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對著旁邊病床上的杰森說的。

    自從他醒來后，就一直在自責，估計這個時候依然在心里進行自我反省。

    “如果換成是迪克·格雷森，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大概就是這么個中心思想。

    杰森：“我只是覺得我搞砸了，居然差點被我救下人的人給……”

    埃德文臉上表情微妙了一瞬。杰森那個時候暈過去了所以一直不知道具體情況，到現(xiàn)在估計還以為是警員把他撈出來的。這倒也算好事，不然現(xiàn)在病房里的氛圍就不會這么和諧了。

    “如果你指的是，你差點被人群吃掉的話——確實，因為他比你大，所以我想他們大概會吃得久一點吧?！?/br>
    說完，埃德文就懶得理他了。他本來就不會安慰人，連卡洛斯都沒這個榮幸。

    更何況現(xiàn)在也有個問題正困擾著他——

    雖然當時沒覺得不對，但是事后他反應過來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做那么多。

    就像他對戈登說的，陶德只是一個熟人，沒什么特別的。

    他試圖思考、剖析當時自身產(chǎn)生的所有情緒變化來找出原因，可是一無所獲。

    明明連剛出生時候的記憶都一清二楚，可現(xiàn)在僅僅幾天過去，那時興起的情緒，他卻怎么也找不到同樣的感覺了。

    這讓埃德文有些煩躁。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

    旁邊卡洛斯戳了他兩下：“嘿，埃德，又有人找你?！?/br>
    “……”

    埃德文看了眼來電，等了一會兒才掛斷。

    卡洛斯奇怪地表示：“這幾天你掛了好多電話?！?/br>
    結果他剛說完，手機就又亮了。

    “啊，又亮了。”

    埃德文撇了撇嘴，索性把手機塞進了口袋：“我出去一下?！?/br>
    卡洛斯：“你去哪？”

    埃德文擺了擺手走向門口：“買個蛋糕買點糖，慶祝陶德先生逃出醫(yī)院。”

    心思被說中的杰森瞪了他一眼：“嘿！”

    “放心，我會給你保密的?！卑５挛幕仡^沖他笑了笑，關上門就離開了。

    醫(yī)院樓下，一輛低調的黑色車輛正?？吭诮值肋?，煙灰色的車窗緊閉著，讓人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樣。

    確認了車牌號后，埃德文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看到駕駛座上那個一身綠色外套，帶著禮帽的男人表情一僵，但隨即就乖巧地打了個招呼。

    “你好，先生?！?/br>
    男人回過頭，笑著盯了埃德文一眼：“一個粗魯又刻薄的小子，明明我是來提供幫助的不是嗎，a？”

    埃德文歪了歪頭，無所謂地說：“好吧，我道歉，尼格瑪先生?！?/br>
    “可是既然你知道我掛電話的時間，轉換成摩斯密碼是在罵你，那你為什么還要一直打過來呢？”說真的，他掐時間掛電話也點得挺累的。

    故作天真的語氣讓這句話聽上去像個諷刺，但是愛德華·尼格瑪，aka謎語人完全不在乎這一點：“不不不，這不是重點，謎語才是。這就像一場表演——不得不承認，很有你的風格?！?/br>
    “我的風格……？”埃德文差點聯(lián)想到了小丑，為了自己的心情著想，他不打算繼續(xù)這個話題，“你就是無法對謎語說不，好吧，這很合理。不過我想沒事的話我們現(xiàn)在應該啟程了？”

    尼格瑪如果同意，那他就不是謎語人了：“噢，我有。一個有趣又乏味的問題，猜猜是什么？”

    心情開始變得煩躁的埃德文給了個假笑：“猜謎自戀癖的治療方式？”

    在開始這個計劃前，他就看過一些人的病例。

    本來他對謎語人不感興趣，可他的檔案是最上面的那一份，為了確認那是病例，他就打開看了兩頁。

    沒想到就發(fā)現(xiàn)了，這種像是強迫癥一樣的謎語癖好，甚至讓這個男人一度產(chǎn)生了他就應該回到阿卡姆尋求幫助的想法。

    但現(xiàn)在他又不是病好了，出來做什么？

    想到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埃德文心情逐漸暴躁，手指甚至神經(jīng)質地撥弄著衣袖上的紐扣，一下又一下。

    “touché（2），但答案錯誤?！蹦岣瘳斖耆辉诤跛南敕ǎ榫w高亢地繼續(xù)說著，“猜猜這個，我是現(xiàn)實中存在的，我是現(xiàn)實中荒謬的，你可以演繹我，你可以創(chuàng)造我，我是誰？”

    答案是……謊言？

    埃德文手指一頓，抬起眼皮仔細觀察起尼格瑪?shù)谋砬?，但得不出太多線索。在得到手機使用權的這段時間里，他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以至于現(xiàn)在無法確定這個男人猜到了哪些。

    可牽扯到“謊言”這個單詞的……

    見他陷入困惑，尼格瑪越發(fā)興奮，他表現(xiàn)得這仿佛是一場盛大的表演，或是演說：“幾天前，有人用匿名郵箱發(fā)送了一段視頻給我們幾個——政府給罪犯套上“項圈”，當做消耗品對抗其他罪犯?！?/br>
    他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是你?！?/br>
    埃德文：“……”

    “視頻是真的，而且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可你的目的——你告訴我們這件事，卻又把政府的特工引來哥譚，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讓我們不得不去解決那些政府的鬣狗，甚至是牽著繩的人——這個謎題的謎底，讓我猜猜看。”尼格瑪從外套里面拿出一份黃皮文件，并當著埃德文的面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