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傷口長得怎么樣?！?/br>
    照輝一直沒睜眼，分不清夢和現(xiàn)實(shí):“誒別折騰我困著呢，回你屋睡去?！?/br>
    楊雪莫名其妙，以為他喝多了說胡話。她把水盆倒掉放好，替照輝掖好被子，警告他:“你再喝酒，就真的活不長了?！?/br>
    照輝側(cè)著身臉沖里沒之聲。

    “你叫我有事呼你，呼了你也不回，下周別忘了去醫(yī)院最后一次復(fù)查，還有，消炎藥得堅(jiān)持吃……”

    照輝仍然沒反應(yīng)。

    照輝仍然沒反應(yīng)。

    楊雪嘆口氣，最后說:“我走了……”

    似乎只有這三個(gè)字照輝聽見了，他轉(zhuǎn)過身拉住楊雪，心里念著曉青，嘴上說:“別走……”

    楊雪驚住了，突然間，心怦怦地猛跳幾下。照輝的手很熱，攥在手腕處，她感覺整條胳膊都熱起來。

    “照輝同志，你醒醒……”楊雪搖晃著他的手，但是醉酒的人不但沒松開，反而使上勁了，越拉越用力，直到把她拉倒在床上……

    林眉親自為曉青挑選的那張床，很軟很舒服，曉青直覺感到以前似乎沒有睡過這么好的床。

    但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她在這張床上驚醒。

    她又夢到展怡，夢到自己跪在地上，展怡用皮質(zhì)的腰帶，一鞭一鞭抽在她后背，抽的時(shí)候嘴里一直罵著那個(gè)叫陶化年的人，咬著牙告訴她:記住了，那姓陶的，是王八蛋沒良心，害了我也害了你，你甭恨我，要報(bào)仇找他去！

    然后是一個(gè)男人的笑聲……

    還有女人的笑聲……

    是展怡叼著煙，雙眼迷離在繚繞煙云中，滿足的笑聲……

    之后她又不知道被誰抽了好幾下，疼得她渾身發(fā)抖，屋子里的東西似乎都被打落在地。那個(gè)男人滿臉胡須，光著膀子看著她被打得東躲西藏，直到最后，真的受不了了，曉青感覺自己拖著重重的后背直接沖出門去，沖到大街上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撞上了人才停下。

    之后她又不知道被誰抽了好幾下，疼得她渾身發(fā)抖，屋子里的東西似乎都被打落在地。那個(gè)男人滿臉胡須，光著膀子看著她被打得東躲西藏，直到最后，真的受不了了，曉青感覺自己拖著重重的后背直接沖出門去，沖到大街上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撞上了人才停下。

    自己用求救的眼神看著他們，撞上的是一對青年男女……

    曉青醒來以后，感覺已經(jīng)把全部力氣用在了夢里。

    她用手摸摸自己的臉，竟然哭了。然后她驚奇的發(fā)現(xiàn)一件事，夢里被自己撞到，又替自己解圍的那對男女，男的印象迷糊已記不清，那女的，就是前幾日在老家遇到的，那個(gè)叫王萍的女人。怪不得見面時(shí)她說自己長高了。曉青又開始思考和懷疑這個(gè)女人的話能不能信。

    靜靜的夜里，曉青突然慌張，憂郁，心浮氣躁。她攥起拳很大力地錘了幾下腦袋，氣憤自己為什么想起來的都是這些！為什么親生母親會(huì)是這樣？！這些究竟是噩夢還是她真實(shí)的過去？

    她悲哀的想，如果是真的，那自己曾經(jīng)的生活中，還有沒有更慘的經(jīng)歷？

    她走出房間，看到陶化年的書房虛掩著門，亮著燈，里面有聲音，她走過去聽，好像在講電話。這時(shí)候，化年從門縫里看到她，掛了電話叫她進(jìn)去。

    化年:“這么晚了還不睡？”

    曉青:“睡醒一覺了，我打擾你了？”

    化年:“也沒有，剛好談完就掛了。”

    曉青:“嗯?！?/br>
    曉青:“嗯?！?/br>
    化年:“過來坐這，你腦門上怎么出這么多汗？”

    曉青:“沒事，可能剛睡醒?！?/br>
    化年:“嗯，睡前把屋里的窗關(guān)好，否則容易著涼……怎么樣，這幾天有沒有想起來什么？”

    曉青看看他，然后挪開視線說沒有?；暾f不著急慢慢來，先把身體養(yǎng)好再說，還說:記不記得過去不打緊，從今往后，我會(huì)和你林眉阿姨好好照顧你。

    她用眼球上下左右又把化年看一遍，聲音很低的問:“能不能告訴我，我媽是怎么死的？”

    化年眼皮一抬皺起眉:“晚飯之前不是才問過么，你媽死于意外?！?/br>
    曉青瞇著眼睛想了想，揉揉太陽xue:“是么我問過了？”

    “是，怎么了頭疼？”化年過來，摟住她的肩說:“身體還沒恢復(fù)，就不要瞎想了。”

    曉青努力回憶著晚飯時(shí)候，頭真的開始疼起來。這時(shí)，只聽化年開口：“去休息吧，你現(xiàn)在過多用腦，反而不利于你記憶的恢復(fù)?！?/br>
    “……”

    “去吧?！?/br>
    “好?！?/br>
    “哦對了，你那個(gè)養(yǎng)父那里，最近就先不要回去了?！?/br>
    “為什么？”

    “他雖然軍人出身，但幾次接觸，給我的印象特別差，為人輕浮，心術(shù)不正。這幾年在那個(gè)家我也不清楚你是怎么過的，我看最好還是先住家里，少跟他接觸，等什么時(shí)候恢復(fù)記憶了，……再說?！?/br>
    化年說這些的時(shí)候，曉青盯著他的嘴唇上下開合，似乎仍然沒有從剛才的夢里緩過心神。

    “……養(yǎng)父？”

    “對，記得他了？”

    曉青沒有回答，眼神從迷離中慢慢清醒過來，想起來傍晚時(shí)候，剛跟這個(gè)養(yǎng)父通過電話，并且被告知不讓她再回那個(gè)家……

    曉青想了想，回身又問化年:“爸，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