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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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直叫了高潔好幾聲,高潔恍若未聞,只管發(fā)了急一樣摁電梯按鈕。他開始擔心,剛想跟過去,高浩又沖了過來。 于直改變主意,先轉(zhuǎn)過身,格開高浩,這時電梯門開,他看著高潔走了進去。才像揪著小雞仔一樣一手把高浩揪到公寓的地下停車庫。 高浩不住地掙扎,奈何掙不過于直的力氣。于直走到一處空地后放開他,也放下手中的鞋盒, 眼睛睛自下而上把他瞅了一遍——十六歲的少年,不可理喻的年少氣盛,毫無情理的恩怨計較,自不量力的莽撞行動,不過泡沫般一戳即破。 他冷冷地問: “高潔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的要求,接下來你還打算怎么樣?高浩被于直的力氣拖蒙了,反應(yīng)過來后依舊咬牙切齒: ”我要報仇l“于直嗤地笑了: “皓彩文化是被我們盛豐集團的副總經(jīng)理在臺灣入股的一家公司收購的,高穂是被我甩的,你爸最后一部電影的版權(quán)也在我手里?!?/br> 高浩被氣得咬牙: “你……無恥l” 于直說: “來,告訴我,你準備怎么報仇?” 高浩堵著氣: “我……殺……” “你從臺灣來內(nèi)地,你jiejie和你媽還不知道?你應(yīng)該不想被內(nèi)地公安遣送回去吧?”于直逼近高浩一步,高浩被逼退一步, “你爸留下來的遺產(chǎn)足夠你們母子三人有不錯的生活。 但是如果高潔出一點事, 我保證你們?nèi)齻€人一定會和不錯的生活告別。” 高浩目登大眼睛: “你要挾我?” 于直冷冷笑了笑: “你可以回去問問高穂這個可能性?!?/br> 他拿起鞋盒轉(zhuǎn)過身,突然耳后生風,他輕巧一側(cè),伸出一只手一擋,就把暗襲過來的高浩過肩摔在地上 . 這一下摔得極重, 高浩在地上哼哼半天都起不來。于直居高臨下冷冷瞧他: “高浩,我建議你回去好好修煉,過幾年隨時歡迎你再來和我聊報仇這個話題。現(xiàn)在,我限你三天內(nèi)滾回臺灣?!?/br> 躺在地上的高浩沒法回答他, 只是不住地呻吟著。 于直快步進了電梯,上到三十一樓。是趙阿姨給他開的門, 一見是他,十分驚訝。 于直徑直走了進去,把鞋盒遞給趙阿姨,問: “高潔呢?” 趙阿姨接過鞋盒,放入鞋柜,答: “高潔一回來就回屋睡覺了,話都沒說。她引著于直走到臥室門口, 于直沒有進去,站在門口,看到高潔在床上翻身兩次,睡得極不安穩(wěn)。 “她睡得不好?”于直擔心地問。 趙阿姨說:“孩子大了,壓迫內(nèi)臟和骨頭。我準備這兩天給她買個孕婦枕可以緩解肚子上的壓力?!?/br> 于直把門合上,走到儲物柜前,他沒有記錯的話, 儲物柜內(nèi)有備用的枕頭。 果然找出兩只。他拿了出來,重新回到臥室,看著高潔的睡姿研究了下位置,才爬到床上,小心握著她的肩膀,將一只枕頭放到她的肚子和胸側(cè),另一只塞到她膝蓋下面??粗纳眢w被本能驅(qū)動著,自然地靠了上去。她的肚子貼合到了枕上,腰部隨之緩緩地放松下來。 迷迷茫茫之間, 高潔好像又回到八歲以前。 臺北的冬季總是下著雨,她趴在窗臺上,看著雨水擊打到玻璃窗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她在玻璃上哈出一口氣,畫了一塊鳳梨酥。 對了,她小時候就很會畫畫。她給鳳梨酥畫了笑眼,在鳳梨酥的笑眼里 看到了父親撐著傘,走到了窗下。她看不到父親的臉。 那時候的父親是什么樣子的呢?她看不清楚。只看見傘往上一抬,父親提起了手里拎的鳳梨酥, 在雨簾中晃了晃。 她還是沒有看到父親的臉,但她一定是歡呼了,想要跑出門迎接??墒茄p輕一扭, 身體沉重得難以轉(zhuǎn)園 .有人應(yīng)該是握住了她的肩頭, 把她的身體調(diào)整了下位置, 她的身體湖公下來,腹部和膝蓋有了倚靠,她靠了上去,繼續(xù)睡過去。 于直還跪在高潔身前,望著她的肚子,他很想伸手摸一摸。高潔的手似有感應(yīng),放到了肚子上,護崽的小母貓一樣,將她的孩子保護起來。 于直苦笑一下,下了床,走出臥室。 趙阿姨跟過來,于直問: “今天晩飯準備了什么?她最近胃口怎么樣?” 趙阿姨匯報道: “今晩蒸了條魚,炒了蔬菜。她每一頓吃得很少,食量小, 不過一天能保證吃滿五頓,營養(yǎng)是夠的。最近經(jīng)常會抽筋,我給她補了些鈣和維生素d.” 于直點點頭: “你去忙吧?!彼叩铰涞卮扒埃剡^頭來,整個屋子和他們住在一起時很不一樣了, 他剛才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了。 最大的差別在哪里呢? 于直往回走了幾步。 在玄關(guān)進來往右轉(zhuǎn)的第_間十二平方米的房間外的白墻, 已經(jīng)變成了一堵照片墻。那上面是高潔曾經(jīng)藏得極好的,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照片。他在那里看到了高潔的母親,更年輕時候的,抱著丁點大的高潔,也許三歲,也許四歲。那時候的她,還能笑得沒心沒肺。后來的照片背景變成于直熱悉的一些城市,高潔也大點了,和現(xiàn)在的模樣很像,乖順地靠在她的母親身邊,露出淺淺的微笑,整個人收得很緊。高潔和她母親的最后一張合影,看上去是在病床上。她的母親和她笑得都有隱衷。十來張照片,高潔開懷大笑的只有兩張。 然后,于直看到了那棵蘿卜樹,茂盛的樹冠延伸到屋頂,他看到了樹干最下方的幾行字,他蹲下來細看,發(fā)現(xiàn)那些字寫得太低了,但每個字都寫得很用力。他用手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