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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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另一端翹了起來。 看來,這果然是個有秘密的抽屜。 抽掉木板,便露出了底下的物事。 一只顏色微微泛黃的榴花紅小荷包,上面繡了幾朵精致的白梅,墜著紅色的穗子。 荷包掂起來有點(diǎn)重量,里面還有細(xì)碎輕微的響。 舟向月拉開荷包上的系繩,把囊袋里的東西倒出來。 一股極淡的冷冽花香忽然帶著寒意沁入鼻尖,莫名令人熟悉得心驚。 舟向月驟然警覺,卻來不及了。 他只來得及看清荷包里倒出的東西金屬光芒一閃,便眼前一黑。 “咚”的一聲,后腦勺撞在了身后的柜子上。 他身體軟軟地靠在柜門上,無聲地滑了下去。 堂屋里落入一片靜謐。 片刻之后,黑暗中慢慢走出一個鬼魅般的身影。 一點(diǎn)點(diǎn)黯淡的燭火一閃一閃地落在她身上,直到走近了,才能看清是一位藕荷色旗袍的纖細(xì)女子,正是傘蝶。 傘蝶依然面容冷漠,毫無羞愧之色地掰開小廝的手指,拿出了那只荷包。 她的目光在看清荷包里的東西之后,瞬間冷如寒冰。 【傘蝶女神受害者 1!】 【嘿嘿嘿最喜歡女神迷倒人了】 【dei!能動手絕不逼逼,jiejie颯死我了】 【話說,感覺女神在這個魘境里一直很游離哎,好像也沒有認(rèn)真地在找線索什么的,怎么突然一出手就針對npc?】 【她肯定發(fā)現(xiàn)了這不是npc而是境客吧!哪會有正常的小廝上一秒還在看守儺堂,把別的境客指到溝里去,下一秒就跑來翻主人家東西的】 【就算是針對境客也有點(diǎn)說不過去啊,剛才這個小廝過來,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躲起來,結(jié)果他剛翻出來這個荷包就出來把他迷暈了,好奇怪】 【也不是針對境客吧,我感覺她是在找東西,剛才遇到小鬼就在問這個】 【她在找什么?】 【不知道,每次都剛好被擋住,可惡!】 【感覺現(xiàn)在都很少看到傘蝶了,這個魘境評級也不高啊,莫非這里有什么秘密?】 *** 同一時刻,正和楚千酩、祝涼走在路上的舟向月腳步一頓。 “怎么了傳兄?”楚千酩關(guān)切地問道。 舟向月:“……沒事?!?/br> 就是后腦勺幻肢疼。 【哈哈哈哈哈,你傳兄馬甲被人端了!】 【啥啥怎么回事?猹在瓜田里翹首期盼】 【指路傘蝶的直播畫面,那可真是毫不手軟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完過來了,就想看小船翻車后的表情!可惜現(xiàn)在他身邊還有人,夠能裝的!】 【恐怕此時他心里都在罵街了吧哈哈哈哈哈!】 【看到小船不爽,我就爽了!??!】 第20章 表里 舟向月仔細(xì)回想馬甲暈倒前聞到的那股冷冽花香。 香味很熟悉,但他卻沒聞出到底是什么花香,這個身體好像鼻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他是被誰暗算了? npc,還是境客? 如果是npc的話,至少肯定不是班主。 那是班主的屋子,他若是發(fā)現(xiàn)了那肯定是直接沖上來暴揍他,殺了他都有可能,絕不會用迷香。 別的npc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畢竟就目前看來,這個魘境里的npc鬼殺人方式都比較簡單粗暴,npc人則沒有一個應(yīng)該擁有迷香這么精致高檔的玩意。 這么說,貌似還有一個連原身舟傾都沒見過的神秘境客,正在此刻的魘境里神出鬼沒…… 舟向月想起自己甚至還沒看清就被搶走的東西,頓時黑臉。 