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爆出的一聲尖叫打斷他們的動作。

    他們分開，齊步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是科里，他暈倒在某間半開的房門前。

    安塔爾走近，將門合上。

    莉婭問：“里面是什么？”

    安塔爾說：“莉婭，猜猜看？”

    莉婭抱臂，“肯定是伯爵。你殺了他嗎？”

    安塔爾神情無辜，“沒有。莉婭，我沒有殺他。”

    莉婭冷笑，“那你就是做了比殺了他更殘忍的事?！?/br>
    安塔爾這次沒有否認(rèn)，他微微一笑，目光停在她的身上。

    他含笑的眼睛宛如在期待什么。

    他在期待什么呢？

    她猜不出——

    “莉婭，”他突然開口，“你該多像‘莉婭’一點(diǎn)的?！?/br>
    莉婭說：“等我走了，‘她’自然就會回來?！?/br>
    安塔爾說：“我不要‘她’回來。我要的，是你多學(xué)習(xí)‘她’的殘忍、學(xué)習(xí)‘她’的不擇手段。”

    莉婭凝眉，“為什么？”

    安塔爾不答，他向她走近，她后退，他將她逼到墻角。

    壁咚？

    不，他沒有要和她親昵的意思。

    某種陌生的氛圍驀然籠罩了他們，危險、冰冷、充滿敵意。

    安塔爾扯著嘴角笑，“莉婭，你不是想要?dú)⑽覇?？你現(xiàn)在這樣是殺不了任何人的?！?/br>
    莉婭說：“才怪。我昨天才把你的胸口打出一個窟窿呢！”

    安塔爾溫聲道：“莉婭，那種小傷傷害不了我，你要學(xué)會更多，你要學(xué)會利用我對你的感情?！?/br>
    莉婭怔住，她以為，她已經(jīng)利用了。

    安塔爾不那么認(rèn)為。

    這還不夠。

    他打算親自教她。

    安塔爾手臂緊扣在她的腰間，彎腰，令唇和她的咫尺相隔。

    他們四目相對。

    他望著她，嘴巴微張，色|情地將舌頭吐出一點(diǎn)。

    莉婭努嘴，“干嘛？你想要我親你？”

    安塔爾收回舌頭，說：“莉婭，我要你親我，但不只是親我。”

    莉婭問：“什么意思？”

    安塔爾說：“我要你把我的舌頭咬下。”

    莉婭頓住，“……你說笑的吧？”

    安塔爾拿行動告訴她這不是玩笑。

    他當(dāng)著她的面，再度伸舌。

    牙齒緊咬，血液淌下。

    他的臉上伴隨動作，浮現(xiàn)出一抹惡劣的笑容。

    莉婭張大嘴巴，還未從這奇詭的畫面中回過神，倏然間，她的后腦勺被他按住。

    嘴唇相貼。

    她被迫嘗到他血的味道。

    他的舌|頭不斷刮過她的牙|齒，他勾|引她咬他。

    莉婭做不到這種事，可他的血液已經(jīng)在她的舌|上化開。

    微咸、又有著淡淡甜味。

    血真是這樣的味道嗎？

    還是說，這是他的魔法、他的陰謀。

    他想要將她變成和他一樣的瘋子。

    莉婭心中大喊：不要?。?！

    她開始抗拒這個吻。

    她意圖合起牙|齒，卻還是一次次被他撬|開。

    她感到無力，她哭泣了，淚水落在他的手上，他的動作一滯。

    莉婭抓住機(jī)會，猛然將他推開，她向后退步，手背嫌棄地抹過嘴巴。

    安塔爾停在原地，笑容饜足，拿手指刮去唇角的血液。

    他意猶未盡，語調(diào)遺憾：“莉婭，你果然做不——”

    聲音未能繼續(xù)。

    他說話時張開的嘴巴遭到魔法的一擊。

    半截舌頭落在地上。

    莉婭放下手，憤怒又含著泣聲說：“這下，你滿意了嗎？！”

    安塔爾何止是滿意？他高興、興奮到渾身震顫。

    他胸口起伏，無聲大笑。

    他捂住嘴巴，為自己施法。

    施法完，他抬頭，癡迷地盯視著她說：“莉婭，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永遠(yuǎn)出乎我的預(yù)料。

    這令你勝過魔法帶給我的樂趣。

    這令我不后悔等待你無數(shù)個輪回。

    安塔爾的心聲中，暗藏了她如果令他覺得無聊、就會將她拋下的意思。

    他本人對此渾然未覺。

    莉婭則已從他瘋狂的行徑中，品味到一層這樣的含義。

    這哪里是愛？

    這分明就是高位者對低位者的戲弄！

    他看她，和看其他人沒有區(qū)別。丑陋、惡心，但是有點(diǎn)可愛。

    莉婭渾身發(fā)冷，她既不想被他愛，又害怕不被他愛。

    她要想回家，還需要他的幫助。

    她認(rèn)清了這一事實(shí)。不過，她想到她的手中也并非沒有籌碼。

    科里不是說了嗎？“那畢竟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br>
    她猜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莉婭走向安塔爾，她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抬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

    “安塔爾，你這次做得太過分了?！?/br>
    安塔爾不掙不扎，他垂眸，像看小貓一樣地看她。

    “莉婭，我只是想要教會你如何殺我?！?/br>
    “是嗎？那你就好好教，把真的能殺死你的方法告訴我?！?/br>
    安塔爾失笑，“嗯？我為什么要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