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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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郁歸塵不會愿意的。 哪怕殘存的理智幾乎把什么都忘了,但混沌的頭腦依然對一件事記得清清楚楚——郁歸塵不愿意跟他上床。 之前……是什么時候……在哪里來著…… 啊,是之前在曼陀宮里的時候…… 那時候兩人都中了歡喜佛的幻象,欲.火焚身。 明明兩人只要一起你情我愿一下就能解決的事,可郁歸塵寧愿給他畫那么多復雜的符咒解幻,都堅決不愿意碰他一下。 舟向月記得清清楚楚,郁歸塵把他死死禁錮在原地,生生讓他熬了那么久,任他從頭求到尾,從一開始尚有理智的商量變成眼淚汪汪的哀求,再變成毫無顧忌的痛罵,他把自己能想到的侮辱人的話全都罵了個遍,哭罵到嗓子都啞了,郁歸塵也沒有答應他。 ……那種痛苦經(jīng)歷,他死了都忘不掉! 最后,他生不如死地熬到郁歸塵在他身上畫完那么復雜的符咒,歡喜佛幻倒是解了,但整個人也像沒了半條命,全身濕淋淋的仿佛從水里撈上來一樣。 那種在情.欲之中沉沉浮浮地煎熬卻無論如何掙扎都不得解脫的痛苦,舟向月實在是記憶猶新。 此時此地又是一樣的情景,他哪怕只是想一想那時的痛苦,都覺得要崩潰了。 放過他,起碼讓他去找別人吧! 這不是歡喜佛幻象的情.欲,可以通過符咒解開。不破香,他真的會死的…… 舟向月痛苦地喘了口氣,拼盡全力凝聚起自己最后的神智,猛然推開郁歸塵的肩膀就往外跑。 快跑??! 不然又要被他按住不做還要畫符了! 救命啊??!會死人的?。?! 然而舟向月還沒跑出一步就腳下一滑,加上渾身發(fā)軟用不上力氣,頭重腳輕地向前栽倒過去。 眼看就要重重撞上面前沾滿了水霧的墻壁,他下意識閉上了眼。 這時,他腰間突然被堅硬的手臂一把攔住,停在距離墻面咫尺之遙的地方。 還沒等他松一口氣,他的雙手突然被往后一扯,瞬間就被雙手反剪地按在了墻上。 發(fā)燙的皮膚貼在冰涼潮濕的墻壁上,讓舟向月一陣顫栗。 背后覆上來一個guntang的軀體,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之中,牢牢地禁錮在了墻壁和身體之間的狹窄空間里。 面前一片冰涼,身后又是灼熱的身體和鼻息,冰火兩重天的刺激幾乎要讓他昏厥過去,可體內(nèi)燃燒的難耐烈火卻又將他強行喚醒。 “放開我!你放開我……” 舟向月掙扎起來,可雙手被鎖在身后,肩膀又被按在墻上,根本無處可逃,“讓我去找別人……” “你說什么?” 掐在腰上的手猛地一緊,仿佛燒紅的枷鎖嵌進了他的皮rou,“你要去找誰?” 郁歸塵緊繃的雙臂像鋼鐵一樣禁錮住他的掙扎,自耳邊傳來的低啞嗓音透出森然的危險意味,讓舟向月下意識地一哆嗦。 可是心頭迸發(fā)的酸楚和憤怒讓他失去理智,甚至蓋過了一瞬間本能的害怕,他脫口而出:“隨便誰都好……” 舟向月腦子已經(jīng)燒得完全不清醒,腦中一片眩暈脹熱,只覺得自己在這沉重的禁錮中完全喘不上氣來,手腕和腰間都被郁歸塵鉗制得發(fā)痛。 他咬牙切齒地開口,聲音里卻透出一絲無法掩飾的哭腔:“我去找別人……你不是不愿意嗎……” ……你不愿意和我上床! 還把我按在原地,不讓我去找別人! 覆在他身上的身軀猛然一僵,郁歸塵好像說了一句“不是”,但舟向月根本聽不清,也不想聽。 他被禁錮在墻邊動彈不得,越說越委屈,只覺得眼睛酸熱得難受,也不知道自己在亂說什么:“我求你求了那么久,你都不愿意……很難受!我難受死了!” 胸腔中彌漫開難以忍受的酸痛,他渾身都在劇烈顫抖,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生吞下火焰,痛得讓他想要蜷縮起來。 曾經(jīng)的那些記憶在清醒時本已經(jīng)淡忘,可在又一次相似情景下,卻再次從心底翻出。 他當時崩潰到口不擇言地問郁歸塵是不是有喜歡的人才為她守身如玉,郁歸塵整個人一下子就變得不自然起來,他才知道原來他心里有人了。 他心里有人了,為什么偏要來折磨他! 要不是自己受制于人,舟向月簡直恨不得回頭從郁歸塵身上活生生咬下一塊rou來:“憑什么你有喜歡的人就不讓我找別人????我就……唔!” guntang的唇瓣猛然貼上他的嘴唇,把他的話堵在嘴里說不出來。 唇的觸碰仿佛星火落入干柴,舟向月體內(nèi)那股暗火瞬間燃成燎原火海,眨眼間就燒光了他殘余的全部理智。 郁歸塵一手扣住他的后腦勺,發(fā)狠似的啃咬著花瓣般濕潤柔軟的唇瓣,激起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像是狠厲的懲罰,又像是瀕死的溺水之人在絕望地掠奪呼吸。 