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盯著閉了閉眼，緩慢地平復(fù)著呼吸。

    “別擔心，你的運氣不錯。距離徹底站不起來，還差那么一點。”埃德文沒有走進去，而是倚著門框，用毫無起伏的語調(diào)開了個玩笑，“不過，卡爾倒是被你的樣子嚇壞了?！?/br>
    知道埃德文這是在故意詆毀，芭芭拉還是忍不住笑了。

    暖烘烘的床，房間里空氣清新劑的甜香，親近的朋友，和已經(jīng)被處理好的傷口，讓她的神經(jīng)逐漸放松下來。

    “噢，可憐的卡洛斯……他還好嗎？”

    “活蹦亂跳，我花了兩個小時才說服他乖乖聽話。”

    “少騙人了，我們都知道他從來不會反駁你?！?/br>
    “好吧，被你發(fā)現(xiàn)了?！?/br>
    埃德文聳了聳肩。

    見她情緒稍微好一些了，他才說起正事：“戈登先生那邊，我已經(jīng)通知過了。不過我覺得，你應(yīng)該不會想讓他知道受傷的部分，所以我告訴他，你住在科琳小姐家——和你一起上瑜伽課的那個?！?/br>
    “是的，謝謝你，埃德文……這再好不過了?！卑虐爬讨弁醋饋?，“那么告訴我，那個丑角……小丑……”

    芭芭拉繃緊著臉，可額角滲出的冷汗表明，她的內(nèi)心不像表面這么平靜。

    看來蝙蝠女孩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都會對敲門的陌生人產(chǎn)生一些心理陰影了。

    埃德文這么想著，下一秒，就對上了那雙明亮的，仿佛燃著火焰的藍眼睛。

    “……”他沉默了兩秒，說，“他不是小丑，起碼不完全是。”

    “‘不完全是’？什么意思？”

    “過去的三年里，小丑一直在沉睡，是因為他的靈魂被留在了夢境國度。如果不是‘夢’主動放人，沒人能讓他醒來。而那個‘夢’……我想他不會在乎一個瘋瘋癲癲的人類?！?/br>
    那根本不是一個喜歡人類的神明。

    “以防萬一，我檢查過了。他現(xiàn)在根本不記得我，也做不出太聰明的回答——別那副表情，小丑沒那么瘋，起碼沒你們想的那么瘋?！卑５挛穆柫寺柤?，“這個問題上，我一直覺得陶德是對的?！?

    “好吧……你總和他是一邊的?！?/br>
    “別傻了，大多數(shù)情況下，他只是另一個白癡而已。不放心的話，你可以親自檢查，”埃德文提議道，“說不定你能發(fā)現(xiàn)一些我沒察覺的細節(jié)。畢竟那是小丑，我也不能確定我觀察到的就是全部。”

    “什么，檢查？！你把他——我以為你把他關(guān)回去，或者起碼交給布魯斯了？”芭芭拉大驚失色，“他在哪？這里又是哪里？”

    埃德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他看了眼窗口那邊的海平面，從口袋里面拿出個遙控按了一下，窗外的景色瞬間變了個樣：“我們還在哥譚市。這只是全息投影而已，我以為這能讓你放松一點？”

    芭芭拉一噎。

    很多時候她都分不清埃德文的某些話，是不是用來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壞心眼……好吧，這次絕對是。

    “我以為你們已經(jīng)離開了?！彼敛涣羟榈刂鼻姓}，“你最好乖乖解釋清楚，我可是找到你和杰森偷偷建的基地了?！?/br>
    “你知道這威脅不到我的吧?！?/br>
    埃德文有些無語，倒也沒繼續(xù)瞞著的打算，畢竟，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芭芭拉的配合。

    “在我告訴你現(xiàn)在的情況前，有一個前提條件你需要知道?！?/br>
    “什么？”

    “我去過平行世界，還有另一個平行世界自己的記憶，這兩個世界的差距非常大，但有兩個共同點——蝙蝠女孩的癱瘓，和二代羅賓的死?！?/br>
    雖然騎士的死亡只是個騙局，但他的社會身份確實是被注銷的。

    至于那個氪星人，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了。

    頓了頓，埃德文又說：“蝙蝠女孩被小丑一槍打碎第一節(jié)腰椎骨后，下半身永久癱瘓。之后沒多久，她坐在輪椅上，成為了‘神諭’。”

    “‘神諭’？！我的天……”

    芭芭拉當然記得這個由她和埃德文兩人共同使用的獨特代號。

    她捋了捋鬢角的頭發(fā)，故作輕松地說：“好吧，真可惜，看來我無法獨占這個代號了?！?/br>
    “沒關(guān)系，接下來它們都是你的。”

    埃德文轉(zhuǎn)過身，從身后推出來一輛升降輪椅，一直推到芭芭拉的床邊。

    他瞥了眼芭芭拉腹部中槍的位置：“需要幫忙嗎？”

    “我不覺得我需要這個?！彼櫫税櫭?。

    在聽了埃德文關(guān)于平行世界的陳述后，芭芭拉對輪椅多少有點排斥。而且這點程度的槍傷，還不至于影響日常活動。

    起碼她現(xiàn)在站立、行走都是沒問題的。

    埃德文無情地表示：“不，你需要。而且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最好都別離開它，‘神諭’。”

    “別告訴我這是什么‘保護措施’，小男孩，那樣我會狠狠地踢你的屁股。”芭芭拉微微瞇起眼睛，這讓她看上去多了些攻擊性，“我過去遇到的威脅可比這嚴重多了?！?/br>
    埃德文：“……”

    她絕對是認真的。

    好吧，為了不遭受無妄之災(zāi)，他語煙乄接下來的話最好聽起來有足夠的說服力。

    “……讓小丑‘醒來’的人，和三年前殺死卡洛斯的人是同一個?！卑５挛哪贸霭虐爬氖謾C放到她手上，緩緩陳述道，“蝙蝠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一個留在房門上的指紋。顯然他以為那只是普通病房，所以試著用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