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蘇輕弦連說不用:“在下不過來傳個口訊,如今事情已了,你們又忙著,我怎么好獨自吃喝休息上。我就不在這里添亂了,到前院去等南宮度吧?!?/br> 知道是添亂怎么還不走?段晚寧暗暗皺眉,等南宮度來了他又該作妖了。 蔣蘭歡并沒察覺自己母親和jiejie已經(jīng)不悅,見段晚寧避開了蘇輕弦的目光便以為兩人有鬼,當下道:“娘,我也陪你去探望許夫人吧?” 蔣蘭心沉了臉:“歡兒,你忘了放出父親怎么說你的了?你還小,這些事輪不到你摻和?!?/br> 蔣蘭歡不服氣還待要說什么,卻被段晚寧打斷:“三小姐關心我母親,我替母親謝過了。蔣伯母,咱們一起進去吧?”說著又望向蘇輕弦,目光里滿是挑釁,“蘇二公子不如也去瞧瞧母親吧,免得擔心?!?/br> 喲,這是幾個意思?蘇輕弦心里打鼓,這丫頭變臉變得這么快,不會是憋著害我吧?可想了想,小柳氏又不是自己弄暈的,況且自己一個外男,便是探視也是在外間,怎么也害不到自己身上才對。 “蘇二公子方才可是擔心的要命,現(xiàn)在是有什么顧慮?”段晚寧見他猶豫,出言譏諷,“也難怪,如今人情薄如紙,場面話當了真,是我的不是?!?/br> 蘇輕弦俊眉一挑:“四姑娘這話有意思,鎮(zhèn)國公府的廂房而已,又不是龍?zhí)痘ue,怎地我還會怕么?” “不怕就好?!倍瓮韺幬⑽⒁恍?,“若是我家三jiejie知道了蘇二公子如此掛心母親,必定十分欣慰,將來說不定也是一樁美談呢?!?/br> 蘇輕弦一頓,飛快地回憶她口中的這個三jiejie是誰,然后疑惑地發(fā)現(xiàn)蔣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對了。 這個臭丫頭又給自己挖坑!蘇輕弦深吸一口氣,自己今天的目的可不是跟她逞什么口舌之快,而是揭穿她的真面目,可不能叫她一兩句就脫了身。 “四姑娘這話說的?!碧K輕弦干笑兩聲,“大家都在上都城里,低頭不見抬頭見,互相幫襯照顧不是應該的么。跟你三姐又有什么關系?!?/br> 可這時段晚寧早已經(jīng)先一步轉身跟著蔣夫人進了廂房,根本沒聽見他說的什么,反倒是蔣蘭歡臉垮了下來,望著他說:“蘇二哥,你真的是為了許安然才留下來的嗎?” 蘇輕弦進退兩難,暗暗咬牙:“別聽她胡說?!?/br> 可蔣蘭歡心有不甘,上前扯著他衣角,嘟著嘴仰頭望過去:“蘇二哥,那個許安寧不是好人,你可不要被她騙了呀?!?/br> “歡兒!”蔣蘭心把meimei拉過來,沉了臉教訓道,“你聽聽自己說的什么話,你要再這么胡鬧下去,就給我回院子里不許出來?!?/br> “你教訓我做什么?”蔣蘭歡滿不在乎,“我說的不對嗎?那許夫人為什么來咱們家,她來的時候又為什么鬧得那么歡?還不都是因為那許安寧不守規(guī)矩,她敗壞許家名聲也就罷了,做什么還要來咱們家連累我們?二姐你偏和她要好,早晚吃虧!” 蔣蘭心哪里料到招出她這許多話來,且蔣蘭歡聲音不小,恐怕屋里人也都聽見了。 “那么你現(xiàn)在這樣背后議論別人,就不是敗壞蔣家的名聲了嗎?”蔣蘭心生了氣,“以后這樣的話不許再說,聽到?jīng)]有!” 她年長兩歲,從小便被家中以嫡長女培養(yǎng),此時生起氣來更顯凌厲逼人,把蔣蘭歡嚇得一下子紅了眼圈,心里到底還是害怕這個jiejie的。 蔣蘭心沒心情哄她,只擺擺手叫她先回院子里,等這邊事了自己再去找她說話。 蔣蘭歡一直盯著廂房里面,卻沒有見到蔣夫人出來,心知母親也不會幫自己了,便只好委屈巴巴地應了,經(jīng)過蘇輕弦跟前時還不忘和他依依惜別。 蘇輕弦含笑道:“這邊人多事雜,你且回去好好歇著?!?/br> “蘇二哥,中秋在法宏寺的詩會,你也去嗎?” 蘇輕弦點點頭:“自然要去的,怎么?” 蔣蘭歡甜甜一笑,故作神秘道:“沒什么,歡兒告辭了?!?/br> 蔣蘭心走過來,望著meimei的背影,對蘇輕弦道:“蘇二哥,歡兒這個樣子你不要放在心上?!?/br> 蘇輕弦擺擺手:“你說哪里話,歡兒還小,不過任性罷了?!?/br> “蘇二哥也知道任性?!笔Y蘭心笑了下,垂眸道,“但年紀小,被人寵愛,就有任性的資本,否則,便是一點點行差踏錯也會被人揪住不放?!?/br> “你這是什么意思?” 蔣蘭心笑笑:“蘇二哥難道不明白嗎?其實很簡單,歡兒的身份允許她胡言亂語,因為無論在人前人后都有人護著她,無論她說錯什么做錯什么,你這樣的朋友也不會當真。” “嗯?!碧K輕弦偏頭道,“是啊,我對你也是一樣,都是朋友。” “怎么能一樣呢。”蔣蘭心嘆了口氣,“我是長姐,眼下又是這么個尷尬的時候。”她抬眼窺了窺蘇輕弦,“一丁點的錯處被拿捏住了,便要對不起父母了。還有寧兒,她的身份比我們更是不如,在許家從來都是如履薄冰,不能做錯任何事,即便偶爾的任性也不行。否則被人揪住把柄,就是今日這般,連自己的嫡母也能鬧翻了天?!?/br> 蘇輕弦盯著蔣蘭心,半晌才搖搖頭:“心兒,你還是太善良太單純了?!?/br> “我倒覺得,做人有時候簡單一點會少很多煩惱?!笔Y蘭心笑笑,“凡事太計較,到頭來痛苦的只有自己,誰又真的傷的了誰分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