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太子殿下今天是一個人來的?好雅興啊?!?/br> 蘇允璋視線被阻,眼中不悅一閃而逝,揚起笑臉對上蘇輕弦:“孤哪里如你這般有艷福?!?/br> 蘇輕弦聳聳肩:“臣弟和幾位小姐們都是偶然遇到,殿下可別誤會了,小姐們的閨譽要緊?!?/br> 蘇允璋哈哈大笑,偏頭去找段晚寧:“和你一處那位小姐,是哪一家的?” 蘇輕弦臉色沉了沉,還沒說話,就聽許安然上前屈膝道:“回殿下的話,這是我四meimei,因是外室所出,一直養(yǎng)在杭州,前幾日才被接回來的?!?/br> 許安平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許安寧的姨娘明明是二房正經的姨娘,怎么又成了外室養(yǎng)的?只是她一向不愿惹事,更不愿在這種事上讓許安然覺得自己違拗了她,便也只是低頭不語, 蘇允璋哪里聽進去了許安然說了什么,他只是需要一個人搭腔,然后自己便有說話的機會了。 “原來是許家四姑娘,在下蘇允璋,這廂有禮了。未請教四姑娘芳名?” 段晚寧屈膝行禮:“安寧見過太子殿下。” “安寧?”蘇允璋含笑問,“安寧一直在杭州嗎?煙雨江南,果然人杰地靈?!?/br> 段晚寧道:“姨娘生下我之后在我三歲時意外去世,這些年多虧家中五叔照拂,安寧得以衣食無憂地長大,只是杭州僻遠粗陋,不如上都城中jiejie們讀書識禮,見多識廣?!?/br> 這話不動聲色地駁斥了許安然的話,也委婉道出其中曲折,眾人心里都有了些衡量。 許安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只有蘇輕弦微微頷首,他想的是,杭州那種地方果然比不得上都,女孩子都沒有教養(yǎng)! 不得不說,如果他想的這個被段晚寧知道的話,他絕對好過不了。當然,就僅憑他今日的一番表現(xiàn),段晚寧就已經決定了晚上絕對叫他好過不了。 倒不需要想歪,段晚寧只是想打他一頓。 但是誰說段晚寧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呢?只看蘇輕弦那一臉深以為然的表情,段晚寧就忍不住暗暗攥拳,真想敲打敲打那張自以為是的俊臉。 說到做到,入夜之后,段晚寧換了一身夜行衣,戴上面具便去了盛烈郡王府。 蘇輕弦的院子很安靜,月色如水,中庭亦如積水空明,樹影搖曳,仿佛水藻交錯。 房間里一燈如豆,光影昏暗,而主人卻在外面。 廊下蘇輕弦穿著一身白色輕紗長衫,未系腰帶,烏黑的長發(fā)披散下來,赤足盤膝坐在飛來椅上,正細細地擺弄一把長弓。 段晚寧伏在廂房的房頂上,靜靜地看著他,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股寧和平靜,不想去打擾他,反而只想這么遠遠地欣賞他。 然而也只是這么一瞬間的閃念,因為不等她做什么,蘇輕弦已經抬起頭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段晚寧縱身躍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院子里,負手而立。 蘇輕弦在飛來椅上轉過身來,見了她便咧開嘴笑,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他語氣驚喜又歡愉,目光熱烈地看著段晚寧,道:“是你,你來找我嗎?” 第 36 章 段晚寧看著眼前的這人, 忽然就覺得自己大半夜的跑來打架的想法真是無聊透了,在他眼里自己并不是許安寧,而她也莫名地不想破壞這個奇怪的感覺。 不過他對許安寧真是老實不客氣, 好在自己也沒饒了他。雖然花月樓、買賣店鋪什么的都是置氣的話, 可他后來也答應把包了月笙的時間讓給自己,倒也不算很差勁。更何況, 他也沒真的當著其他的人的面戳破自己, 還幫著圓謊來的。 白日里和眾人無意間在花月樓碰面,段晚寧胡亂扯了個謊,說她是和蘇輕弦偶然遇到??稍S安然并沒善罷甘休, 一連追問她怎么來的西市。 段晚寧都沒想好答對, 蘇輕弦便直接補臺說是見她租了轎子過來的。 更讓她意外的是, 出了花月樓真有一頂小轎在外面等著段晚寧,原是他偷偷叫人去安排好了, 只備著給她解圍用的。 段晚寧本來都不覺得特別生氣了,此時想起, 更是覺得自己大半夜地跑來蘇家真是奇怪透頂。難不成還要當面致謝? 史無前例地,段晚寧腦子混亂了起來。 蘇輕弦卻毫無察覺, 他放下長弓,笑著從廊下轉出來, 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就那么垂頭看著她。 段晚寧不想和他對視, 低頭卻見他赤著腳站在地上,心里升起奇怪的感覺,不自在地退了半步道:“打擾你了。” 蘇輕弦搖頭淺笑:“你來, 我分外驚喜?!?/br> 段晚寧抬頭望著他:“為什么?” 蘇輕弦眨了眨眼:“什么為什么?” 段晚寧搖搖頭:“在益州城,你不記恨我嗎?” 蘇輕弦攤手道:“許知恩又是我什么人, 許家都不記恨你,哪輪得到我?!?/br> “可你當時卻攔著我們?!倍瓮韺幍溃拔乙詾?,我們結了梁子?!?/br> 蘇輕弦輕笑一聲:“我說過,我欽佩樓主義氣風骨,怎么會結梁子?!?/br> 段晚寧點點頭:“那就好,那我走了?!?/br> “哎,別!”蘇輕弦忙不迭伸手拉住她,“別走?!?/br> 段晚寧轉身看著他,還有被他抓住的手,心中再次泛起奇異的感覺:“你,還有什么事?” 蘇輕弦抿了抿唇:“今天夜色這么好,你又難得出現(xiàn),多坐一會吧?!彼D了頓,眼神里帶著期盼,“就,陪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