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他被扯的一個踉蹌, 眼睛卻沒離開那麒麟, 之間忽然之間天地變色,麒麟怒吼似的跺了跺腳,每個蹄子下都生出一團火光, 蘇輕弦驚呼一聲, 險些跌倒。 “真是麻煩?!倍瓮韺巼@了口氣, 飛快出手在他眉心上按了一下。 蘇輕弦猝不及防,被按的頭向后仰, 再回過神來天上哪里還有什么麒麟,什么星空, 院子里根本就是黑漆漆一片。 “怎么回事?” 段晚寧示意他稍安勿躁,拉著他向前走了幾步, 輕聲道:“那都是玄天攝魂陣里的幻像?!?/br> 從來沒聽說過!蘇輕弦自忖也是走過大江南北的人了,江湖上什么事沒聽過見過的, 怎么偏就在上都家門口有這么個古怪東西。 “是那姓吳的弄的?” 段晚寧搖頭:“是我?guī)煾?。不知為何,吳來傷會啟動陣法?!?/br> 這就奇怪了, 蘇輕弦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想了想道:“那你會破解嗎?” 段晚寧忽然站住,轉(zhuǎn)身看著他, 道:“不會?!?/br> 蘇輕弦沉默片刻,急道:“這不是你師父設(shè)的陣法嘛!你怎么不會呢?” 段晚寧回答的很簡單:“師父沒教過?!?/br> 蘇輕弦忽然有點迷茫,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生氣,或者應(yīng)該說他不知道該生誰的氣。所幸大敵當前,給了他一個暫時不去理會的理由。 “你早點說這里是個陣法,我就不跟你過來了。”蘇輕弦搜腸刮肚地給自己找補了一句,可說完又后悔,這樣說得自己好像很慫? 段晚寧沒理他,并不是不想理,而是沒心思聽他說話。這個玄天攝魂鎮(zhèn)是段柳行二十年前親手所創(chuàng),號稱陣法集大成者,其精妙之處在于陣法融合了銷器機關(guān)和紅門幻術(shù),殺人于無形非常難破解。 就在蘇輕弦還在叨叨的時候,兩人眼前一個黑影閃過,抬頭看去,竟是一只長著巨大翅膀的白鶴。 段晚寧抬手把蘇輕弦擋在身后,囑咐了一句“別亂動”,接著從地上踢起一顆石子用力往上一拋,然后縱身躍起,整個人像一只燕子似的往那只白鶴飛去。 可白鶴到底飛得太高,她一縱之力仍是夠不到,可就在她堪堪力竭時也正好踩到那顆石子,于是借力再向上躍起,手上亮光一閃,那兩片薄刃激射而出,直插白鶴脖頸。 “噗”地一聲悶響,蘇輕弦面前地上灑下一片鮮血,跟著段晚寧輕輕落在他身邊,依舊是原來的位置,天上那只大的離譜的白鶴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還未等他說什么,又是“砰”的一聲響,天上又掉下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具尸體,面朝下趴在地上,脖子上一個明晃晃的刀口,血還在不停地冒,把身上那件黑白相間的道袍大半都染紅了。更離譜的是,這人頭上還插著兩根羽毛,雖然看起來頗為滑稽。 蘇輕弦也不傻,瞧見這一身打扮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這人就是那只“白鶴”。 “紅門?” 段晚寧搖頭:“不,紅門的手段不止一次,他們只是學了皮毛。” 蘇輕弦已經(jīng)糊涂了:“你不是說這陣法是你師父設(shè)計的,怎么是他們?” “師父雖設(shè)計了陣法,可啟動陣法和在cao作機關(guān)的人卻不能一直守著?!倍瓮韺幗忉尩?,“今天吳來傷啟動陣法,里面的人肯定都是他帶來的,懂了嗎?” “這可奇怪了?!碧K輕弦沉吟道,“吳來傷可以說和你們沒有交集,他怎么會用這個陣法,又哪來的人能給他cao作機關(guān)呢?” “你不是說他才是銷器門的傳人嗎?”段晚寧拉著他又往前走了幾步,警惕地看著四周,“對于陣法我懂得不多,只能見招拆招了。” “你師父怎么不教你呢!”蘇輕弦抱怨道。 “教過?!倍瓮韺幍土讼骂^,語氣罕見地沒什么力度,“書上字太多了,我不愛看?!?/br> 那就說的通了,蘇輕弦心里想,可惜自己也不靈光,跟進來恐怕還真的要給她添麻煩了。 “要是陸白在就好了,他最喜歡研究這些奇門遁甲的事?!彼洁炝艘痪?,“可現(xiàn)在也沒法出去找人?!?/br> 誰知段晚寧卻當了真,站住腳問他:“你確定陸白知道怎么破陣?” 蘇輕弦攤手:“我不確定,但是他喜歡看這些書,說不定知道這個什么玄天什么陣什么的?!?/br> “那我去找他來?!倍瓮韺幷f著扭頭就走。 “唉,你等等。”蘇輕弦追著她,“你這樣亂跑,這陣里能這么跑嗎?要是再出來個什么東西,你這……” 果然,就好像為了佐證他的話,旁邊一棵枯樹忽然動了,朝著兩人揮舞著枝椏撲過來。 蘇輕弦這次手疾眼快,搶先一步閃身上前,抽出軟劍砍掉枯樹一根樹枝,誰料那樹非但沒有倒下,反而速度朝他跑過來。他也不慌,反手將劍鋒送出,直刺樹干。 若是障眼法,那么他刺到樹干的位置應(yīng)該就是人的心臟了。 但這一劍卻沒刺下去,因為劍身被段晚寧抓住。她一手抓著劍身,一手平推,將枯樹拍倒在地,接著踢起一片沙石,又用掌風將沙石拍在樹上。 那棵樹似是被打疼了,用僅剩的幾根樹枝抱住自己,在地上打滾。就這么滾了兩下,轉(zhuǎn)瞬間,偽裝褪去,枯樹變成了一個人。只是那人一只胳膊被從中間斬斷,只剩了半截。 “我懂了?!碧K輕弦興奮道,“只要他們出血,幻術(shù)就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