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今日她穿了一身桃紅色胡服, 袖口和褲口都是收緊的,腳下穿著小羊皮靴, 走起路來鞋跟咯噠咯噠地響,看起來精神又俏皮。 來到跟前,她先是給蔣夫人和小柳氏見禮, 隨即便笑著拉起段晚寧的手:“我一早就叫人在大門候著,你一來我就知道了, 快跟我走,去我那我們好好說說話?!?/br> 蔣夫人望著她寵溺地笑笑,轉(zhuǎn)頭對小柳氏道:“你瞧瞧,心兒就是這么個(gè)性子。在家里被她爹寵的沒規(guī)矩慣了?!?/br> 小柳氏雖然不忿,但也只能裝著大度,表示倆孩子親近是好事。 許安然來到蔣蘭心跟前,嘟嘴道:“心jiejie,我們也好久不見了,你都不想和我說說話嗎?” 蔣蘭心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你想和我說什么?” 許安然一噎,委屈道:“我是安然呀,是她的三jiejie?!彼噶艘幌露瓮韺?。 “哦?!笔Y蘭心笑笑,“原來是安然,你不是和歡兒要好么?她還在梳頭,等會(huì)就過來招待你了?!闭f著拉起段晚寧,朝蔣夫人矮一矮身,道,“娘,我?guī)О矊幦ノ业脑鹤?,等?huì)去花園尋你們?!?/br> 說完也不等蔣夫人開口,蔣蘭心便拉著段晚寧快步沿回廊離開了。 汪愛蓮從廳里出來見她們離開,和許安然輕聲道:“歡兒在花園呢,咱們?nèi)に?,肯定有好聽的事呢。?/br> 許安然哼一聲,挽起汪愛蓮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那樣?!?/br> 汪愛蓮笑笑,故作神秘道:“急什么?!?/br> 這邊段晚寧被蔣蘭心一路拉到了她的雁回院,卻沒帶她進(jìn)哪間屋里,而是去了院子后面小花園的涼亭。 摒退了下人,后院就只有她們倆人了。 段晚寧也叫阮怡先退下,好奇道:“心jiejie有什么東西要給我看,需要這么神秘的?” 蔣蘭心見四下無人,拿起涼亭里早就準(zhǔn)備好的茶食塞進(jìn)嘴里,默默吃了起來。 段晚寧等了一會(huì),見她吃了又吃,并沒有說話的意思,不由疑惑起來??蛇€未等將這疑惑問出口,就見蔣蘭心嘴里塞滿了東西,卻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心jiejie,你怎么了?”段晚寧吃驚道,“你和我說句話!” 蔣蘭心呆呆地轉(zhuǎn)過頭,看了她一眼,哇地一下把嘴里的食物吐了出來,扶著石桌一角小聲抽泣個(gè)不住。 段晚寧急了,怒道:“是不是有人欺負(fù)了你?你說是誰,我去給你報(bào)仇!” 蔣蘭心彎著腰搖了搖頭,段晚寧蹲到她身邊掏出帕子給她擦嘴,一手按在她的手背上,緩緩道:“心jiejie,沒有什么事是解決不了的,你別怕?!?/br> 蔣蘭心感受著手背上的溫?zé)幔睦镆慌吨浇切α艘幌拢骸澳銊e擔(dān)心,我前兩日受了寒,胃不舒服。” 段晚寧拉她起身:“我們走走吧,叫人來收拾一下?” “寧兒?!笔Y蘭心欲言又止。 “心jiejie,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蔣蘭心嘆了口氣,“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在玉樓吃飯的事嗎?” 段晚寧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記得,你還打碎了人家花瓶?!?/br> 蔣蘭心又嘆一口氣:“其實(shí)那花瓶真不是我打碎的?!?/br> “我逗你的?!倍瓮韺幮χ拔耶?dāng)然知道不是你啊,當(dāng)時(shí)那個(gè)叫陸白的不也在,他也說不是你們弄的呀?!?/br> “確實(shí)不是我們弄的,可弄壞花瓶的人卻也是我們?nèi)遣黄鸬?。”蔣蘭心說話時(shí)下巴微微揚(yáng)起,眼中滿是愁緒。 段晚寧疑惑道:“到底是誰,還能讓你說出這樣的話?” 第 125 章 面對段晚寧難以置信的眼光, 蔣蘭心無可奈何地聳聳肩,淡淡地開口:“你知道家里為什么非要現(xiàn)在給我說親嗎?” 段晚寧一頭霧水:“不知道?!?/br> “因?yàn)槲业锾畚摇!笔Y蘭心說著話,眼眶又發(fā)紅了, “她們不忍心?!?/br> 段晚寧如果是真的京中貴女, 此刻多少也該明白幾分了,可她根本就是江湖人, 要說權(quán)謀算計(jì)可能還行, 但這后宅里的彎彎繞就不成了。蔣蘭心說話吞吞吐吐,神色憂愁畏懼,整個(gè)人再?zèng)]了初見時(shí)的光彩奪目, 這讓段晚寧非常不解也非常擔(dān)心, 但就是猜不到她到底怎么了。 “心jiejie, 你有話就直說,我真的不明白?!?/br> 蔣蘭心停下腳步, 看了看四周,拉起段晚寧的手, 鄭重道:“寧兒,我現(xiàn)在和你說的話, 你要保證絕不透露半分,做得到嗎?” “當(dāng)然。”段晚寧點(diǎn)頭, 反手握住她的,直覺她雙手冰涼, 不由皺眉。 蔣蘭心低了低頭,再抬眸,像是鼓起勇氣似的, 道:“其實(shí)那天在玉樓碰倒花瓶的人,是官家?!?/br> 天鳳帝?段晚寧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天她也曾來往出入玉樓卻沒有任何覺察,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碰倒了花瓶,栽到你頭上?” 蔣蘭心冷笑一聲:“一個(gè)人好好地走路,怎么會(huì)忽然撞到東西,除非是做了什么惡心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明顯的厭惡,“我推了他一把,只是沒看到他身后的花瓶?!?/br> 段晚寧倒沒表現(xiàn)得很驚呀,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我懂了。那陸白是怎么回事?” 蔣蘭心道:“陸大哥是個(gè)好人,他不認(rèn)得官家,只以為他是個(gè)登徒子。” 段晚寧嗤笑一聲:“哪有那么老的登徒子。” “寧兒,你怎么……”蔣蘭心猶豫了一下,道,“你怎么聽了這些,都不驚訝?我娘知道的時(shí)候,她嚇得臉都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