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你拽什么拽啊abo、被罵喪門星?全京城大佬搶著寵我、戀愛腦郡主清醒后、為什么不自己當(dāng)皇帝、圣騎士黑化才不是我的錯、滿級幼崽綜藝造星艦爆紅、今夜入夢幾多回、社畜罷遼(NP)、茉莉花開時、提著燈籠也難找
即使這樣,四只小短腿還是使勁劃拉著,嘴里有氣無力地哼哼唧唧,整只小狐貍哆哆嗦嗦地往他懷里鉆,渴求他懷里的溫暖。 作為身體健康、身份尊貴的帝儲殿下,郁燃從沒生過病,更沒有照顧過病人。 他滿心憂愁地抱著小狐貍站了好半天,最后還是沒有去叫起已經(jīng)睡下的敏而和思之,自己抱著它去榻上了。 小狐貍好像特別冷的樣子。只要捂暖和一點,應(yīng)該就沒事了吧。 殿外的燈火都熄了,一縷月光透過窗欞落進屋里,仿佛輕紗一般柔柔地籠罩在他們身上。 郁燃盤腿坐在床榻上,用被子將自己連同懷里的小狐貍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熱乎乎的毛團子就窩在他的心口,依然哆嗦個不停。 郁燃默默地將小狐貍又往懷里摟得更緊了些。 阿傾似乎被這份四面八方傳來的暖意和柔軟安撫了,小小的毛團子逐漸不再哆嗦。 慢慢的,甚至傳來了輕微的呼嚕聲。 郁燃抱著它,隔著胸口薄薄的一層寢衣感受到燙人的高熱,以及那短促而急速的小小心跳聲。 仿佛這小得一只手能抓住的小狐貍即使入睡也睡不安穩(wěn),在夢中依然驚恐地瑟縮躲避著什么。 …… 郁燃就這樣抱著被子和懷里的小狐貍,和衣盤腿坐了一夜。 雖然惦記著阿傾幾乎一夜沒怎么入眠,他還是在第二天寅時,天色尚未破曉之時便準(zhǔn)時起床梳洗,冒著雪去書堂上課。 只是這一次,他居然破天荒地走了幾次神。 他想,不知道阿傾醒了嗎? 那只又軟又笨的小狐貍,如果在被窩里醒過來發(fā)現(xiàn)他不在了,會不會害怕? 下課時,雪已停了。 郁燃辭別了太師,急急忙忙便往回走。 誰知剛從書堂出來沒走多遠(yuǎn),他經(jīng)過國師掌管的藏星閣門口時,忽然被國師覺空真人叫住了。 覺空真人一身黃色道袍,白須白髯,一柄拂塵從手邊垂下,遙遙對郁燃一禮:“帝儲殿下?!?/br> “國師大人?!庇羧蓟囟Y。 他其實并不喜歡國師。 這位覺空真人說是修道之人,卻對昱皇極盡諂媚、對下人嚴(yán)酷苛責(zé),而且不知修的是什么道,郁燃下意識就覺得不舒服。 然而,昱皇十分倚重信任國師,國師在宮中地位也極高,加之國師相對于他畢竟是長輩,因此郁燃平日依然一絲不茍對國師維持禮節(jié),但除此之外幾乎從不與他說話。 覺空真人看著他,慢悠悠道:“貧道觀殿下印堂發(fā)黑,隱約有邪氣纏身。不知殿下近日可有遇到什么妖邪之物?” 第122章 冷暖(2更) 平日幾乎從不交談的國師忽然對自己說話,而且一開口便令人不悅。 郁燃一怔,隨即一斂眉:“我并無異樣,多謝國師大人掛懷。今日課業(yè)繁忙,我尚需回去溫習(xí)功課,還請國師大人見諒。” 覺空真人站在藏星閣門前的臺階上,聞言居高臨下淡淡地看他一眼,停頓半晌才開口:“無妨,殿下請便?!?/br> 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會聽出國師的言外之意,趕緊祈求他的寬恕。 但郁燃是誰? 他本就不喜更不信任國師,于是只是再度對國師一禮,便面色平靜地轉(zhuǎn)身離開。 郁燃走進寢殿時,正看見榻上層層疊疊的軟被之中露出一只毛乎乎的小腦袋,小耳朵尖尖地立起來。 小腦袋上水靈靈的黑眼睛滴溜溜地到處亂轉(zhuǎn),一副鬼靈精怪的模樣,倒是一點也看不出前夜有氣無力病懨懨的樣子。 郁燃上手摸了摸阿傾的脖子,果然溫溫軟軟,不似昨晚那樣燙手了。 小狐貍很是乖覺地舔了舔郁燃的指尖,被他撓了撓下巴,舒服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看來這小狐貍皮實的很,燒著捂一晚上,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 既然小狐貍沒事,郁燃便放下了心。 他吩咐思之在地上放了兩碟清淡溫?zé)岬奶钦羲掷遗c糯米糕,又放了一小碗溫水,隨后便一刻也不耽擱,展開書卷開始溫書。 誰知右手剛拿起筆,原本在一旁吃點心吃得正高興的小狐貍瞥了他一眼,隨即便一個箭步竄了過來,三步并做兩步,竟直接扒拉著郁燃的衣擺躥到了他腿上。 “嗷嗚嗚嗚!”阿傾冰冰涼涼的鼻頭蹭著郁燃的手,將他的手頂翻過來,露出手心紅腫的印子。 小狐貍焦急地哼唧著用鼻頭蹭他的手,好似擔(dān)憂地問他:怎么回事? 郁燃收回手,用另一只手安撫地摸摸阿傾后頸的絨毛,面色平靜:“沒事?!?/br> 他往常上早課choucha功課從無錯漏,但昨晚忙著照顧小狐貍溫書不夠熟練,加上幾乎一夜沒睡,破天荒地答錯了太師的問題,因此被打了戒尺。 