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那幾年的時間,我妻兒幾次險遭毒手,幸虧我那位友人多方援手方才得以活命。”白戰(zhàn)說著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微微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在他臉上看起來有些猙獰罷了,“不過這些事也只有他能做,若換了旁人怕是有心無力了?!?/br> 段晚寧想了想,道:“你的傷,是在神醫(yī)門治好的。南宮度來上都也和你有關(guān),對嗎?” “南宮來上都,是因為昌國夫人病重,神醫(yī)門受人之托?!?/br> “你在跟我開玩笑?”段晚寧皺眉,“還是故意耽誤我時間?” 白戰(zhàn)搖搖頭:“你別急,我說的都是實話。今日等著見你,也是要和你說些實話。” 段晚寧深吸一口氣,坐回椅子里:“你說?!?/br> 白戰(zhàn)抬眼望著她,渾濁的眸子里光亮一閃而過,片刻后又暗淡了下去。 “我的那位友人,他做的事對我來說恩情如山高海深,所以他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只要我還活著一日,便是一定要報仇的?!?/br> 對于這種事段晚寧自然沒什么可說的,只等他下文。 “而他的后人,我也不能不管。”白戰(zhàn)道,“雖出不上什么力,但有的事能做在前面的便做了,有些話該告訴的也得告訴明白,否則便是我對不起他。樓主,你說對嗎?” “白先生,我這人最不喜歡啰嗦。但是你幾次相助,我心存感激,才耐心在這里聽你說這些廢話。所以,請你直說?!倍瓮韺幨职丛谧烂嫔?,向前傾身,“你的友人,就是你說的那位恩人,那是誰?跟我有關(guān)系嗎?” 白戰(zhàn)的臉抽動了兩下,也不知他是想做什么表情,反正旁人是瞧不出來的。他似乎不太習(xí)慣段晚寧這樣的逼視,咽了口唾沫仰頭道:“那人原本姓段名恒,后來行走江湖便起了個諢名,叫段柳行?!?/br> “啪”的一聲響,段晚寧面前的桌子被她硬生生掰斷了一角,她噌地站起身,一把揪住白戰(zhàn)的衣領(lǐng):“我?guī)煾刚媸菂莵韨λ赖???/br> 白戰(zhàn)雖未料到她忽然出手,猛地被揪住衣領(lǐng)卻并不著慌,反而一手虛按住她手腕,另一手立掌從下向上挑。這一下正是化自段柳行自創(chuàng)的風(fēng)柳掌法,只是刪繁就簡,取其精華罷了。 段晚寧本也沒想和他動手,剛才也不過是著了急,見他使出這一招不由得松了手:“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師父從未提起過有你這樣一位朋友?” 白戰(zhàn)抻了抻衣襟,道:“我是誰不重要,我現(xiàn)在要和你說的事很重要。你聽好了,等會官家會到法宏寺,我知你已安排好一切要逼他就范,但是不行,至少今天不行?!?/br> 段晚寧不愿聽他說下去,揮手道:“無論行不行,都來不及了?!?/br> 就好像要證實她所言非虛一般,敲門聲響起,尹青菖走了進(jìn)來,他今日穿了一身短打,手里提著一個食盒。進(jìn)門來將食盒放在段晚寧面前的桌上,仿佛沒看見白戰(zhàn)一般,躬身道:“樓主,白家的人到了,許敖也到了。” 第 179 章 179、法宏寺4 段晚寧神色一動, 將食盒打開,上層是一碟精致的點心,下層則是一封信箋。她并不避諱白戰(zhàn), 反而當(dāng)著他的面看完, 之后才對尹青菖道:“咱們的人都到齊了嗎?” “是,都已就位?!币噍沤K于還是忍不住瞥了白戰(zhàn)一眼, “只待樓主吩咐?!?/br> 段晚寧手腕一抖, 那封信箋隨即燒了起來。 “你先去吧,我和白先生還有兩句話要說。”她看著手上的信箋化為灰燼,“另外, 找到蘇輕弦, 叫他到大雄寶殿去等著, 做他該做的事。” “是?!币噍糯诡^應(yīng)了一聲,退出去又把門關(guān)好。 腳步聲漸遠(yuǎn), 白戰(zhàn)這才重新開口:“利用白家打擊許敖,你的想法是很好, 但今日不成?!?/br> “原因?”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白戰(zhàn)有些急,“早有人在等著你和許家斗個兩敗俱傷, 好坐收漁利?!?/br> 段晚寧想了想道:“你是說,吳來傷?” “吳來傷的事現(xiàn)在來不及和你細(xì)說, 但我要說的不是他。那個晉王野心太大,會害了你的?!?/br> 又關(guān)晉王什么事?段晚寧莫名其妙:“我與晉王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是按著師父生前的意思幫他一把,他害我做什么?” 見她執(zhí)迷,白戰(zhàn)皺眉:“剛才你看的信箋難道不是他送來的?你布置這一切, 難道沒有他的助力?那日城墻上的兇案他和太子一直分頭追查,你可知太子那頭已經(jīng)鎖定了兇手就是你!” 段晚寧點點頭:“我猜到那兇案是針對我的, 卻沒想到是他。春意樓對他還有利用的價值,他為何這么急切?” “他的目的是太子的位置,其他一切事如果不是助理力便只能是妨礙?!卑讘?zhàn)道,“你把許家扳倒,必定會牽出當(dāng)年的舊事,對他來說豈非節(jié)外生枝?!?/br> 段晚寧一揮手,仿佛下了決心似的站起身來:“我剛才說了,無論如何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不及了。箭在弦上的時候不能xiele這口氣。白先生,你是專門來攔我的嗎?” “不是?!卑讘?zhàn)呼出一口氣,也站起來,“我之前想好了,若是攔不住你,那便全力幫你?!?/br> 段晚寧訝異地看向他,卻見他戴好斗笠,將臉遮了起來。 “這件事我也有錯,不該現(xiàn)在才和你說這些話。但既然已經(jīng)晚了,拼了這條命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