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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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于耀眼的光猛然涌進視野,舟向月被刺得一瞬間睜不開眼,用手遮在眼前。 梅朵好像在他身后說了句什么,但眼前模糊的光圈讓落入他耳中的嗓音都變得有些恍惚,他沒有聽清。 后頸忽然一涼。 舟向月一聲都沒吭,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昏迷好像只有一瞬間。 等他再醒來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冰涼的石面上,仰面看到的就是那個巨大殿堂的屋頂。 屋頂上是敞開的,燦爛的日光從一道道懸掛于房梁上的彩色絲綢布幡落下,在他眼底映出一片五彩斑斕的夢幻光海。 就在他旁邊的墻上,掛著一幅彩色的曼陀羅般若繪。 畫的尺寸并不大,卻極盡精美,一圈圈神秘花紋與斑斕色彩交織,幾乎讓人一眼就陷進去,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你醒了。” 少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及時將他從那種恍惚中打斷。 舟向月偏過頭,看到梅朵就站在他躺著的石臺旁邊,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舟向月茫然地眨了眨眼,“這里是……” 梅朵道:“這里就是真言殿?!?/br> 舟向月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都被冰涼的鎖鏈鎖在了石臺四角,只有一點活動的空間。 他疑惑地看向梅朵:“……這是要做什么?” 梅朵甜甜地微笑道:“要你的身體?!?/br> 她等了片刻,想等到這個獵物像其他的獵物一樣,瞳孔因恐懼而放大,驚恐地驚叫求饒。 可是并沒有等到,他只是閉上眼,疲憊地嘆了口氣。 梅朵的笑容消失了,冷冷地看著他:“你好像不是很意外。” 舟向月睜開眼。 他忽然歪過頭看她,狡黠地微笑起來:“jiejie,這么久你都沒發(fā)現(xiàn),是我回來找你了嗎?” 梅朵一愣。 被鎖在祭壇上的少年笑得眼睛彎彎,那雙眼睛亮得如同落滿溫柔的星辰,恍惚之間忽然和她記憶里某雙美麗的眼睛重合。 她瞳孔微縮,心臟狂跳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微不可聞的破空之聲從背后傳來,輕得如柳葉劃破云霧。 “啪”。 一張符貼在了她后頸上,瞬間讓她僵直在原地,動彈不得。 梅朵遽然睜大眼睛:“……你!” 眼前恍惚的視線聚焦,那雙熟悉的眼睛消失了。 這分明是一雙陌生的眼睛,雖然也如清水秋瞳般清澈美麗,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她記憶里的那雙眼睛。 ……她剛才怎么會出現(xiàn)那樣的幻覺? 梅朵猛然意識到自己中計,想回頭看背后襲來的到底是誰,可她根本無法轉(zhuǎn)過頭去。 她只能看見面前鎖在祭壇上的少年放松的躺在石面上,看也沒看她背后符咒飛來的方向,好似一點也不意外。 他笑瞇瞇地看著她道:“所以,我應(yīng)該叫你什么呢?” “血明王?還是……” “鉤吻?” 第200章 彼此 般若繪里的格桑和鉤吻這對雙胞胎姐妹都很漂亮,而魘境中的奴隸少女梅朵五官則十分普通,舟向月一開始并沒有把她們聯(lián)系起來。 他最開始覺得不對勁,是郁歸塵告訴他,第三個境靈碎片叫做【血明王的須彌繪】。 這也是目前他們拿到的三個境靈碎片里,唯一一個明確說明了“所屬人”的。 這個名字有幾種理解方式——可能是血明王所擁有的須彌繪,血明王所創(chuàng)作的須彌繪,或者是血明王的人皮所做的須彌繪。 而這幅般若繪的背景故事,其實就是鉤吻的人皮被格桑做成了須彌繪。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指向還比較模糊。 但如果是后兩種可能性,那么就分別指向格桑是血明王,或者鉤吻是血明王。 這也讓他想起,曼陀宮魘境里的人會稱呼曼陀宮主為血明王,但在般若繪的幻境里,他從來沒有一次聽到人們提起這個稱呼。 這說明,格桑和鉤吻在般若畫院學(xué)習(xí)時,當時的曼陀宮主尚未獲得“血明王”的稱號。 舟向月來之前了解過,血明王之所以被稱為血明王,就是因為其臭名昭著的吃人飲血惡習(xí)。 雖然他身份神秘,從不在外界現(xiàn)身,因此無人知道他的真容,但被他吸空的腦袋和尸體曾被不少人看到過,因此才獲得了這個兇神惡煞的稱號。 ……所以,有沒有可能,原本的“曼陀宮主”和后來的血明王,其實并不是同一個人? 那時舟向月就開始想,或許血明王就是格桑和鉤吻之一。 這完全推翻了他之前對血明王的印象。 