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客棧開在東市, 自然也十分奢華講究。只是這里地段并不很好,生意也只是一般。 這也是玲瓏專門考慮過的, 如果每日里顧客盈門, 會容易牽扯自己人很多精力,而且段晚寧若是進(jìn)出也不方便。就這樣不咸不淡地開著,叫人不起疑心, 又不至招來同行眼紅的狀態(tài)才是最好的。 段晚寧來到這里專門給她準(zhǔn)備的房間, 不一會玲瓏也到了。 “小姐, 找到了簡寒溪的落腳處了?!绷岘囘M(jìn)門就把外面的紗衣脫掉扔在門口的銅盆里,“你猜怎么著, 竟然就在留香閣?!?/br> 她說著從懷里掏出火折子,點燃了那件紗衣。 段晚寧道:“你和她碰面了?” 玲瓏點點頭:“當(dāng)時展懷在簡寒溪的房里查看, 我就幫著拖延了一會,她應(yīng)該沒有起疑心?!?/br> 段晚寧道:“那你燒這件外衣做什么?” 玲瓏撇撇嘴, 把自己扔進(jìn)圈椅里,頹然道:“小心點總是好的?!?/br> 段晚寧搖搖頭:“簡寒溪心思狠辣, 若是她沒有起疑,這衣服上也不會沾染她的跗骨蛇毒。” 果然, 銅盆里紗衣燃燒的火焰變成了詭異的藍(lán)綠色,說明上面確是有毒物的。 玲瓏一驚,趕忙起身去開窗。 段晚寧道:“你身上沒有沾染到吧?” 玲瓏小心地把手套摘掉也扔進(jìn)火盆, 道:“小姐放心,我特意留神了的。” 段晚寧點點頭, 又問:“展懷呢?” 玲瓏道:“是這樣,展懷在簡寒溪的房間里看到一封書信,信封上注明了是給許敖的。只是當(dāng)時時間緊急他沒辦法拆開來看了再原樣放回去,我倆合計了一下,叫他在留香閣先盯著,我回來請小姐的示下,咱們要如何做?” 段晚寧不由驚訝:“簡寒溪拿著給許敖的書信?” 玲瓏點頭道:“確實叫人想不到,這么久以來我們的人也不曾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竟有聯(lián)系?!?/br> 段晚寧琢磨了一下道:“簡寒溪生性多疑,不要打草驚蛇。盯緊了她看她要怎么做,信到了許府我來處理?!?/br> 玲瓏有點擔(dān)心:“小姐你才剛進(jìn)許府,還是別貿(mào)然行事的好。咱們在許府也有人,弄出一封信不算什么的。” 段晚寧搖搖頭:“許敖乃當(dāng)朝國公,和江湖外八門有勾連一定極為機密,咱們的人恐怕接觸不到?!?/br> 玲瓏道:“那小姐你行事也要小心才行,這事許是跟咱們沒什么關(guān)系,若是實在不行就算了。” 段晚寧道:“我倒覺得可能跟許知恩的死有關(guān)?!?/br> 玲瓏恍然:“啊對了,小姐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簡清溪的親娘就是滇國人,似乎她有個舅舅曾參軍和征西軍打過仗??蛇@也說不通,簡家和許敖的關(guān)系???不行,我現(xiàn)在就去查一下!” “不急?!倍瓮韺幍?,“當(dāng)務(wù)之急,盯緊了簡寒溪?!彼f著把面具收進(jìn)掌中,道,“調(diào)集在上都最得力的人,不得有誤。” 玲瓏一凜,拱手應(yīng)道:“是!” 在客棧過了一晚,等到天明五鼓,段晚寧換了身裝扮,隨著人流出了東市。回到許府時,天已經(jīng)大亮,只是沉香院里還靜悄悄的沒有人起來。 段晚寧回了房,剛進(jìn)門就被阮怡拉到里間,指著地上被捆成個粽子樣的丫頭說:“那個云雀,昨兒晚上摸進(jìn)來,可能是想偷東西,被我發(fā)現(xiàn)了?!?/br> 段晚寧看了看還昏迷不醒的云雀,一面換衣服一面問:“一直沒醒嗎?” “沒呢?!比钼?,“小姐放心就是,昨兒還順利嗎?那個影……” 不待她說完,段晚寧猛地神色一厲,飛快轉(zhuǎn)身一把掐住云雀的脖子。 云雀猝不及防地張開眼睛,卻見段晚寧神色冷淡地看著自己,仿佛那個擰著自己脖子的人不是她。 段晚寧眨了下眼,淡淡地道:“還裝嗎?” 云雀驚恐地看著她,聲音發(fā)顫:“你,四姑娘你,你……” 段晚寧偏了偏頭:“我怎樣?” 云雀長大了嘴巴急急地喘息:“你夜,不歸宿,你還,還會功夫?” 段晚寧點點頭:“對?!?/br> 云雀愣愣地看著她:“你放了我?!?/br> 段晚寧搖搖頭:“誰叫你來的?” 云雀咬牙不語,段晚寧手上用力,她低低地呻.吟一聲,臉憋得通紅,舌頭也伸了出來。 “別,你停,停手?!?/br> 段晚寧稍稍松了松手:“說。” 云雀猛烈地咳嗽了一陣,才道:“是,是太太?!?/br> 段晚寧搖了搖頭,起身對阮怡道:“隨便解決了吧。” 阮怡點點頭,卻見云雀一咕嚕跪倒在段晚寧跟前,哭著哀求起來:“四姑娘,你大人有大量,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什么都沒有做,真的什么都沒做過??!昨兒只是進(jìn)了屋就被打暈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話音未落,房門外傳來靈芝的聲音:“四姑娘,你起了嗎?今兒你要去族學(xué),奴婢把早飯取過來了?!?/br> 段晚寧臉色一沉:“真是啰嗦?!?/br> 阮怡趕緊勸她:“小姐莫動氣,奴婢去應(yīng)付就是?!?/br> 段晚寧看了眼云雀,兩指一彈,她手腕上纏著的緞帶應(yīng)聲碎成小布條。 云雀忙不迭地磕頭:“多謝四姑娘,多謝四姑娘饒命!奴婢再不敢了!” 段晚寧反手一抓,提著她胳膊道:“云雀,你入府時雖是孤兒,但其實你還有個弟弟,當(dāng)年被人收養(yǎng)。三年前你才尋到他相認(rèn),如今他快要參加科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