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蘇輕弦點點頭:“這我猜到了?!?/br> 蘇重明把玩著那個銅葫蘆道:“那你猜猜是為了什么?” 蘇輕弦笑笑:“還能為什么,因為許知恩唄。” 蘇重明贊許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有些郁郁:“陛下的意思叫我接手征西軍,我同父親商議過此事,他并不是很贊成?!?/br> 蘇輕弦撇撇嘴:“父親有他的立場,我能理解。” 蘇重明道:“那你理解我的立場嗎?” 蘇輕弦默了默,轉(zhuǎn)頭望著蘇重明道:“大哥,你真要和我討論這個?你是知道的,我對這些沒興趣?!?/br> 蘇重明掩去目光中的審視,低頭摸了摸手里的葫蘆,道:“你也不小了,不能總是這樣,難不成以后真要浪跡江湖去?” 蘇輕弦不以為意:“江湖有什么不好,江湖遠闊,比上都城里這方天地值得舒展?!?/br> 蘇重明道:“你終究是郡王府的人,不能只想著自己?!?/br> 蘇輕弦展開折扇,笑道:“郡王府以后都是你的,我想想自己也沒錯啊?!彼f著便起身走去門口,拉開門,笑道,“聽見腳步聲,便知佳人到了?!?/br> 月笙換了一身大紅色的胡裙,長發(fā)高高地扎起,馬尾一直垂到腰間,面上仍是覆著紅色輕紗,面紗下面墜著晶亮的琉璃薄片裝飾,只一動便有閃閃發(fā)光,引人注目。 她瞥了蘇輕弦一眼,含笑道:“二爺召喚,不敢耽擱?!彼理?,舉手投足間滿滿的都是異域風情,說著話便往屋里走,向蘇重明屈膝行禮,“月笙見過世子。” 蘇重明起身一揖:“月笙姑娘多禮了,快請坐。” 蘇輕弦合上折扇在手里敲了敲,道:“大哥今兒晚上還沒吃飯,月笙姑娘你給安排一下?” 月笙笑道:“榮幸之至,世子爺喜歡吃什么?” 蘇重明笑著說都好,又問蘇輕弦:“怎么叫人家姑娘安排,你做什么去?” 蘇輕弦撇撇嘴:“我早吃飽了,要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消食。你吃好了自己回家去,不用等我了。” 他說著話,拉開門就走,蘇重明想叫住他,卻聽月笙道:“咱們這新出了越州燒鵝,最近賣的很是火爆,世子爺要不要嘗嘗?” 蘇重明暗暗嘆了口氣,重新拾起笑臉,轉(zhuǎn)身拉著月笙坐在自己身邊,湊近到她脖頸出嗅了嗅,柔聲道:“你說吃什么咱們就吃什么,就是吃我也沒問題?!?/br> 月笙咯咯地笑彎了腰,捏起粉拳給了他一下:“哎呀,你壞死了!” 蘇重明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兩句,又引得她一陣臉紅嬌嗔,沒多一會功夫,倆人就膩乎到一塊去了。 蘇輕弦快步走出花月樓,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仍在歌舞不停的高臺,眼神攸然轉(zhuǎn)冷,加快腳步離開了西市。 第 39 章 端午之后幾天, 朝廷便有恩旨下來,許知恩既未娶妻又無子嗣,特準許家過繼一旁支子女繼承其家產(chǎn)。 原本是件好事, 可到了許家這事就成了個雷, 原本許家旁支也沒什么人來爭這個,畢竟最后還是得聽定國公的安排, 所以矛盾就主要集中在了大房和二房之間。 小柳氏是希望讓許安然領了這份家產(chǎn), 將來出嫁也能豐盈嫁妝。大房則是支持許氏一個遠房的侄兒,叫許嶺的,讓他過繼到許知恩名下, 將來娶妻生子也算許知恩這一脈有后。 這個許嶺的祖父是許敖的父親外室所出, 祖上便一直在老家文州, 守著幾畝祖產(chǎn)日子倒也平實。只是到了許嶺父親這一輩,腦筋活絡想要做點生意, 可奈何時運不濟,出門上貨遇到了山賊, 被搶了錢自己也失足跌下山,不僅一命嗚呼更是連尸首都找不見了。 消息傳回老家, 許嶺的娘哭了幾天,竟一句話也沒留下直接走了。好好的一個家, 一夕之間就剩了許嶺一個孤兒,那時他也才十五歲。 老家的親戚給許嶺湊了錢, 他便來上都投靠國公府,找上的便是許知年。許知年做主收留了他,讓他在老宅住著, 一面在族學念書,一面準備科舉, 如今已經(jīng)有五六年的光景了, 也是因著這層關系在,大房愿意推許嶺出來,同時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有個繼子總比許安然一個姑娘家要說的好聽些。 不過小柳氏對此不以為然,許知恩只是個將軍,有沒有爵位在身上,恩旨也沒說一定要男子承繼將軍府,為什么不能讓許安然去入繼。 王氏則是堅持許安然已經(jīng)是國公府嫡女,入繼許知恩一支,是自貶身份,得不償失。 為了這個事,大房和二房吵得不可開交,雖然這事還沒到爺們兒們跟前,可因著小柳氏到底是掌家,這些天府里的氣氛已經(jīng)很有點劍拔弩張的意思了。 不過段晚寧并不關心這些,她這幾天都在愁族學里的功課,抄寫文章對她來說簡直是折磨,更何況還要學彈琴。 族學的先生前兩天教了一段秋水,讓她們回家練好,等再上課的時候挨個彈一遍。 段晚寧每天對著琴哭的心都有,她一雙手是那劍砍人的,怎么能撥弄這些玩意呢,況且她也沒記住怎么彈,也沒學會看曲譜。 生氣! 阮怡進屋來就瞧見她氣鼓鼓地坐在琴臺邊上,瞪著那把琴生悶氣,不由笑了起來。 “小姐啊,那就是塊木頭做的,你還能把它看穿了嗎?” 段晚寧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嘆氣道:“明天可能又要被趕出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