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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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舟傾那個身體驗完藥骨后,獲得的是境靈碎片1/2【涅槃骨(生藥)】。 楚千酩、祝涼、錢多他們幾人,獲得的則是境靈碎片1/2【xxx的藥骨(生藥)】,對應(yīng)的分別是和他們互為親人關(guān)系的幾人。 舟向月想,他們被聽到通知獲得這兩個境靈碎片的時候,其實并沒有真的獲得任何東西。 當(dāng)然上一個魘境里,被白蝴蝶咬了就會獲得【驚夢引的種子】,看似也沒真的獲得任何東西,其實是被白蝴蝶注入了種子,那種子還會在體內(nèi)發(fā)芽。 但這個情況似乎不太像。 或許可以換一種思路——通知獲得境靈碎片,實際只是確認(rèn)了自己身體的狀態(tài)。也就是說,“獲得”的境靈碎片就是自己的身體。 涅槃骨大概比較特殊,先拋開不講。 如果付一笑他們和自己一樣獲得了1/2境靈碎片,會不會就是和楚千酩他們對應(yīng)的? 這樣,楚千酩是【付一笑的藥骨】,而付一笑就是【楚千酩的食客】。 祝涼和祝雪擁、錢多和秦鶴眠也同理。 藥骨和食客分別對應(yīng)一半的境靈碎片,似乎是個很明顯的暗示——把這兩半拼在一起,就集齊了境靈。 問題是,舟向月可不覺得這個魘境能有這么簡單,像其他魘境那樣碰到就算獲得了境靈碎片。 以魘境的一貫惡趣味來推測,恐怕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樣——既然有藥,就會有吃藥的人。 怎么吃藥呢? 總不會是字面意思的“吃”吧? 目前他暫時無法判斷,還是需要等到有了更多的信息再確定。 至于舟傾的涅槃骨,沒有寫具體的食客名字,大概就是一個類似于【所有人的藥骨】這樣的存在。 舟傾估計被所有云上客“吃”掉都算集齊境靈,但無名氏是【舟傾的食客】,只有“吃”掉舟傾,才算是有效地“吃”了藥骨,集齊境靈。 自己吃自己嗎?這敢情好…… 舟向月隨即想到一個問題。 郁歸塵沒有親人,那他對應(yīng)的藥骨是誰? ……在地下開出那么多花的舟傾是所有人的藥骨,莫非郁歸塵是【所有藥骨的食客】? 那也太兇殘了吧! 不過,他估算時間,剛才郁歸塵大概是在聽到耳邊的提示音之后,突然就不高興了。奇怪,這有什么好生氣的。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么郁歸塵會開這么多花? 雖然開花所檢驗的指標(biāo)在地下說是“靈魂的純凈度”,在這里說是“對神的虔誠”,但舟向月想那大概都是一派胡言。 別的不說,郁歸塵根本不信神,自然更沒有所謂的虔誠可言。 舟向月覺得,兩邊的說辭都不過是幌子,神木根開花不管是在地底還是在高空,驗的應(yīng)該是同一種東西。 原先他以為這東西與“靈魂的純凈度”可能恰好相反,類似靈魂所積累的殺孽,但郁歸塵居然會開這么多花,這就不太科學(xué)了。 雖然說以這位當(dāng)今玄學(xué)界最兇殘大佬的風(fēng)格來看,他造下的殺孽一定不少,畢竟在座各位里,就算是救死扶傷的祝雪擁也免不了身有殺孽。 但就算是郁歸塵積累了一千年的殺孽,比他這個邪神還多也有點夸張了吧? ……不僅如此,舟向月甚至只排在區(qū)區(qū)第三,還有一個人比他開花更多。 舟向月探究地看了左手邊那人一眼,從魘境生成本身的邏輯入手猜測—— 莫非,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秦鶴眠? 占卜要他熟悉的人才能保證正確率,舟向月和秦鶴眠不算熟悉,不過他在之前那個魘境里,偷偷從錢多頭上薅了點頭發(fā)。 錢多和秦鶴眠有血緣關(guān)系,也可以輔助占卜。 舟向月又偷偷扔了個銅錢——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結(jié)果。 似乎有點意思了。 就在這時,主人已經(jīng)從剛才開花一幕的震撼中恢復(fù)過來,肅然起敬、天花亂墜地把郁歸塵恭維了一通,又說各位開出的純金花朵都?xì)w個人所有。 隨后,才進入了洗髓宴的正題。 他一拍手,一列羽民侍者就端著一個個托盤進來了。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那些托盤里擺放著華麗的純金餐盤,盤中竟都是一朵朵鮮紅欲滴的曼殊沙華。 “各位尊貴的客人,今天的洗髓宴,是用我們這里的特產(chǎn)問冥花入饌,精心制作的瓊?cè)A宴?!?/br> “這些問冥花都是特別培育的藥饌,是神木上最昂貴的食材,千金難求?!?/br> 一只金盤子放到了舟向月面前。 他左看右看,覺得盤子里這寥寥幾朵花就是自己當(dāng)時在地底開出來的花,甚至還沒有那時候剛開出來的新鮮。 千金難求? 