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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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底木板邊露出一角絲絹,他用力一扯,終于看到了上面暗沉血跡所寫的字跡。 露出的一角上隱約可以看清“檀郎”兩個字。 他把那塊絲絹往伸進(jìn)床底的手里一塞:“你的日記!” 舟向月猛然睜開眼睛,心臟瘋狂跳動,頭痛欲裂。 床邊的紗簾飄飄蕩蕩,似乎被風(fēng)吹動。 舟向月捂著頭,下意識撐起身體往外看去。 只見房間的窗戶大開著,穿著單薄長裙的女孩背對著他站在窗邊,從外面吹進(jìn)來的冷風(fēng)吹起她的黑發(fā)。 舟向月心中莫名產(chǎn)生了一種感覺,好像窗邊的女孩下一刻就會攀上窗沿,從窗戶上跳下去—— 他脫口而出:“柳煙!你的日記在床下,里面寫了你的檀郎!” 砰! 他的頭撞上了木板,一下子驚醒過來。 胸膛劇烈起伏,滿身冷汗,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好像已經(jīng)窒息了很久。 依然是那個昏暗的房間,沒有點燈。 也沒有柳煙的身影。 舟向月喘了一會兒才讓呼吸重新穩(wěn)定下來,他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 ……他真是很久沒有被哪個鬼折騰得這么狼狽了。 所以,現(xiàn)在到底是在夢里,還是在魘境里? 腦袋里一思考就一陣陣針扎似的痛,他決定先不去想這件事了。 他掀開紗簾,爬進(jìn)床底,從剛才記憶里的位置取出了柳煙的那塊絲絹。 房間里沒有點燈,他也沒有火。 于是,舟向月悄悄地走到門邊,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人影。 舟向月掃了一眼,就借著門外透進(jìn)來的光翻看絲絹上的字。 字跡看起來是用血寫的,筆跡混亂,看起來柳煙寫的時候神智已經(jīng)有點不清醒。 “我的檀郎,我那么愛他。” “我愿意為他付出生命,愿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唯獨不能忍受他愛上另一個女人。” “可是偏偏在我已經(jīng)愛他愛得無可救藥的時候,我才知道了長生香的真相?!?/br> “人香的香,越是愛得熱烈,越是香氣濃郁。最極致的香,便成為長生香。” “可是愛就像是空氣,擁有時只會隱約想起,只有在剝奪與失去的時候,才能體會得最為真切?!?/br> “唯有痛徹心扉地知道自己終究愛而不得,才能成為真正的長生香。” “而真正的長生香,和真正的香一樣,是點燃來用的……我們的歸宿都是同一個地方。” “我也要和之前的長生香一樣,送到煉香爐里,煉成粉香了?!?/br> “我想我瘋了。我那么愛他……愛到哪怕知道他給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不過是讓我變成長生香的工具,我也心甘情愿化為灰,讓我的香氣陪伴在他身邊?!?/br> “檀郎想要我的香,那就給他吧。” “我瘋了。我瘋了。” “但我不能讓其他人像我一樣……快逃!” 長生香要燒成粉使用,舟向月對此并不算太驚訝,已經(jīng)有了一點心理準(zhǔn)備。 畢竟,當(dāng)年他所見到的那種最能令人神魂顛倒的長生香,都是一兩千金的粉香。 一股涼意忽然從背后浮起,舟向月如有所感地一回頭,看到柳煙的鬼魂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背后。 她依然像之前在夢里那樣垂著頭,長長的黑發(fā)覆蓋在臉上,讓人看不見她的面容。 她抬起一只慘白的手,指向舟向月的心口:“你的血……” “我的血?” 舟向月輕聲重復(fù)。 “我不明白為什么……” 柳煙輕聲道,“但你的血,能破香。” 舟向月一怔。 之前他只聽說如果人香失去童子身,就會破香。 沒想到他的血也可以。 想到剛才在夢里吐出的舌尖血,柳煙大概是因此才發(fā)現(xiàn)他的血也可以破香。 他的血…… 那流淌的不是血,而是濃郁得化不開的魘和煞,是魘境里所有陰物的至愛,能破香也并不稀奇。 舟向月垂下眼。 如果他所在的這個夢境也好,魘境也好的地方,背景和當(dāng)年的現(xiàn)實一樣的話,那么就意味著昱都很快就會亂起來,而那個十七歲的他則會趕來醉香樓,把所有失去理智瘋狂散發(fā)香味的長生香付之一炬。 