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你不是早就知道?!?/br> “為什么?” “什么?” 段晚寧道:“我是問,你和吳來傷究竟有什么仇怨” 白戰(zhàn)眨眨眼,忽然一笑:“我和他沒什么仇怨。你問這個做什么?” 段晚寧搖頭:“忽然想到,隨口一問。若是不方便說,那便算了?!?/br> “也沒什么不方便說的?!卑讘?zhàn)把頭上的黑布扯了下來,露出毀容嚴(yán)重的一張臉,他抬手揉了揉額頭,呼出一口氣道,“我一個朋友是被他害死的?!?/br> 段晚寧并未對他的容貌有任何反應(yīng),語氣十分平靜地說:“原來是替友報仇,白先生高義。段某佩服。” 白戰(zhàn)擺擺手:“算不上什么高義,不過是還他的恩情罷了。”他把桌上的蠟燭往遠(yuǎn)處推了推,“若不是那位朋友相救,我早就死了。他不止救我,還幫了我的妻兒活命,可等我恢復(fù)了些想去尋他們時,卻傳來他暴死的消息。我也只能查一查他的死因,誰知那么巧,偏就是吳來傷最有嫌疑。這不,咱們就遇上了。” 他語氣輕松,但在旁人聽來卻分明就是一段血淚史。 段晚寧聽完,道:“原來是這樣,那么如果將來白先生查明真相,要尋那吳來傷報仇,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又或者,你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春意樓任由差遣?!?/br> “不至于。”白戰(zhàn)拒絕道,“你也有自己的事,不用在這件事上分心?!?/br> 段晚寧道:“白先生不必拒絕,你是師父生前好友,若是他還在世,必定也會全力相助,更何況你今天還幫了我。這件事就這么定了,時候不早,我先告辭了?!?/br> 她說完也不再管白戰(zhàn)什么反應(yīng),轉(zhuǎn)身直接出門去,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白戰(zhàn)追著她來到院子里,看著她輕飄飄離去的身影,目光久久地凝滯在那個方向,好像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口。 段晚寧離開建和坊是刻意避開了晉王的宅子的,她繞了一圈經(jīng)過宅子后面時瞧著里邊黑黢黢的,沒一個人影,心里奇怪晉王怎么不在這里安排人,萬一自己要見他誰給他傳話呢? 好奇心起,她直接躍到宅子主屋的房頂上,想看看這里到底是人都睡了還是真的沒人。可誰知就是這么個臨時起意的舉動,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 才等了沒多久,就聽院門處傳來一陣響動,接著門房亮起里燈光,一個人披衣而出,打開大門。 門外站著兩個金吾衛(wèi),中間架著一個垂著腦袋的人。門房吧他們讓進(jìn)院子,自己探頭到外面看了看才重新將院門關(guān)好,此時三人已經(jīng)走到前面院子里了。 廂房里也出來一個人,手中舉著油燈,發(fā)髻松散,看起來也是剛被吵醒。 一個金吾衛(wèi)對舉著油燈的人說道:“馬先生,這玩意我們送來了。今夜折了一個兄弟,回頭還望先生在主子那里好好說說,撫恤什么的,能多些最好?!闭f著,兩人手臂往前一送,那個垂著頭的人便被推到了馬先生跟前。 馬先生把油燈舉到那人面前,借著光亮,段晚寧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中間這個“人”正是剛才自己在路上遇到的那個,被白戰(zhàn)稱為“傀儡”的家伙!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為什么吳來傷的東西會被金吾衛(wèi)送到這里,這個馬先生是什么人?他們口中的主子又是誰? 未及多想,只聽院子里那個馬先生招呼一聲,從另外一間廂房里出來兩個人。他們自金吾衛(wèi)手上接過傀儡,直接放倒在地,其中一人略略檢查一遍,轉(zhuǎn)身仰頭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受傷了?” 馬先生舉著油燈彎腰查看,起身時語氣也不大好:“兩位兄弟,這是怎么回事?” 兩個金吾衛(wèi)對視一眼,開始說話的那位道:“我們當(dāng)時在東邊巡邏,并不知道他具體在劉府里怎樣了……” “噓!”馬先生打斷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低聲道,“直接說重點(diǎn)?!?/br> 那個金吾衛(wèi)頓了頓,又道:“我們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殺了咱們一個兄弟跑了,興許是被那兄弟反擊受的傷吧。” “不像。”此時剛才檢查傀儡的那人也站起來,道,“他身上的傷口并非刀劍所致,倒像是鈍器造成的?!彼戳搜垴R先生,又說,“你們確定他殺了一個金吾衛(wèi)后自己跑了?” “確定?!眱扇水惪谕暤鼗卮?。 “那么,你們找到他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對,我們看見它倒在一條街上,為怕被長官發(fā)現(xiàn),就把他帶來這里了?!?/br> 另一個金吾衛(wèi)忽然想到了什么,說:“我們發(fā)現(xiàn)它時,周圍地面上似乎有碎瓦?!彼q豫著道,“該不會是,房頂瓦片掉下來砸到了吧?” “瓦片?” 馬先生三人聽了,再次轉(zhuǎn)身檢查起那個傀儡來,半晌之后,最先發(fā)現(xiàn)傀儡受傷的那人站了起來,拍拍手對馬先生道:“罷了,這回怕是遇上行家了。這一個不能用了,我們帶回去處理掉吧?!?/br> 馬先生聽了,臉色也變了:“鄭兄夸張了吧?這東西那么厲害,怎么瓦片砸一下就毀了?主子的事才剛開始,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原來那人姓鄭兄,看起來是負(fù)責(zé)維護(hù)修理傀儡的人,段晚寧想,他倒是猜的不差,那瓦片正是白戰(zhàn)踢下去的,當(dāng)時只以為他是隨意踢了泄憤,誰知竟是直接毀了一個傀儡。也難怪這個姓鄭的說,他們遇到了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