早知道這么貴,他當(dāng)時應(yīng)該嘗一朵的,千金的花得是什么神仙味兒啊。 金盤子底下還壓著一張點綴著碎金箔的花箋紙,上面寫著幾行字。 「君子之于禽獸,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rou?!?/br> 「是以君子遠(yuǎn)庖廚。」* “各位右手邊的酒,是神木特產(chǎn)骨茸酒,能夠強身健體、益精補血,而且酒香馥郁,異常醉人?!?/br> 洗髓宴主人拿起手邊那杯紅寶石般閃爍著誘人光芒的殷紅酒液,“搭配問冥花饌,這才是完整的洗髓宴?!?/br> 那杯酒的確異香撲鼻,舟向月幾乎一進來就聞到了。 酒香之中,混合著隱隱的腥甜血味和冷冽的草木香。 就在這時,天邊忽然一暗,金絲圓桌上的無數(shù)盞長明燈亮了起來。 “啊,日出了,”主人笑道,“各位貴客可以看看外面。每逢日出時分,天火會自地面升入高空,是神木一大奇景?!?/br> 日出? 舟向月想,明明是天黑了,卻叫做日出么? 在他說話間,大廳外的夜幕中已經(jīng)自下而上斜斜劃過了一道火光。 像是一道倒飛的流星,絢爛光尾燃燒得熾烈如火,又在轉(zhuǎn)瞬間湮滅。 和地面上銀灰色冰冷的天火不同,它逆升入高空之后,就變成了正常火光溫暖明亮的模樣。 更多的天火從地面升起,焰火輝映,四散如雨。 漫天流火宛如流星,在天幕中劃出一道道短暫而壯麗的光,將洗髓宴上所有人詭異的笑臉面具映得一閃一閃,也落在巨大神木上每一個仰頭驚嘆的觀者眼底。 洗髓宴主人帶笑的聲音映在流火聲之中,“天火已至,各位,請開宴吧?!?/br> *** 地底。 舟向月分不出足夠的精力照應(yīng)這個馬甲,靠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總覺得頭頂上似乎有點脹脹的癢意。 他迷迷糊糊地想,怎么頭上這么癢,難道是要長腦子了…… 那種癢意有些難受,但他實在太累了,感覺眼皮子都快抬不起來,何況是抬手。 “師弟?!”楚千酩的聲音忽然響起,“你頭頂這是長了個什么犄角?” 舟向月眼睛都沒睜:“……唔?” 幾個苔民正要過來送藥骨們?nèi)糁疲牭剿@話紛紛轉(zhuǎn)過頭來,頓時大驚失色:“哎!涅槃骨怎么這么快就成熟了,還沒到開光的時候呢!快快快泡進甘泉水里保鮮!不要枯萎了!” 舟向月沒有絲毫力氣反抗,迷迷糊糊地被他們一溜煙拖走了。 只聽見苔民們嘀嘀咕咕:“成熟得這么早,那不是剛好可以在開光請神儀式上扮演神?趕緊跟老板說說,之前那批藥骨里都沒有涅槃骨,不如剛好讓他來,效果更好……” 剩下的人在原地驚詫莫名。 楚千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頭頂,心有余悸地問祝涼:“師弟頭頂那玩意……看起來好像梅花鹿的角?” 祝涼點點頭:“像是樹枝。” 銀白色的纖細(xì)枝丫,像是一對新生的鹿角,其實還挺好看的。 錢多一陣寒戰(zhàn),想起了自己的心理陰影:“我剛進的那個魘境,就能從人體里長出藤蔓來,然后開花……就,很疼?!?/br> 楚千酩頓時也是一陣惡寒,心想他們這些“藥骨”,難道真像藥草那樣,頭頂也會長出枝葉來? 那枝葉是從哪里長出來的?是骨骼嗎?還是大腦里面什么東西頂破顱骨,再頂破血rou鉆出來…… 草,想想就嚇人! “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唐老板出現(xiàn)了,過來驅(qū)趕他們,“現(xiàn)在就去凈制,不然來不及了!” 唯一的涅槃骨不知被帶去了什么地方,剩下的藥骨們被跌跌撞撞地在潮濕地道中驅(qū)趕,最后在一片幽深的低矮洞xue前停了下來。 黑暗中隱隱有滴答的滴水聲,洞xue里可見縱橫交錯的根須,宛如一片茂密而昏暗的森林,蟄伏著無數(shù)未知的生靈,令人望而生畏。 “神木最怕蛀蟲,”唐老板道,“尤其是每天日出時分,蛀蟲最喜歡鉆進神木的根系中,它們會破壞神木的生長,是我們所有神木居民的共同敵人。” “藥骨凈制的任務(wù),就是在殺死盡可能多的蛀蟲?!?/br> 她掃視一圈面露迷茫之色的人群:“有什么問題嗎?” 楚千酩弱弱舉手:“那個,蛀蟲具體長什么樣?。课覀冊趺床拍芊直娉鰜??” 唐老板道:“在里面破壞神木的就是蛀蟲,你見到就能辨認(rèn)出來?!?/br> 她想了想,又道:“不需要你們把蛀蟲帶回來,只要殺死就可以。記住,凈制就是為了幫助你們成為更好的藥骨。有想偷懶的,等你們回來驗藥骨的時候,自然就會驗出來?!?/br> “我這里出品的藥骨都是精品,沒有低于紅塵骨品級的。凈制結(jié)束后,如果還沒成為紅塵骨,就沒飯吃。再不行,就扔出去,在天火里自生自滅吧?!?/br> 一聽這話,楚千酩胃里一陣絞痛。 之前那種灼燒一般昏天黑地的饑餓感,他真的是再也不想經(jīng)歷了。 好在只要殺蟲就可以,沒有像他們之前討論的那么兇殘。 為了不餓肚子,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