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段晚寧頓了頓,放下茶杯道:“京城分舵現(xiàn)在誰主事?” “是玲瓏。”尹青菖正色道,“小姐放心,玲瓏很能干,她早布置好一切,只等小姐到了。將來有什么事,您都可吩咐她去做?!?/br> “玲瓏?”段晚寧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好。” 兩人正說話,外間便有人來說是有事要稟。 尹青菖見段晚寧沒說什么,便直接喚人進(jìn)來。 來人行禮后匆匆開口:“啟稟樓主、尹堂主,征西大將軍許知恩昨日進(jìn)城了。咱們的人依著尹堂主的吩咐悄悄墜著,未敢驚動。他是單人便裝只帶了兩個隨從來的,進(jìn)城后就直奔一家客棧,一夜也沒見出來。今兒一早此地縣令得了消息,帶人去了客棧。” 尹青菖問:“現(xiàn)在人在哪?” “屬下來時,他們都還在客棧。咱們的人還在盯著?!?/br> 尹青菖揮了揮手:“好,下去吧?!庇洲D(zhuǎn)頭看向段晚寧,“小姐,許知恩大軍還未到益州,人卻先一步來了蓉城,又是這么個低調(diào)的樣子,怕是有什么隱情也說不定?!?/br> 段晚寧想了想道:“征西大軍此時駐扎在哪?” “三日前剛到和羅山?!币噍虐櫭嫉溃昂土_山距蓉城有四五天的路程,這么說,許知恩一早就沒和大部隊(duì)一起走?” 段晚寧一只手撫上青花瓷的茶杯,冷冷一笑:“何必猜來猜去,他既然送上門來,我們又何必客氣?!?/br> 尹青菖眼睛一亮,站起身來躬身道:“小姐既有此意,屬下請命前去,請小姐示下!” “殺雞何用牛刀。”段晚寧道,“叫春草堂的人去辦就是了。” 尹青菖卻很堅(jiān)持,單膝觸地道:“小姐,屬下愿往!” 段晚寧看了他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道:“也罷?!?/br> 尹青菖應(yīng)了一聲起身要走,卻被段晚寧叫?。骸凹热灰?,便一并了結(jié)了吧。” “多謝小姐成全!”尹青菖語氣感激,難掩感激。 段晚寧待他走了才又叫人進(jìn)來:“你們分舵的管事呢?叫來見我。” 下人走后不一會,益州分舵的劉管事便來了。 段晚寧直接吩咐:“帶人跟著尹堂主去,不用出手,幫他善后就是。”劉管事應(yīng)了一聲,卻聽她又道,“另外派人隨我去趟簡家?!?/br> 劉管事抬頭問:“小姐要去做什么,吩咐屬下也是一樣?!?/br> “你不成。”段晚寧帶著黃金面具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只目光里閃過一絲冰冷,“那家子禍害,還是我去?!?/br> 劉管事心中一驚,面上卻不敢露出來,只恭敬應(yīng)是,快步退出正廳。 且不說段晚寧帶人再折返簡家,只說尹青菖尋到客棧,卻發(fā)現(xiàn)許知恩正和蘇輕弦有說有笑地走出來,后面還跟著蓉城知府一群人。 他微微蹙眉,閃身躲進(jìn)路邊一間茶舍,背對著客棧的方向坐下,悄悄關(guān)注著他們的動靜。 許知恩年近四十,常年征戰(zhàn),淬煉出渾身的冷厲之氣,等閑人瞧上一眼怕是都會驚著。 可蘇輕弦同他走在一處卻絲毫未受影響,反而依舊云淡風(fēng)輕,飄然灑脫。 昨日在簡家,尹青菖見過蘇輕弦,知道這人武功不在段晚寧之下,而且三人中另外一人打眼瞧著也是個高手。他心里掂量,萬一這二人要護(hù)著許知恩,自己怕是三分把握也沒有。 可他一家深仇均系在許知恩一身之上,這些年姓許的躲在軍營深居簡出,他試了幾次均沒能得手,反而叫他起了警覺變得更為謹(jǐn)慎。 今次的機(jī)會實(shí)在是萬分難得,尹青菖右手暗暗握拳,他已近四十,武者一生的巔峰時期即將過去,若是不能抓住這次機(jī)會,那他的仇…… 念頭閃過,尹青菖眸色一黯,長劍就被他藏在腳邊,反手握住劍柄登時就要起身,卻不料手腕一沉,被人按了下來。 “小姐?”尹青菖一愣,段晚寧不知何時已坐到了他身邊,正瞧著他。 雖說時辰還早街上清靜,可她帶著黃金面具施施然坐在茶舍外間的檔口,還是引來幾個路人側(cè)目。 “蘇輕弦和另外那人,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彼_口,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許知恩的功夫也不弱?!?/br> 尹青菖眼中閃過無數(shù)情緒,最后垂眸道:“小姐,尹某一生追隨先樓主,在他去時也曾立下誓言忠心于你??晌乙患依闲〉某鹗俏疑砩锨рx的重?fù)?dān),我寧可一死……” “死了就沒意義了?!倍瓮韺幤^看了眼路邊不遠(yuǎn)處的三個人,“真是麻煩?!?/br> 尹青菖不知她何意,但卻把包著藏青粗布的長劍拿起來:“小姐若是來阻止屬下的,恕屬下不能從命?!?/br> 段晚寧瞥了他一眼:“蘇輕弦和另外一個人交給我,你只管殺了許知恩便是?!?/br> 她撂下這句便起身徑直朝蘇輕弦三人走了過去,其實(shí)蘇輕弦老早就瞧見了她和尹青菖,但他卻以為江湖人不愿和朝廷有干系,便硬忍著沒上前打招呼,此時瞧見她竟然朝自己過來,心里一時高興得緊。 “段姑娘!”蘇輕弦沒等段晚寧走過來,直接迎了過去,“剛才就瞧見你們了,早?。 ?/br> 段晚寧點(diǎn)點(diǎn)頭,指了指陸白問:“那位年輕的公子,是你朋友?” 蘇輕弦不解其意,卻也應(yīng)是,笑著說:“那是陸白?!?/br> 段晚寧有些意外:“是逍遙書院的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