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三人才往樓上走,可上了樓梯沒走兩步就見月笙急匆匆地從樓上沖了下來,堵在了蘇輕弦跟前。 “公子,奴有話和你說。” 蘇輕弦站住腳,并未抬頭看她,只道:“不必。” 月笙眼眶發(fā)紅,眼看著淚水就要出來了,下了幾級樓梯到他跟前。 “公子,奴只是一時糊涂,你不要生氣?!?/br> 蘇輕弦向后讓了一下,搖頭道:“月笙,你現(xiàn)在出來,我大哥知道嗎?” 月笙頓了頓,一滴淚溢出眼眶,捂著嘴巴轉(zhuǎn)身跑上樓去了。 南宮度拍了拍蘇輕弦,感慨道:“真是個美人啊?!?/br> 蘇輕弦扒拉開他的手,不知是不是有意,朝段晚寧看了一眼,隨即匆匆上樓去了。 蔣蘭心看了這一出,早把自己那點(diǎn)心思拋到了腦后,跟段晚寧八卦起來。 “聽說這個月笙以前是蘇二的人,這么看果然是真的?!?/br> 段晚寧點(diǎn)點(diǎn)頭:“是真的?!?/br> “誒,你知道?。俊笔Y蘭心眨眨眼,“你怎么知道的?” 段晚寧道:“早先我請?jiān)麦瞎媚锝涛姨?,可她說自己被蘇二公子包了每晚夜宵。” “原來是這樣啊?!笔Y蘭心想了想,“我聽說蘇世子要給她贖身呢?!?/br> 段晚寧忽然疑惑地看著她:“心jiejie,你是不是很討厭蘇世子?” 第 62 章 蔣蘭心討厭蘇重明嗎? 當(dāng)然不。 不僅不討厭, 反而蘇重明是她從小就傾慕的對象。她如今喜歡騎馬,喜歡射獵,熱愛讀書, 關(guān)注國家大事, 都是因?yàn)槭芰颂K重明的影響。 后來兩家人甚至談起了他們的親事,她也是暗暗歡喜的。只是蘇重明很早就離家從軍, 兩家這份結(jié)好之意便也擱置下來, 她只能偷偷把這份傾慕和歡喜藏在心底。 這一次蘇重明回上都,她本是十分高興的,畢竟年紀(jì)也大了, 心思也變得豐富起來。所謂少女心事總是春, 蔣蘭心也不例外。 只是她一直沒找到機(jī)會和蘇重明見面說說話, 而且即便是見面,也明顯地感覺到兩人似乎生分了許多, 再沒了少年時的親密無間。 原以為只是多年不見導(dǎo)致生疏,加上兩人年紀(jì)大了, 自然拘于禮數(shù),她還想著怎么改善才好??山袢赵谟駱且灰? 方知根本不是這么簡單。什么拘于禮數(shù)、什么許久不見的生疏,根本是蘇重明身邊已經(jīng)有了旁人, 眼里心里都再容不下自己了。 可原本兩人也沒有約定過什么,蔣蘭心想, 只有自己還把昔年情誼當(dāng)真,在人家看來,自己不過是年少時一個玩的好的小meimei罷了。 既然如此, 那又何必深究,由他去便是了。 段晚寧聽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一些, 總算明白剛才兩人見面為什么那么別扭,可她自己對這些事也沒有經(jīng)驗(yàn),不知該怎么勸解。 反倒是蔣蘭心把心里話一股腦地倒了出來,只覺一陣輕快,拉著段晚寧要喝酒。 “我是不喝酒的?!倍瓮韺幈硎揪芙^,練武之人最忌貪杯中之物,傷身不說,還會毀了意志,她平日里連帶味道茶水都極少用,只為保持自己始終如一的精進(jìn)。 “就當(dāng)陪我?!笔Y蘭心央求道,“你瞧我多可憐,再沒人陪我喝酒,我就要哭了?!?/br> 再沒人像蔣蘭心這樣和自己說過話的,親近中還透著一絲無賴,實(shí)在叫人難以拒絕,段晚寧雖沒言語,可心里已經(jīng)開始動搖。 “就這么定了,萱兒!”蔣蘭心喊了萱兒進(jìn)來,直接吩咐她去買酒。 “在玉樓點(diǎn)酒就好了?!倍瓮韺幍?,“何必這么麻煩?!彪m然有點(diǎn)不好意思,但她還是惦著自家事,恨不能盡快離開。 “玉樓的酒挺一般的,杏花春的酒才是極品?!笔Y蘭心說著眼神一黯,這話還是聽蘇重明說的,她自己并沒喝過杏花春的酒。 段晚寧眨眨眼,對她來說天下的黃湯都一樣,不過是害人的東西。 “也罷,隨心jiejie高興吧?!?/br> 蔣蘭心爽朗一笑:“好啊,舍命陪君子,寧兒夠豪氣!” 這句話真好,舍命陪君子。段晚寧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這樣?!?/br> 萱兒去了一會便帶著酒回來,一起進(jìn)屋的還有阮怡。 段晚寧瞧見她神色不對,便借口更衣帶著她出了門。 “怎么了?”段晚寧尋了個無人的角落,壓低了聲音詢問。 阮怡確認(rèn)四下無人,臉色陡變,一下拉住段晚寧的胳膊,帶著哭腔道:“小姐!樓主!你快去、快去看看吧,沈堂主出事了!” “玲瓏?”段晚寧也變了顏色,反手抓住阮怡,“她怎樣了?” 第 63 章 阮怡臉漲得通紅, 說起話來眼里也蓄了淚。 “我去到客棧時沈堂主還沒回來,便又去了迎水莊,可到了那卻瞧見顧堂主在被人圍攻, 他旁邊就是沈堂主, 那時沈堂主已經(jīng)受了傷站不起來了。”阮怡眨了下眼,一滴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瞧見……她流了好多血啊?!?/br> “迎水莊的人呢?”段晚寧擰眉道, “都是些死人嗎” 本是句氣話,誰知阮怡卻點(diǎn)頭:“莊子里的人都死了,若非顧堂主先一步趕到, 沈堂主怕是也, 也兇多吉少。” 這句話徹底把段晚寧激怒了, 她攥緊拳狠狠一揮,身邊一個黃花梨的花架立時碎成粉末。 段晚寧從來都是個冷靜的人, 因?yàn)樵谒磥砣魏问伦詈蠖寄芙鉀Q,所以沒有著急生氣的必要。而因?yàn)槌D炅?xí)武心思專注的緣故, 她即便是生氣了,表面上也很難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