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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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向月:“……” 震驚,無與倫比的震驚,他差點都要裝不住睡了。 倒不是驚訝自己竟然抱到郁歸塵身上了,畢竟他是極陽主火體質,身上真的很暖和,而自己現(xiàn)在反噬嚴重,是真的很冷很虛弱。 所以他神志不清的時候扒拉在郁歸塵身上,再自然不過。 ……但這實在不能解釋,郁歸塵怎么會允許自己這樣衣冠不整地扒在他身上! 舟向月對郁耳朵的印象主要還停留在他十五六歲的時候。 那時的郁耳朵外表才剛具大人模樣,但已經是一板一眼比大人還穩(wěn)重死板,那是一根頭發(fā)絲都不能亂的,更何況是這樣被自己把衣服扒拉得皺皺巴巴。 而如今的他居然好像習以為常一樣,還能若無其事地坐在一邊專心看書,難不成是像自己這身體的原主一樣換人了…… ……等等。 舟向月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 郁歸塵耳朵尖怎么通紅通紅的。 ……他還在看書??词裁凑洉鋾t成這樣? 小凰書吧! 哈。好你個郁耳朵,挺會裝的…… 舟向月忍不住微微伸長脖子,想看看看郁歸塵到底在看什么如狼似虎的書。 就是這么微微一動,略有些低啞的深沉嗓音從頭頂響起:“醒了?” 郁歸塵把書放下了,沒看到到底是什么書。 舟向月有點遺憾,但還是從善如流裝作地睜開眼睛,一副無比自然的睡眼惺忪的樣子,“……這是哪里?” 還裝作沒發(fā)現(xiàn)自己正抱著對方。 ……畢竟他還是好冷,不想松開。 沒想到他身子稍微一動,手腕上就傳來了一陣叮鈴鈴的清脆聲響。 舟向月:“……?”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時竟系上了一根紅色手繩,上面掛著一只金色的小鈴鐺。 小鈴鐺只有指甲蓋大小,頗為精致。圓圓的鈴鐺腦袋上有兩只圓圓耳朵,額頭正中還有個“王”字。 舟向月瞳孔地震:一千年了,郁耳朵這給別人掛鈴鐺的惡趣味還在呢?! 他正要把手繩擼下去,就被郁歸塵按住了手腕:“好好戴著,辟邪?!?/br> “……”舟向月木著臉心想,我辟我自己嗎? 他掙扎了一下,郁歸塵看起來也沒有多用力抓著他的手腕,卻根本掙不開。 舟向月:“……” 他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現(xiàn)在受制于人不得不低頭,忍一時海闊天空。 心理建設剛做好,郁歸塵松開他的手腕,轉過身去淡淡道:“既然醒了,就喝藥吧。” 聽到這兩個字,舟向月下意識掀開被子,拔腿就想跑。 可惜還沒等他下床,剛一起身就膝蓋一軟,差點從床上掉下去摔個倒栽蔥。 完了!舟向月心想,怪他身體本能反應不過大腦,現(xiàn)在自己還在反噬后遺癥中,虛弱得要命,根本跑不掉。 好在郁歸塵動作敏捷,一只手穩(wěn)穩(wěn)端著藥,另一只手還能一把將他撈回來。 只是事發(fā)突然,他手上不由也用了點勁,舟向月被一把摁到了他胸前,腦袋埋到他頸窩,鼻尖聞到一股烈日下劍刃guntang的氣息,那是郁歸塵身上的氣息。 舟向月一瞬間走了個神,心想徒弟確實是長大了,想當年他死之前,郁耳朵還是個身量未足的少年,現(xiàn)在胸前這么寬闊堅硬的大概是胸肌吧…… 郁歸塵一只手把他拽起來靠到床頭,三兩下把厚厚的被子在他身邊掖了一圈,隨后那碗黑不溜秋的藥便逼到了面前,清苦的藥味撲面而來。 “藥。喝了。” 聞到那股苦味,舟向月鼻子都皺巴了。 ……天知道他多討厭苦味??! 當年他在翠微山混日子的時候,是白晏安門下人見人愛的小師弟,本來就皮實不怎么生病,而且?guī)熜謳熃隳鐞鬯?,喝藥都哄著來,誰都不會逼他,頂多逼急了他就…… 舟向月一眨眼,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下來,聲音里滿是哭腔:“郁前輩……我可以不喝嗎……” 可惜對面的人冷硬如一塊臭鐵,面對這梨花帶雨的可憐少年居然心如鐵石:“不可以?!?/br> 舟向月還在聲情并茂地演戲呢,被這個斬釘截鐵的回復噎得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大膽孽徒,居然還管到為師頭上了! 當年被他一劍穿心,舟向月都沒記恨他,畢竟那也是自己計劃的一部分。 可此刻舟向月真恨不得一腳把這以下犯上的孽徒踹出十里地去。 ……可惜也只能想想而已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舟向月現(xiàn)在深恨自己當年生前沒有趁著擁有邪神的力量多作威作福一番,壓倒性的力量真是個好東西…… 在他憤憤然胡思亂想的時候,郁歸塵已經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 舟向月勉強張嘴喝下那口藥,藥湯入口很快就流到了舌根。 ……苦?。。?! 他苦得臉上所有五官都皺成了一團,張嘴欲嘔—— “要是吐了,吐多少就再喝多少,反正還有很多?!?/br> 郁歸塵冷冷道,“藥量是嚴格計算的,必須按劑量服用,一滴也不能少。” 舟向月……舟向月硬生生把在舌尖打轉的藥咽了下去,被苦得眼淚汪汪。 ……一滴也不能少!這么變態(tài)的事情,也就只有郁歸塵這么變態(tài)的人能做得出來。 而且舟向月知道,他真能做得出來。 他算是怕了。再怎么說這口藥都已經苦了他一回,要是重來一口,他豈不是虧死了。 只好強忍著咽下去。 看到舟向月果然沒有把藥吐出來,郁歸塵也不夸一夸,而是二話不說又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 舟向月:你特么……讓我喘口氣會死嗎! 舟向月就這樣含淚喝下了一碗苦得他恨不得重新去死一回的藥,一邊喝一邊在心里默念,世間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凡有所相皆是虛妄,味道都是虛妄,不苦不苦…… 正當他被一碗藥苦得淚流滿面、兩眼無神、深感人間不值得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回去當一個死神時,郁歸塵把碗拿走了,又把一個木盒子往他手里一塞:“吃吧?!?/br> 一只四四方方的木頭盒子,邊上放著筷子,里面是整整齊齊的九塊桂花糯米糕。 糕面細膩潔白,上面點綴著誘人的金黃色糖桂花,還蒸著騰騰的白霧,一股濕潤溫暖的甜香味撲面而來。 舟向月在瞬間回魂了。 郁歸塵拿著喝完的藥碗轉身就走:“你先吃,過幾分鐘我讓楚千酩他們進來,他們剛到。你身體不好,不要出門吹風?;杳缘倪@幾天有很多人來拜訪,名單在床頭。記得向他們報一聲平安?!?/br> 舟向月此時已經把一塊桂花糕塞進了嘴里,吃人甜的嘴也甜,連連點頭:“好的前輩!” 桂花糕暄軟溫熱,入口即化,在唇齒間釀開一片清新馥郁的桂花甜香,吃得舟向月心花怒放,轉眼就忘記了剛才喝藥的痛苦。 去他大爺?shù)慕允翘撏瑸榱诉@口綿軟香甜的桂花糕,他還可以再活五百年! 他打量了一眼木盒子里的桂花糕。九塊桂花糕大小形狀一模一樣,是完美得挑不出一點瑕疵的正方形,甚至連上面點綴的蜜糖和桂花碎都一模一樣,精致得仿佛一件藝術品。 他生前從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桂花糕。 舟向月心想,這就是楚千酩跟他說過的科技與狠活嗎? 也不知道是從哪家店買的,等他有機會出翠微山,一定在附近找找。 他一邊吃,一邊看床頭柜上郁歸塵手寫的訪客名單。 哪怕是這么個隨手寫下的名單,都是一字字勾畫勁健,漂亮得宛如書法作品。 楚千酩來過兩次,唐思恩,越瑾之和杜秋秋也來過……咦,還有南蓁。 舟向月心想,這姑娘有意思。 當時在候考室里就當著眾人的面來和他打招呼,現(xiàn)在又來拜訪他。 ……舟向月可不覺得她會看上自己。 那她來找他,到底是為什么? 舟傾朋友不多,來訪的也就那么幾個,看完名單之后,桂花糕還沒吃完,于是舟向月一邊吃一邊漫無目的地看向四周。 屋子里和他進輪回夜魘境之前一模一樣,依然是郁耳朵那種強迫癥的極度整潔。 就連上次被自己隨手亂放的書本也都已經整整齊齊歸位了。 舟向月忽然想起來,自己當年做郁耳朵師尊的時候,所有的書簡自然都是徒弟幫他收拾的。 那自己現(xiàn)在算是寄人籬下了,他不會要讓這個徒弟也來給他收拾東西吧? ……哈哈,他大可以試試。 屋里還有隱約的一點殘香味道,一聞就知道是郁歸塵晚上會點的安息水沉香,計算好了用量到早起時燃得剛剛好,只余幽香。 舟向月又吃了一口桂花糕,看著茶幾上的一套茶具心想,他都不用猜,郁耳朵八成還在喝他一直喝的那種頭泡的雪盡松風,苦得讓人懷疑人生…… 郁歸塵總是這樣,從小就精確得像是某種早已設定好的儀器,唯獨不像個活人,累得慌。 正在他漫無邊際地思索時,楚千酩和祝涼提著一大籃子水果進來了。 楚千酩一進來就開始叭叭:“師弟你沒事吧!聽說你都遭到反噬了,你當時那身體冷得跟冰一樣,嚇死人了!” 在他說話時,祝涼沒開口,可是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暗戳戳地向四處打轉。 舟向月瞥了祝涼一眼,對楚千酩笑道:“師兄,我沒事啦。反噬嘛,休息休息就好了。你看我包得跟個粽子似的?!?/br> “哎,那就好。你身體這么弱可真要當心啊,以后說不準哪次突然被卷進魘境里,動不動就暈倒可太危險了……不過你真的好厲害!滿分?。。?!而且還發(fā)現(xiàn)了新的破境方式,據(jù)說學院已經在研究可行性了,說不定以后能推廣!” 楚千酩十分激動:“哈哈我跟你說,我在論壇上發(fā)了帖說考試的事,然后就有人提起了開考之前那群人立的flag,還記得那些說如果你及格就去表白什么的人不?現(xiàn)在全翠微山上下都在等著看他們的笑話呢?!?/br> “真的啊!”舟向月也來了興趣,整治熊孩子從他做起,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