舟向月不閃不避,一仰頭也狠狠咬了下去。 唇齒相接,嘴里頓時彌漫開一股血腥味。 帶著鮮血味道的灼熱氣息在舌尖輾轉(zhuǎn)交纏,層層疊疊的情.欲轟然炸裂,連呼吸都變得guntang,猶如巖漿奔涌。 舟向月主動往前湊,這個肆虐的吻就長驅(qū)直入。 郁歸塵扣住他后腦的手越發(fā)用力,死命地加深這個吻,仿佛要將他按進血rou之中,將他撕裂碾碎、吞吃入腹。 一開始,舟向月還能惡狠狠地用唇齒去回應,但過于兇狠的吻很快就奪走了他的呼吸,他又沒有力氣推開郁歸塵,只覺得腦海里越發(fā)昏沉,整個身體都像被他身上熾熱的溫度融化了一樣軟下去。 意識模糊地飄遠了。 就在這時,攥住他兩只手腕的那只手松開了。 舟向月下意識抽回手,剛要將手撐在墻上,突然天旋地轉(zhuǎn),他被一股大力抱起,又落在了柔軟的床上。 視野里尚是一片眩暈,guntang的軀體猛然覆蓋下來,將他整個人罩在了里面。 一切驟然寂靜,唯有血液沖擊鼓膜的轟然巨響。 那一瞬間,舟向月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嘴唇顫抖著微張,紅得仿佛要滴血。 他情不自禁地抱緊了郁歸塵的脖子,指尖因用力而發(fā)白,繃緊的腰身上金鈴叮當亂響。 空氣中香氣驀然濃郁起來,仿佛無數(shù)重旖旎夢境浪濤涌動,抵死纏綿。 “舟向月。” 低沉的聲音從夢境最深處傳來,帶著一股隱隱的血腥氣息。 額角轉(zhuǎn)眼就被潮熱的汗打濕了,舟向月失神片刻,在耳垂被懲罰似的輕咬一口后才回過神來。 體內(nèi)那股烈火才剛剛點燃,卻偏偏不上不下地凝固在了半空,那種空虛的渴求感仿佛從靈魂最深處的骨頭里散發(fā)出來,焦灼難耐。 眼前那雙暗金色的眼眸仿佛流動著熾熱熔金,緊盯著他的目光卻深沉晦暗:“我是誰?” 如果此時舟向月神志清醒,他或許會發(fā)現(xiàn)這雙眼睛與之前那些人看他的目光不同。 之前的所有人,看向他的眼中都滿是赤.裸裸的欲.望,再無其他。 只有這雙眼睛,看向他的目光那么深那么痛,好像恨不得活生生把他揉進骨血之中,把他的每一分痛苦和歡愉都融進自己的靈魂深處,再也分不出彼此。 只是舟向月視野一片模糊,根本來不及辨認清楚,淚水就因灼痛奪眶而出。 他閉上眼,手上用力想要把身上的人推開。 可他亂動的雙手一下子又被攥在一處,不容抗拒地重重按在頭頂。 動彈不得。 郁歸塵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頜,吐出的熾熱呼吸幾乎要燙傷他的皮膚:“我是誰?” 腦子在哪里?早就烤熟了。 在這種時候思考,太煎熬了。 “你最好了,饒了我,我錯了……” 舟向月意識模糊地磨蹭了一下,聲音放得極軟,像是含了一把小鉤子,里面滿是委屈。 然而郁歸塵不為所動,甚至把他按得更緊了,讓他無處掙扎。 異香彌漫間,被汗液濡濕的長發(fā)黏在頸側,和靜止不動的那一處一樣難耐地又癢又熱,讓舟向月幾欲崩潰:“求你……求你別折磨我了……我知道錯了……” 可他雙手被鉗制在頭頂,腰身被牢牢地禁錮在他懷里,就像是被網(wǎng)困住的魚,無論怎么撲騰都是徒勞。 “看著我?!?/br> 咒語一般的低沉聲音依然在耳邊殘忍地響起,“我是誰?” 舟向月終于隱約意識到,再怎么求饒都沒有用。 他要是認不出來眼前的人,就沒有半分逃離這個絕望處境的辦法。 他不得不睜開眼,透過滿眼淚水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鼻腔里充斥著他凌厲的氣息,身體的每一寸都被他揉捏在掌心,由內(nèi)而外地與他緊貼在一處,被他的味道徹底浸透。 舟向月過熱的大腦努力轉(zhuǎn)動起來,嫣紅發(fā)燙的嘴唇發(fā)著顫,艱難翕動:“郁……郁歸塵……??!” 他驀地哭出聲來,一聲驚喘再次被覆上來的guntang唇瓣堵住。 異香彌漫間,水霧無聲地翻涌浮動,唯有金鈴縹緲不定的碎響。 第289章 愛恨(2更) 半空中香氣搖曳如煙,仿佛有一種醺然的酒意。 繚繞的水霧如被驚擾一樣緩緩彌漫散開,細碎鈴聲連綴不絕。 濕漉漉的頭發(fā)并未擦干,烏黑的發(fā)梢末尾不斷有串串水珠滴落。 長發(fā)纏繞在一起,黏在汗?jié)竦牟鳖i上,舟向月難耐地仰起脖子,仿佛瀕死的白鷺。 他掙扎著偏過頭找到一個喘息的機會,粗重呼吸間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 郁歸塵瘋了……他到底在搞什么? 他不是不愿意跟他做那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