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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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銀蟾垂下睫毛,遮住閃爍的眼色,微笑道:“想必是我的一位朋友,他并沒有告訴我,我還納悶令兄怎么跑了?!?/br> 這次見面,臙脂沒有問她任何關于北辰教的事,她也沒有向她打聽七魄樓的事。她們談論武功,談論天下的高手,說到興起之處,以箸為劍比劃。小紅泥爐子上的酒空了又滿,熟了又煮。天不知不覺便黑了,兩人都念念不舍,但終須一別。 五名混在食客里的好手跟著蔣銀蟾離開綠川樓,臙脂有沒有帶人,不得而知,也無關緊要。彼此都很快樂,蔣銀蟾的快樂更多一點。走著走著,下雨了,她撐著把姜黃綢傘,立在崔舉人家門首,看見了那一點的來源。 細雨霏霏,燈火朦朧,他穿著一件半舊的月白綢衫,被人送出門,臉上帶著笑意,一轉眸,愣住了。 “先生,這把傘你拿著罷?!?/br> “不用了,有人來接我了。”原晞擺了擺手,笑著走上前,低頭鉆到蔣銀蟾傘下,道:“你怎么來了?” 第五十九章 一寸柔腸千萬結(一) “路過這里,便來看看你回去沒有。”她有三分酒意,臉頰泛著淡淡的紅,眼睛異常明亮。原晞接過傘柄,向她傾斜,道:“崔公子的病好了,崔舉人多給了我五十兩。” “這么快?”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比較少見。我聽說這里最貴的酒樓就是喬姑娘請你去的綠川樓,菜怎么樣?” “還不錯,有一道葡萄酒燉雪梨,蠻特別的,你應該喜歡?!?/br> 想揭穿他的偽裝,想問他為什么要偽裝,嘴上卻一直說著閑話,她在逃避,逃避捅破這層窗戶紙的后果。這不是膽小,對心上人患得患失是一種本能,就連柳玉鏡那樣的奇女子也不能免俗。天知道她輾轉了多少個夜晚,才下定決心,冒著會錯意,被蔣危闌逐出師門的風險,向他吐露愛意。 雨絲越織越密,街上的人漸行漸少,有個賣螃蟹的白發(fā)老嫗喊著凄苦的調子,原晞見她盆里還剩下幾只缺胳膊少腿的螃蟹,便都買下了。 蔣銀蟾前一刻還在說炒蟹比蒸蟹好吃,下一刻在一個黑漆漆的巷口站住腳,盯著他的眼睛,道:“喬姑娘說勝金中毒了?!?/br> 原晞挑眉道:“哦?要不要我去給他解毒,順便幫你打探消息?” 真是無懈可擊的偽裝,蔣銀蟾暗暗贊嘆,笑道:“不用了,他的毒已經解了。說來慚愧,那晚他使出一招五岳歸來,我原本是躲不過的,他一個踉蹌,刀偏了,我才躲過。荀香主他們都以為是我破了五岳歸來,其實是他中了毒,叫我擔了個虛名。我不想擔這個虛名,可我說的話,他們就是不信?!?/br> 她有一絲發(fā)自內心的苦惱,雖然這幾個月來郭先生留的功課,多是原晞代她做的,但在武學之道上,她對自己要求極嚴,不能接受一星半點的弄虛作假。 原晞道:“他們不信,是因為你有本事,換做沒本事的人,不用解釋,他們也知道是勝金失手。有些誤會只能發(fā)生在有本事的人身上,等你將來真的破了五岳歸來,這就算不得誤會了?!?/br> 這話很狡猾,幾乎可以算作詭辯,卻透著對蔣銀蟾的信心。他相信她會成為柳玉鏡那樣的絕頂高手,就像相信小虎長大了還是虎,并不會變成其他東西,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質疑蔣銀蟾的人占大多數,他們想,她的父母已經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她怎么可能也是呢?這天下的好處竟要被她一家占盡了不成?不可能,不可能,這太不公平了。她要么資質平庸,要么壽命不長。 這樣的話,蔣銀蟾小時候便聽過,說話的人當然不知道她聽見了。真正盼她好的人并不多,她看得出原晞是其中一個,他愛她,怕她遭遇不測,暗中跟隨保護她,故意把中了毒的勝金讓給她,他喜歡看她站在榮光里,那是一種甘愿成就她的溫柔。 他不愿坦白,是不是也怕捅破這層窗戶紙的后果? 蔣銀蟾沉默著轉開眼,回到客店,原晞將螃蟹交給伙計,送到廚房做成炒蟹,兩個人吃了,各自睡下。纏綿的夜雨,曲折的心事,哪里睡得著? 回絳霄峰的路上經過一個市鎮(zhèn),鎮(zhèn)上有座遠近聞名的古剎,這日兩位得道高僧講經說法,善男信女蜂擁而至,真是人山人海。原晞好不容易尋了個角落,聽了一會兒,看見一個胖黑漢子把手貼上一婦人的屁股。 那婦人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胖黑漢子笑嘻嘻的,又捏了她一把。婦人暴怒,兜臉兩個耳刮子,罵道:“不長眼的村囚無賴,你敢占老娘的便宜,老娘不是那起好欺負的!” 尋常婦人遇上這樣的事,都是忍氣吞聲,胖黑漢子不想她脾氣如此火爆,被打得目瞪口呆,回過神來道:“世界反了,婆娘也敢打漢子!”說著,提起拳頭便要打她。 原晞正要阻攔,一人比他更快,抓住胖黑漢子的腕子,道:“老兄,安靜些聽講罷!” 這人穿著一件銀灰色的長袍,頜下一叢銀也似的胡須,瘦骨嶙峋,面色不悅。 “哪來的癟三,敢管老子!”胖黑漢子抬腳踢他,身子一輕,便被他舉起來,拋得高高的,飛了出去。 這胖黑漢子少說也有兩百斤,在他手里就跟小貓小狗一般,眾人驚愕不已。被占便宜的婦人眼波流動,問他貴姓。他只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原晞打量著他,他眼睛望過來,一怔,射出喜色,仿佛在一堆石頭里發(fā)現了一塊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