那說不定是什么關(guān)鍵物品。 ……不過,魘境并沒有提示他。按理說,他獲得境靈的時候耳邊就響起了提示,如果荷包里那個東西是什么特殊存在的話,也該有提示才對。 奇了怪了。 他仔細(xì)回想那個東西。 那是一件金屬的物品,表面呈現(xiàn)暗金色澤,邊緣有弧度,還有精致的紋路。拿在手里并不太重,想必是空心的。 一件裝在荷包里的,空心的金屬物品……到底是什么呢? 暫時想不到。 舟向月思忖著,按照大概率推斷,這馬甲也和一個正常人一樣,恐怕得過了迷藥勁兒才能醒來。 這么說,他還得想辦法趕緊過去喚醒馬甲,不然他的身體就那么大咧咧地橫在班主的屋子里,萬一等會班主回去就麻煩了。 得想個法子把這兩個少年引到班主的堂屋附近,但又不能太靠近,然后要給他自己制造一個能夠短暫離開的時機(jī)…… 舟向月忽然一凜。 怎么這么快就自己醒了? 后腦勺還隱隱作痛,小廝的視線閃了閃,眼前的景象逐漸從模糊到清晰。 下一刻,他就明白為什么自己這么快就醒了。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恚絹碓浇?,簌簌地震落窗臺角落蛛網(wǎng)上的積灰。 他昏迷的程度很淺,是被腳步聲驚醒的。 班主回來了! 小廝舟向月一個激靈,連忙抓著柜門起身。他忍著腦中尚未褪去的眩暈飛快掃視了一圈周圍。 燭火已經(jīng)熄滅,那個暗算他的家伙無影無蹤,想必在班主回來之前就已經(jīng)走了。 ……搞不好班主還是他引過來的! 舟向月磨了磨牙。 你最好別讓我知道你是誰。 不過這么粗略看過去,那人似乎沒有動周圍的東西。一切看起來都還很正常,都是之前他很注意保持原樣的模樣。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還在逼近。 聽這個聲音,班主已經(jīng)走進(jìn)了院子,恐怕再走幾步就可以推開堂屋的門,走進(jìn)他所在的這間屋子。 堂屋里正沖著門的是一張黑檀木桌、兩側(cè)木椅,木桌上有一尊牌位和兩只香爐,全部都是一眼看到底的結(jié)構(gòu),墻邊的大柜子也都被抽屜和隔斷分隔開,雜物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根本沒法藏人。 沒有時間猶豫了。 舟向月一個箭步躥到堂屋右側(cè)耳房的門前,屏住呼吸。 咚,咚,咚! 他計算好腳步聲落地的節(jié)奏,趁著聲音響起的同一時間,推開了門。 “吱嘎”一聲在他耳邊如同驚雷,但愿在院子里能被腳步聲掩蓋住。 院子里的腳步聲似乎停頓了剎那。 舟向月的心跳都停頓了一瞬間。 耳房并不大,一進(jìn)門便是一個巨大的衣柜,左手邊則是一張木床,床單沒有掖在墊子和褥子里,半垂在空中。木床床頭是一扇木框陳舊的窗戶,薄薄的窗簾靜靜垂落,隱隱透出一點(diǎn)天光。 “砰——砰” 堂屋開門又關(guān)門的聲音傳來。 班主已經(jīng)走進(jìn)堂屋了。 咚,咚,咚。腳步并沒有停止,而是徑直朝著耳房走來。 還有三步,兩步,一步—— “吱嘎——” 房門扭轉(zhuǎn)聲響起的前一秒,舟向月伏地一滾,鉆進(jìn)了木床底下。 鉆進(jìn)去之后,他飛速轉(zhuǎn)身,伸手拽住被他碰到而搖晃的床單一角,免得它搖晃幅度太大,被班主發(fā)現(xiàn)。 被粗麻布綁腿包裹的兩條粗壯小腿幾乎擦著他的指尖過去。 舟向月飛快地縮回手,顧不得床底厚厚的灰塵,無聲地向后移動。 背后突然撞上了一團(tuán)軟軟的東西! 舟向月頓時咬緊牙關(guān),緩緩伸手到身后一摸——虛驚一場,只是幾卷團(tuán)起來的被褥,被塞在墻邊。 “嚓?!?/br> 輕微一聲摩擦聲后,屋里亮起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