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么為了讓白四禮開口,影北辰就一定會找來。 這個影北辰倒也沒讓人失望,段晚寧在轉(zhuǎn)天晚上就收到了玲瓏傳來的消息,龍影的人找上了門,約她五月初五那天在靖安河上的一艘畫舫相見。 靖安河自上都城里穿流而過,在城外被人工開鑿成護(hù)城河,又順流而下,匯入灃水而后入海。 可以說上都城因這條河而興盛,也是圍繞這條河而發(fā)展起來的,大淵立國時把這里定為都城,除了因為這里是蘇家龍興之地,更因為這里人口眾多,商業(yè)繁華,已經(jīng)是全國有名的大都市了。 上都城的世家大戶有端午日賽龍舟的習(xí)俗,一個或幾個家族組成一支隊伍,互相比賽。百姓聚集圍觀,是城里一年一度的熱鬧盛事。 許家往年也有人參加這個龍舟賽,只是今年因為許知恩出事人心惶惶,原本說好了要和丞相府組隊的許懷山和許嘉琛都退出了。 段晚寧這兩天在許家還處在人生地不熟的階段,端午這日被叫去和全家人一起吃了個中飯,她在女眷這邊被安排在昌國夫人一桌,和長房的許安平坐在一處。 許安平作為許家長女,因著長房不得勢,雖不似許安然那么自視甚高,卻難免有些小家子氣。對于段晚寧坐在自己身邊,她心里不大樂意,面上卻不好說什么,只是全程不理不睬,自顧自地吃東西。 許安然則一直依著老太太有說有笑,顯得祖孫二人分外親厚。小柳氏和嫂嫂王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話里話外卻全是對自己女兒的夸贊。 段晚寧惦著出門,對飯桌上的事都不怎么關(guān)系,只低頭吃自己的飯,一心盼著許老太太趕緊乏了打發(fā)大伙回去。 只不過有時候往往事與愿違,你越不想惹麻煩,麻煩就越是來找你。 這不,奉命行事的小丫頭來給她添堵了。 第 23 章 話說段晚寧這才開始喝湯,就見身后布菜的小丫頭似是不經(jīng)意地往自己身上歪倒。 小丫頭裝作腳下不穩(wěn)被絆倒,但落在段晚寧眼里,姿勢很是怪異,而且刻意。只不過她雖瞧出了不對勁,卻沒法立刻躲開,畢竟她只是許安寧,桌上一個普通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庶女。 于是她等著那個小丫頭撲倒,再把手里的一盤菜潑出去,然后她才出手。 小丫頭本來只是照著吩咐,在席間給段晚寧添點(diǎn)堵,順帶著把她衣服弄臟,好讓她去換衣服。 可誰知手上的菜盤剛一脫手,就覺的后腰忽然一痛,整個下半身頓時沒了知覺。她失聲驚呼,卻沒能控制住自己軟倒在地,癱在那些灑了一地的殘羹之上。 許安平“哎呀”一聲被跳起來,怒氣沖沖地指著倒在地上的上菜丫頭,憋了半天也沒罵出半句話來,反倒是自己憋得滿臉通紅,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因著端午,許安平特意選了這身嫩黃色的云錦廣袖對襟衣配杏色折戟裙,原是想下午出門去看賽龍舟的,可誰知交代在一盤菜上了。 丫鬟婆子上前來幫她收拾,也都被她賭氣似的扒拉到一邊。 許安平的奶嬤嬤勸道:“姐兒先別急,回頭洗洗看說不定還能穿?!?/br> 許安平帶著哭腔道:“這菜湯油油膩膩,怎么會洗的干凈,這衣服全都?xì)Я??!?/br> 王氏見那衣裙也是救不回也生了氣道:“這丫頭笨手笨腳的,何當(dāng)該打!” 小柳氏道:“常言道人有失手,馬有亂蹄,大嫂何必動氣?;仡^叫人好好教教她規(guī)矩也就是了?!?/br> 王氏瞪著她,被她耳朵上一對金燦燦的新耳環(huán)晃了眼,反觀自己,一對珍珠耳環(huán)還是去年添置的。外人看許家豪奢,可這家是二房在當(dāng),什么好東西自然搶先往二房流去。一時心里憤懣,更添了氣:“合著弟妹調(diào).教的下人都要現(xiàn)學(xué)規(guī)矩,那我真是不知這國公府近百年的底蘊(yùn)是不是都要被這幫奴才糟蹋干凈了?!?/br> 小柳氏柳眉一豎:“大嫂這話是什么意思?” 王氏冷哼道:“沒有什么意思,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該罰。弟妹不懂怎么管教下人,大嫂可以教你?!?/br> 小柳氏還沒被人這么懟過,脾氣也有點(diǎn)上來,只是還沒說話,就見老太太把筷子“啪”地放下,抬頭道:“靳mama,你帶平姐去后面先整理整理?!?/br> 靳mama是昌國夫人身邊的老人,在府里頗有地位,平日也是不茍言笑,但遇到事絕不含糊,因為深諳老太太心思,出手從沒錯過。 她應(yīng)了一聲,來到許安平跟前道:“平姐兒請隨我來吧?!?/br> 許安寧委委屈屈地看了王氏一眼,沖老太太福身道:“多謝祖母,孫女去去就回?!?/br> 過了不多時,許安平仍舊回來,只是身上油漬雖然擦過,卻仍舊很明顯。她走到王氏跟前,流淚道:“娘,這油漬擦不掉了,怕是洗也洗不掉?!?/br> 王氏拍了拍她手背,轉(zhuǎn)頭對老太太道:“母親,那丫頭分明是故意的,這樣的奴婢不好好懲處,將來有樣學(xué)樣,許家的好名聲都要被敗光了?!?/br> 老太太瞇著眼睛沒說話,許安然嗤笑道:“大jiejie何必跟個丫頭置氣,一身衣裳罷了,更何況你這身又不值什么錢的?!?/br> 這話可真如捅了馬蜂窩一般,王氏臉色臉色變了幾變,硬生生拉著許安平不叫她說話。另一邊小柳氏也給許安然使眼色,叫她不要亂講話。 可許安然根本沒在理會的,反而意圖給小柳氏解釋:“本來嘛,這大熱天的大jiejie還穿云錦的衣裳,又是廣袖又是折戟裙,我記得這料子是兩年前的了。換下來豈不是正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