。 繞是霍深再處變不驚都被震懾了兩秒,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月島。 他蒼白的臉上帶著被招惹出的火氣,漂亮的狐貍眼嗔怒起來,睫毛忽閃著掃向自己,明明是一副咬牙切齒兇狠至極的模樣,卻可憐可愛得讓人想摟到懷里狠狠揉搓一番。 霍深盯著他毛衣領口露出來的半邊小肩窩兒,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好好嘬一嘬。 他強忍著不去碰,俯下身去找沈月島的眼睛,一對視上就不放。 “你倒是說說,我怎么逗弄你了?” “……沒有你這樣的!”沈月島偏過頭,就是不看他,把拿他當空氣。 霍深氣笑了。 真是越大越難伺候,十八歲的時候乖乖巧巧最多有些調皮愛玩的小孩兒,現在看著安靜,內里就純是個炮仗,滿腦袋引線,他還沒怎么點呢就炸了。 “好,我們談談。” 他向后走幾步坐在長椅上,拽著沈月島的輪椅給拽到面前來,固定住了,讓他跑不掉。 “我怎么樣了,讓你這么委屈?!?/br> 沈月島還是偏著頭,并不讓情緒外露出來,但霍深對他太過了解,了解到只憑一個皺皺鼻尖的動作,就知道他有天大的委屈。 “說,現在不說以后就再別說了。” “你——” 狗屁的紳士!就是個控制狂! “我走投無路來投奔你,可你凈仗著我人在屋檐下就變著花樣兒地戲弄我!” 霍深聽他一字一句地將自己說成個趁人之危的混賬,并不表態(tài),只盯著他后腦勺。 身后沒聲兒,沈月島就感覺如芒在背,心里直發(fā)毛,忍不住向后扭過脖子。 這一扭直接和霍深對上眼了,嚇得趕緊把手扣在輪椅上,想著如果他真要揍人那自己滾下山坡能不能逃過一劫。 “你好像很怕我。” 霍深看他就像只炸毛的狐貍崽兒。 狐貍崽兒強裝鎮(zhèn)定:“你從三年前見我的第一面開始,就說我欠揍,但我確信在此之前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壓根不認識你!” 他后知后覺地感到冤枉,如果不是因為霍深總是用一副仇人和受害者的姿態(tài)去針對他,他也不會從一開始就和霍深懟起來,說不定他們還能成為好朋友,而不是死對頭。 霍深反問:“可事實呢?” “事……事實?” “我真的有欺負過你嗎?小島?!?/br> 他湊近一些,伸手摘掉沈月島頭發(fā)上的風信子花瓣,捏在指尖轉著。 “一直是你在對我動手,遠的不提,就說剛才那下,如果膽敢用輪椅壓我的是別人,你覺得我還會不會讓他出藍山?” 沈月島郁悶地吞了下口水。 他心知肚明,不會。 而且在他那么做之前,就知道不會受到懲罰,簡直有一絲有恃無恐的嫌疑。 “想明白了?” “在我面前,沒人和你有一樣的優(yōu)待?!?/br> 霍深的聲音放得很輕很輕,仿佛一只無形的手,將他每一根炸毛、不安、恐慌又無所適從的神經溫柔地捋順。 “所以是我戲弄你還是你白眼狼?” “你被抓到古堡拍賣我去救,你被誣陷卷款潛逃我去肅清謠言,你被愛德華在外面滿世界瘋找我擔下所有風險保著,你一周昏迷不醒,我親力親為地伺候。吃飯穿衣我抱著,晚上做噩夢我哄著,洗澡洗頭我摟著,陸凜說你哭了我飯都沒顧上吃就往回趕,理事會一堆事呢我扔下不管,兩小時回來一次就為了抱你上廁所,這是哪門子的戲弄,你說說看,還有誰這樣戲弄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