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老太太擺擺手,對許懷山示意自己沒事了,后者又給她斟了杯茶才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說寧兒害了你母親,可有證據(jù)?” 許安然等的就是這一句,挑眉道:“祖母明鑒,我自然是有證據(jù)的!只是,若我拿出來證據(jù)證明就是許安寧害了母親,您是否可以勸服父親,將母親接回府中調(diào)養(yǎng)醫(yī)治?” 老太太明顯不耐煩起來:“若能證明你那母親是清白無辜的,你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br> 許安然正在激動著,當(dāng)然聽不出這話里的嘲諷,只以為這是老太太給自己的保證。當(dāng)下便又轉(zhuǎn)向許知全:“父親,祖母已經(jīng)這樣說了,你呢?” 許知全一直以為許安然只是任性驕矜了些,卻沒想到她還能如此強(qiáng)硬。當(dāng)下臉色難看地說:“我還能說什么,難道我希望自己的妻子真是如此不堪么?然兒,為父這樣做也是為了你,為了你們好?!?/br> “我們?”許安然冷冷地看他一眼,并未再說下去,只是點點頭,“那么然兒多謝父親了,只不過母親何其無辜,作為女兒不能將她冤屈洗白清楚,我自沒有臉面再叫她母親了!” 許懷山輕咳一聲,終于開口道:“然兒不必如此激動,二嫂只是去莊子上靜養(yǎng),何來冤屈一說?無論如何,咱們都是一家人,有話可以好好說。老太太年事已高,今日陪著勸你已是累的不輕。你父親又公事繁忙,在內(nèi)宅耽擱總是不好。你若有什么證據(jù),便拿出來吧。” 許安然聽了轉(zhuǎn)過身來面向著老太太,挺直腰背深吸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道:“我這里有一封信,是當(dāng)年韓定元。”她說著飛快地瞥了一眼段晚寧,“當(dāng)年的兵部侍郎韓定元,也就是韓姨娘的父親,勾結(jié)漕幫的證據(jù)!” 第 161 章 161、許府3 段晚寧望著許安然手中的信,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也許自己從一開始就忽略了漕幫。這個幫派占據(jù)水路,勾連官商, 甚至手握江南私鹽, 明踩著鹽幫,他們在這些事情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呢?他們是給白家出力的呢, 還是和白家對著干的? 挽梅莊是漕幫幫主的私宅, 這是江湖上幾乎是公開的秘密。點蒼派和簡寒溪能出入自由且毫不避諱,而蘇輕弦也能得知消息,這個漕幫, 屬實是不簡單。 正當(dāng)段晚寧為自己的疏忽懊惱, 尋思怎么補(bǔ)救的時候, 許安然卻以為她是心虛,抖著手里的信封得意道:“當(dāng)年韓定元身為朝廷命官卻與江湖幫派私相授受, 至國家法度于不顧,最后落得身死名裂的下場, 這都是他咎由自??!” 段晚寧回過神來,好奇地望著許安然, 心想,別看許安然平日里驕橫跋扈一肚子壞水, 但書還真是沒少讀,這么一句話里就有好幾個成語, 也不知她是怎么記得住的。 許安然說完,偏頭望著段晚寧:“許安寧,我的四meimei, 你聽懂了嗎?” 自然是沒有聽得很明白,段晚寧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韓定元是壞人?” 許安然愣了一下:“也對,他就是壞人?!?/br> 段晚寧點點頭:“那又如何?” “如何?” “是啊,韓定元是好是壞,跟你要說的事情有關(guān)系嗎?”段晚寧攤開一只手,“你不會是想用韓定元是壞人,證明母親是好人吧?” “母親本就是好人,何須證明!” “那又如何,好人犯錯就不該受罰嗎?”段晚寧無奈道,“最重要的是母親生了病,父親送她去莊子上靜養(yǎng),并非懲罰而是關(guān)照。三jiejie,你是對父親的處理不滿,還是弄混了這事的前因后果呢?” 許安然明顯被繞進(jìn)去了,呆愣地看著她,又看向許知全。后者一副冷淡的樣子,讓她心里忽然沒了底,難道自己真的找錯方向了? “父親一片好心被你誤會,這且不論?!倍瓮韺幈鸶觳部粗壑虚W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說,“三jiejie你口口聲聲要給母親洗清冤屈,卻又拿出我外祖父和漕幫所謂勾結(jié)的信函來,這兩件事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呢?難道你覺得是我為了姨娘報仇所以害了母親嗎?” 許安然眼睛一亮:“你這是承認(rèn)了?你來上都就是為了報仇!” 段晚寧挑眉,故意提高了聲音道:“那么三jiejie你也承認(rèn),當(dāng)年是母親害了我姨娘嗎?” 她說話時眼睛余光一直盯著許知全,后者聽了這話明顯地不自在起來,眼看著就要說些什么了,卻被一旁的老太太出聲打斷。 “好了!”老太太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急躁,“三丫頭和四丫頭,你們都安靜一會,別吵了。” 段晚寧轉(zhuǎn)過頭面向老太太,眼中的意味深長讓她愣了一下,但旋即便鎮(zhèn)定下來,拿出大家長的態(tài)勢道:“三丫頭,你腦子糊涂了,你父親送你母親去莊子上也是為了她好,你若放心不下,過幾日去探望也好,陪著侍疾也好,難道我和你父親還有不許的道理?現(xiàn)在先回你自己的院子去,這幾日不用去女學(xué)了,沒我的吩咐也不許出門,懂了嗎?” “祖母!”許安然叫了一聲,卻不料手上信函被人搶了去,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許知全,“父親,你做什么?” 許知全并不看那信封,只囫圇收進(jìn)袖子里,這才抬頭道:“然兒你也胡鬧夠了,聽你祖母的話,回房去歇著?!?/br> 許安然這下完全懵了,不只最初的目的沒達(dá)到,反而連手中最重要的籌碼也失去了,而且還被扣了個胡鬧的帽子。她聲音發(fā)顫地喚了聲“父親”,神情期艾,而后者卻連個眼風(fēng)都吝嗇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