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兩個小時,波本遭受了來自琴酒狂風驟雨般的襲擊。 琴酒似乎對“該如何教訓威士忌的弟弟”這個問題非常有心得,波本渾身是傷,卻又不至于傷筋動骨;全身都疼,只除了臉上白白凈凈,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遠遠地,波本朝琴酒比了個中指。 琴酒沒有理會他,他的視線在出門來的威士忌和麥卡倫身上反復移動,半晌后笑了,不是冷笑,不是嗤笑,而是發(fā)自內心的笑容。 “你們和好了?!彼曇艉V定,并非疑問。 威士忌不得不聲明:“我認為我們之間并不存在關系不好,我們一直都……” “是,我們和好了?!丙溈▊愰_口。 威士忌閉了嘴,將主動權交給了自己的弟弟。 波本心中微動,果然,兩人之前那種僵硬的氣氛并非偶然。 誤會已經解開了嗎?波本有些遺憾,好好的一個機會卻沒有利用到。 “哥哥,你的身體怎么樣了?”波本沒有找威士忌告狀,這是他和琴酒的默契。 有些事情可以用來撒嬌,但有些事情卻不可以。 “我的身體沒事。” 一旁麥卡倫“嗤”了聲,扭開了頭。 威士忌沉默片刻,補充:“雖然有一些發(fā)燒,但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問題?!?/br> “真的嗎?”波本朝麥卡倫求證。 麥卡倫卻沒有回應波本,而是問威士忌:“之前任務失敗,組織真的沒有懲罰?” “唔……” “不要隱瞞我?!?/br> 明明主事的人該是威士忌,威士忌卻仿佛很怕麥卡倫,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先生讓我和雪莉合作,繼續(xù)進行a藥的研究?!?/br> 麥卡倫捏緊了拳頭,他就知道! “雪莉的能力不錯,先生的意思是,我可以培養(yǎng)她。” 波本驚訝,問:“大人要加入科研組?” “準確來說,先生希望我?guī)Э蒲薪M的人?!庇绕涫茄├?。 琴酒掃了波本一眼,顯然不想讓他了解太多,冷冷說道:“回去了?!?/br> “好?!?/br> 幾人朝外面走去,走到研究所外面的時候,麥卡倫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威士忌的身上,為他遮蔽深夜過于寒涼的風。 回到莊園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鐘了,波本和威士忌互道晚安,返回自己的房間之后卻并沒有立刻休息,而是翻出手機中的資料來看。 科研領域波本并不了解,很多內容都是看不懂的,但某些批語卻一針見血,令他也能夠看個一知半解。 在眾多的資料中,波本找到了寫有威士忌名字的那一份,是他的體檢報告。 矢澤真一,男,22歲,o型血,于xx年xx月xx日接受xx實驗。 基因鏈崩潰,高燒,臟腑受損…… 造血功能障礙…… 神經嚴重受損…… 行動障礙…… 在體檢報告單的最后,寫有對威士忌的死刑宣判,宣判對方絕對活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但是威士忌活過來了。 波本仰面躺在床上,手機隨著手垂至一旁,兩眼無神地望著遍是向日葵的天花板。 這是威士忌的設計,充滿了陽光與燦爛,正如威士忌所希望的那樣,愿他在組織內也能夠健康快樂的生活。 威士忌啊…… 波本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很難想象這份體檢報告是威士忌的,哪怕只是曾經的。 這樣的一具殘軀,威士忌又是怎么茍延殘喘活到現在的? 他的狙/擊很強,體術也很厲害,除了“冬眠”之外完全看不出乎任何實驗遺留的痕跡。 對于威士忌頑強的生命力,波本由衷感到敬佩與贊嘆。 他被組織做了實驗,是組織內可憐的實驗體。 偏偏,他又是組織作惡多端的干部,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身份令波本產生了時空錯位感。 他仿佛穿過漫長的時間,見到了那個在手術臺上掙扎的威士忌,見到了那個艱難求生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位上的威士忌…… 那個時候,他們公安在哪里? 那個時候,他們霓虹的警察在哪里? 如果能夠在那個時候救下矢澤真一,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威士忌了? 一切都沒有答案,因為時間無法穿越,時光無法逆行,波本只看到了今天的威士忌,也只認識現在的威士忌。 “不管怎么說……”波本抬起手,用胳膊遮擋住自己的視線,好像這樣就可以短暫的自欺欺人。 不管怎么說,威士忌對他很好。 他是不是也該對威士忌好一些?是不是也可以暫時淡忘威士忌犯罪分子的身份,發(fā)自真心的對他好一些? 真胡鬧啊,降谷零。 波本想,他竟然對一個犯罪分子心軟了。 次日,陽光明媚。 萊伊顯然對這種被針對的生活很不滿意,因此早早接了組織的任務出門去了,蘇格蘭則照例做了一桌的美味早餐。 麥卡倫和威士忌已經和好如初,不過兩人的性格都十分內斂,蘇格蘭一時竟沒有看出他們相處起來和之前有什么區(qū)別。 波本下樓的時候,眼圈已經黑的深色皮膚都壓不下去了。 “波本,你該不會一晚沒睡吧?”蘇格蘭看似好奇實則擔心地問。 “是啊,因為有很多事情想不通?!辈ū敬蛄藗€哈欠,坐到了威士忌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