他最開始以為血明王是個虐待少女的變態(tài)老男人、恐怖食人魔,梅朵這個被關(guān)在地牢里的遍體鱗傷的少女,也是構(gòu)成這一印象的因素之一。 那么,如果血明王其實并不是一個老男人,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那梅朵的存在,或許就變得有些可疑了。 不過這畢竟只是尚未驗證的懷疑,而且進入曼陀宮里以后發(fā)生了很多事,剛解幻不久的腦子又昏昏沉沉的,所以當時舟向月還沒直接聯(lián)想到梅朵身上。 他那時只是在想,鑒于他在般若繪里對兩人的了解,血明王是鉤吻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些。 畢竟格桑從未表現(xiàn)出任何對尸體的愛好,而且她似乎會更喜歡拋頭露面。 直到梅朵再次出現(xiàn),舟向月看到了她身上的傷疤。 那幾道傷疤不偏不倚,正是格桑當年替鉤吻擋下的幾道鞭傷的位置。 ……難道,梅朵就是格桑? 舟向月當時仔細打量了她的臉,并沒有發(fā)現(xiàn)易容的痕跡,所以這可能是巧合。 但魘境并不大,其實沒有那么多巧合。 而且,這個疑點讓舟向月開始回想之前有關(guān)她的回憶——其實梅朵最開始出現(xiàn)就挺可疑的。 她所在的地牢里,其他人都死了,死的時間有早有晚,只有她一個人還活著。 另外幾人的死狀都和血明王吃人飲血的習(xí)慣吻合,其中最新鮮的那具尸體甚至還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就像是血明王剛剛結(jié)束一餐,卻獨獨留下了梅朵。 而他們到那里時,并沒有看到血明王的任何痕跡。 而且,她第一次在地牢里是被郁歸塵救出來,第二次在兩個侍者手里是被舟向月救出來,按理說兩人都救過她,但她卻明確地表現(xiàn)出不想接近郁歸塵,反而想跟舟向月待在一起。 在危險的境地里,對于像她這樣的瘦弱少女來說,正常人會本能地想要靠近身邊最讓人有安全感,或者說武力值最高的那個人。 這個人很顯然是郁歸塵。 那么,當一個人表現(xiàn)得反常的時候,小概率是她與眾不同,大概率則是——她另有所圖。 再想想曼陀宮里的詭異之處,之前的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覺間忽然與彼此失散,舟向月便想,她大概是想讓自己落單,然后單獨對付他。 如果梅朵真的是格桑,根據(jù)她在般若繪里出現(xiàn)的頻率,舟向月覺得她不僅很可能是血明王,而且有可能就是境主。 竟然是境主的邀約,那他豈能不赴呢。 后來,他們上樓梯的時候,樓梯果然不出意料地塌了,郁歸塵與他們失散。 這下,舟向月心中的猜想基本都已得到了驗證。 和血明王單獨相處,他并不緊張。 因為他知道郁歸塵可以找到他。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之前郁歸塵找到他,估計是通過送給他的那條帶鈴鐺的手繩——之前那條手繩上的鈴鐺突然變得灼熱如燃,隨后郁歸塵就出現(xiàn)了。 所以,當郁歸塵在失散后再次瘋了一樣地找過來時,他“哐”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了,同時在梅朵的視線盲區(qū)里,狀似無意地對郁歸塵指了指手腕上的手繩。 意思是,你等等再找過來。 郁歸塵果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梅朵把舟向月帶進真言殿、鎖在祭壇上時,她血明王的身份已經(jīng)呼之欲出。 舟向月也感覺到了郁歸塵的心急,因為幾乎是梅朵剛剛露出真面目,他的手腕上就一陣灼痛,郁歸塵又要找來了。 這整個魘境幾乎與曼陀宮重疊,就算血明王不是境主,也一定與境主有關(guān),因此舟向月想她大概率是能夠覺察到真言殿被侵入的異常的。 為此,他需要制造一點動靜,轉(zhuǎn)移梅朵的注意力,給郁歸塵創(chuàng)造一個機會。 正好,他還在糾結(jié)血明王到底是格桑還是鉤吻的問題。 梅朵身上的傷疤和格桑吻合,但血明王的行事風格更像是鉤吻。 而且,曼陀宮里有許多幅只有鉤吻會畫的那種黑白曼陀羅般若繪,如果格桑真的成為了血明王,舟向月不覺得她會容忍這些般若繪堂而皇之地掛在曼陀宮里。 再加上,般若繪里的故事到鉤吻被做成人皮須彌繪就戛然而止,而格桑則得償所愿。 在這種情況下,鉤吻顯然比格桑更像是怨氣能夠形成一個魘境的人。 因此,舟向月決定用這個機會驗證一下。 他直覺,不知愁和鉤吻的關(guān)系并不是那么簡單——然后果然一試就試出來了。 梅朵就是鉤吻。 占據(jù)著格桑的身體的鉤吻。 “所以,我應(yīng)該叫你什么呢?” “血明王?還是……鉤吻?” 舟向月問她的時候,郁歸塵從真言殿的陰影里走了出來,幾下就將舟向月從祭壇上的鎖鏈解了下來,扶著他坐起來,仔仔細細地上下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