在那之前,他還有時間,讓他們不再是長生香。 ……就像是冥冥之中,以血還血。 天依然蒙蒙亮的時候,他像是一道影子,悄悄地貼著無人的走廊離開了房間。 此時徹夜笙歌已經(jīng)偃旗息鼓,整棟樓里彌漫著隱隱約約殘香和宿醉的氣息,不少房門后傳來鼾聲。 沒有什么人是清醒的。 在真正的現(xiàn)實中,舟向月曾經(jīng)試圖在醉香樓里尋找證據(jù),可他當(dāng)時也沒有找到。 雖然沒有找到,但也找到了一個重要的地方。 三樓的一個房間門上發(fā)出輕微的“咔噠”一聲,無聲無息地打開。 舟向月反手關(guān)上門,開始拉開一個個抽屜翻箱倒柜。 外面每隔片刻就會有巡邏的人經(jīng)過,不過他已經(jīng)計算好時間,可以完美地利用他們換崗的時機。 沒多久,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再次像一道影子一樣悄悄離開了那個房間,不忘鎖好門。 此時天快要破曉,天邊隱隱亮起了青灰的黛色晨光。 舟向月原本想直接回自己的房間,但在經(jīng)過二樓的一個房門時,卻不由地放滿了腳步。 他聽見了檀兒的聲音,似乎很是激動。 “……你怎么能這樣不講道理?明明一年前告訴我十兩銀子就可以贖身了!” 檀兒聲音發(fā)顫,似乎在強忍著哭腔。 “你也說了,那是一年前了,”一個甕聲甕氣的中年男人聲音道,“現(xiàn)在自然不是這個價格了?!?/br> 檀兒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我已經(jīng)在醉香樓十年了!整整十年!明明早就說好我湊夠贖身的價錢就放我走,你怎么能,怎么能……彤娘呢?我要找她!” 那人用一種惡心的腔調(diào)笑了起來:“檀兒姑娘,看你平時冰雪聰明的,怎么現(xiàn)在就轉(zhuǎn)不過彎來了呢?你求求我,認(rèn)真地求求我,我說不定就網(wǎng)開一面了呢……” 檀兒忽然壓低了聲音,聲音里有幾分驚慌:“住手!你放開我!” 屋里傳來拉扯間東西掉落的聲音,還有男人色瞇瞇的聲音:“誰不知道你是什么貨色,都在醉香樓做活了,還裝什么貞潔烈婦呢……今天,你就……” 突然“砰”的一聲響,好像是什么堅硬的東西砸中骨頭的聲音。 接著是“咣當(dāng)”一聲,鈍物撞到地面上。 檀兒猛地捂住嘴,死死壓下差點從喉嚨里喊出的尖叫聲。 她看著地面上昏迷不醒的肥胖男人,心頭涌起驚懼——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只是剛剛趁勢聞了一點客人房間里的長生香,結(jié)果剛才一瞬間就像失去了理智一樣,全然不考慮動手的后果……這下怎么辦?! 她余光忽然瞥到屋子里鬼魅一樣多出來的身影,險些驚叫出聲:“啊!”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別怕,”舟向月輕聲道,“我是來幫你的?!?/br> 第286章 愛恨(加更) 舟向月在看到這個房間的時候,就突然意識到了這是哪一天。 這是郁燃來查封醉香樓的那一天。 也是不死靈利用他開啟長生祭的那一天,是出現(xiàn)日食、長生香失控,最后所有長生香全部被他燒死的那一天。 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一個心理暗示,他猛然想起這還是在夢里。 幸好想起來了…… 馬上就要天亮,郁燃就要來了。 舟向月抓住驚魂未定的檀兒的手臂:“不要管他了。再過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查封醉香樓,現(xiàn)在我們找地方去躲一下……” 檀兒震驚地看著他:“小傾?你在說什么?” 舟向月掏出一張紙,往她手里一塞:“你的身契。” 檀兒睜大眼睛:“你怎么會……” 醉香樓是這么龐大的一個運營機構(gòu),她連自己的身契到底藏在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一定是個嚴(yán)密看管的地方。他又是怎么拿到的? 舟向月看著她的眼睛,平靜道:“收好,別掉了?!?/br> 他的神情那么冷靜,聲音鎮(zhèn)定而帶有安撫的意味,檀兒也從剛才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 她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的,但是謝謝你啊……可是,你出不去的……大門口都有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