郁燃自認(rèn)罰得有理,他無話可說?;貋泶_認(rèn)了阿傾沒事之后,他就得趕緊把昨日落下的功課補上。 可是小狐貍卻不依不饒,嗚嗚嗚地哼唧著要舔他的手心。 郁燃:“阿傾,我要溫書了。你到別處去玩?!?/br> “嗷嗚?!毙『傆帽鶝龅男”亲硬渌氖帧?/br> “阿傾,聽話?!庇羧嫉穆曇魢?yán)肅了一些,伸手推開它。 狐貍太小一只了,郁燃不過是輕輕一推,便把它給推了個趔趄。 毛團子回過頭,仿佛難以置信郁燃這么粗暴對待它一樣,水汪汪的黑眼睛控訴地看了他一眼。 郁燃一僵。 他不是故意的…… 然而小狐貍轉(zhuǎn)身就跳下了地,頭也不回地走了。 郁燃在桌前呆坐片刻,低下頭開始溫書。 “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阿傾去哪里了? 它早上起來,有沒有吃點東西?昨晚病那一場,不吃點東西怕是好不了的…… 郁燃偏過頭看了一眼小狐貍的水食碟,發(fā)現(xiàn)糕點已經(jīng)換了一批,水也少了些,放心了許多。 “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 等等,外面地上厚厚一層雪呢。 阿傾是出去了嗎?跑到雪地里了? 它昨天才著涼發(fā)燒,今天若是再凍著了,會不會死? 郁燃坐不住了。 他得去找一找,不能讓小狐貍就這么到處亂跑。 只是他剛一轉(zhuǎn)身,便看見一只蓬松白絨的雪團子連滾帶爬地?fù)溥^來,看見他驚愕的表情也絲毫未停,徑直撞到了他那只挨了戒尺的手上。 一股冰涼熨帖的感覺從紅腫發(fā)熱的手心傳來,火辣辣的灼痛感頓時消去不少。 小狐貍哆哆嗦嗦地扭動著毛絨絨的身體,將滿身的雪涂抹在郁燃的手心。 毛團子上潔白松軟的雪層剝落,露出里面濡濕的紅色絨毛,仿佛一只漏了餡的豆沙湯圓。 郁燃腦中空空地愣了半晌,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這小狐貍,是在雪地里打滾了吧? 哆哆嗦嗦凍成這樣,它還要不要命了! 郁燃慌忙掐著小狐貍的前肢把它拎起來,輕輕地把狐貍毛上沾著的雪拍掉,然后趕緊抱著它坐到了火盆邊,烤干濕漉漉的絨毛。 小狐貍在懷里哼唧著扭動了兩下,好像還不服氣。 郁燃抱緊它,把那輕微的一點掙扎都壓了下去。 這么搏斗了半天,小狐貍總算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掙得過他的,嘆出一口氣,把毛絨絨的小下巴貼在了郁燃胸前,仰著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郁燃低下頭,看著懷里那雙亮晶晶凝望他的黑眼睛,沉默半晌后低聲道:“以后別這樣了?!?/br> 就這么烤干了濕狐貍。 帝儲殿下再度開始溫書時,已經(jīng)完全烘干的小狐貍在他身邊轉(zhuǎn)了兩圈,然后毫不見外地扒拉著帝儲殿下莊嚴(yán)華貴的黑色織金長袍爬上他肩膀,尾巴纏著他的脖子,在肩膀上舒舒服服地躺下來。 雪霽時分,淡金色的日光從窗戶落進來暖暖地照在他們身上,像在小泥爐上烘化了滴落的蜜糖,柔軟而濃醇。 舟向月也在這暖醺醺的陽光下昏昏欲睡了。 他打了個哈欠,忽然想起當(dāng)年他還是這只小狐貍的時候,其實更想騎在郁燃頭上來著。 只可惜郁燃晨起后便要束發(fā),金色的鵲尾冠將墨發(fā)束得一絲不茍,趴在上面一看就扎得難受,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趴在郁燃肩膀上。 小少年身上有一股幽遠(yuǎn)淡雅的沉香氣息,小狐貍埋首在他頸邊嗅著那氣息,沐浴著溫暖的日光,沒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去。 他再醒來時,往往已過數(shù)個時辰,可郁燃依然是一模一樣的正襟危坐姿勢專心溫書,完全不曾動過。 舟向月:牛哇牛哇! 郁耳朵當(dāng)真不是人,是石頭成精吧? 其實郁燃也在想,小狐貍怎么能一覺睡這么久? 小小活物熱乎乎的氣息就撲在郁燃的后脖頸上,柔軟敦實的溫?zé)嶂亓扛糁铝蟼鱽?,仿佛一件厚實的圍脖?/br> 肩膀上趴著這么一只柔軟的小東西,郁燃不敢動,生怕它摔下去。 一日一日,他就這樣連續(xù)幾個時辰一動不動,到了晚上便覺得肩膀酸痛。 …… 現(xiàn)在,小狐貍終于決定要主動打破寂靜了。 它蓬松的皮毛一抖,就從郁燃肩頭輕輕巧巧躥到書桌上。 小狐貍伸個懶腰,順勢一滾,胖乎乎的小身子就躺倒在郁燃面前的書卷上擺出了一個妖嬈的姿勢,覆著長長睫毛的黑眼睛眨巴眨巴,勾引主人。 郁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