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白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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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 雨聲是最好的安眠利器,哪怕床鋪是并不舒適的木椅,也給了她一場沉酣。 她是被一陣小聲的斥喝喚醒的。 這聲音,聽著像是尋書?疑惑地睜開眼,她打算看看是誰能惹得尋書發(fā)了脾氣,眼簾掀開后,卻見到了那個她再也不想看見的人。 烏黑的發(fā),艷麗的臉,和玄朱二色的華服。 呼吸一亂,林湘腳尖落地,身上披著的薄毯滑下了肩,將它摟在胸前,她站起來,睡意未消的聲線偏軟,卻依然能聽出其中流露的不歡迎: “林沅,你來做什么?” 從她起身那刻起,書舍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了過來,擔憂的、疑惑的,又或者漠然。 特別是尋書,她應該沒想要吵醒自己,一雙杏眼又驚又憂,仿佛自己跟瓷器似的,脆弱到和林沅接觸一下都受不了。 林湘有點難堪。 盡管林沅才是欺負人的那個,但被知情者用看雪娃娃一樣的目光這樣看著,她受不了。 數日不見,她真是沒一點長進。 眼見林湘無措地環(huán)顧四周,在和眾人對視一圈后斂眉咬住下唇,脆弱地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林沅給了她一個臺階: “進屋談?!?/br> “五小姐!”尋書攔在他面前,仰起頭,鼓起勇氣對這個氣場嚇人的昔日主上說出逐客令:“我說了——請您離開。林湘姐和你沒什么好談的?!?/br> “尋書姑娘,我們主子是奉娘子的命令而來,有要事要和七小姐商議,你還是退下吧?!边B瑛上前,拉住了尋書的手臂,軟硬兼施,好不容易清除主子前行的障礙,一抬頭,店里那個下從打扮的男人默默堵在前頭。 嘖,一個兩個,都是不怕死的主。 “元宵,你讓她過來吧?!绷帚湟娮约?,哪里是他們攔得住的。清醒已經一兩分鐘,剛睡醒時精神毫無防備導致的軟弱感漸漸消失了,林湘覺得自己冷靜了些,甚至還記得叮囑尋書:“給另一位客人上碗茶,我和林沅就在屋里待一會兒,很快會出來,沒關系的?!?/br> 走在前頭,林湘暗暗猜測林沅和林攜玉要找她的理由,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莫非,文官們已經找上了林家,對方是為將封穆城王之事而來? 這件事她不該知道。 吸取上次的教訓,林湘揣著明白裝糊涂,到了里間用作休憩的主屋,她抱臂站著,離林沅叁步遠,等對方先開口。 盯著躲得遠遠的姑娘,林沅單刀直入:“林家最近有事,林攜玉的意思是讓你回去,但我想,你應該更愿意在外頭蹦跶?!?/br> “我不逼你,不想回去,可以。只不過,過些天會有很多人找上你,至于什么該做、什么又不該做——”說著,林沅從發(fā)間抽出一枚簪子,步步向她走近,簪尖銀光厲厲,銳利得似乎能見血封喉。 這家伙想做什么?! “你離我遠點!”厲聲大喊,瞳仁驚恐地震縮,林湘忙不迭胡亂揮手退步。 不管怎樣厭惡對方,林沅拿著銳器靠近的那一刻,條件反射的,她心底恐懼橫生。 然而,一個不愛運動的戰(zhàn)五渣怎么可能是前殺手的一合之敵?林沅只輕飄飄抬手,毫不費力架住她亂揮的手臂,順著往上不知怎么繞了一下,便生鐵也似扣住了她的左肩。 然后,簪子挑起了胸前的長辮,插進了……辮、辮子里? 眼前之人由驚恐認命轉為茫然發(fā)怔的生動表情著實愉悅到了林沅。他勾起唇,旋腕繞兩圈,用長簪隨意繳住了烏辮,旋即抬手,冰涼的金屬貼著腮rou斜斜往上。 要害被人制住,像一腳踩中了地雷,林湘不敢動了,任那銀器在臉上游走,雙睫顫顫。 下一秒,屋門哐當一響,棍影聲破空。 閑游般上移的簪子立即變了方向,電光石火間便從烏辮里抽離出去,簪尖不慎在眼尾留下一道血痕。指一勾,將染了血的銀簪藏進掌心,林沅腳下錯步,躲開凌空朝他劈來的棍影。 長棍一收一掃,矯似游龍一般追上他的步子,轉瞬絞了過來,形勢實在兇險,林沅倉促反手抽出腰間短刀,橫刀一架一撥,借巧力轉身向旁側連退數步,待到站穩(wěn)時,已經被對方逼離了林湘身旁。 林沅并非慣用左手,只一下,便被震得虎口發(fā)麻,險些握不住刀。 元宵。從記憶里撿出從竹峙口中聽來的人名,林沅瞇起眼睛。 身形高大的男工護雞崽也似將林湘護在身后,目沉如水,收竿在后。 林沅將刀收回鞘中。 竹峙說,元宵是啞了的習武之人,孤苦無依,林湘是可憐他的身世,才招了他做長工。如今可以再加兩條了:對方善使的是長兵,還有,沒什么打架經驗—— 見那人收了刀立在一旁,毫無動手的意思,元宵便轉回身去,擔憂地檢查他的東家究竟如何了。剛剛她的喊聲那樣驚惶,進門倉促一眼又好像見她捂住了臉,元宵著實放不下心。 “我沒事!”見他看過來,林湘忙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放下了捂眼的手,“喏,就剛剛不小心劃破了皮?!绷窒嫒f萬沒想到,與林沅的會面竟然會這般收場。不出聲還沒事,嚎一嗓子將元宵引進來了,她反倒破了相。真是……絕了。 故作輕松朝元宵笑一笑,林湘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握竿的力道松了兩分,長竿欲落,又被他條件反射握好,沒什么表情的臉難得在不交流時還眉宇微揚,看著東家,剛放下心的元宵愣然被拉著動了兩步,直到站定了,他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往自己手臂上飄去。被不是親眷的異性碰到是要躲開的,義母以前告訴過他。但是,會不會不小心弄疼東家?元宵無意識給自己找借口。 他總是無法拒絕林湘。 竹竿并不重,方才的交手時間也說不上久,為什么,他的心動得快起來了?元宵有些奇怪。 林湘可沒注意到他的呆愣與驚疑,拽著元宵的手臂,貼心地手動幫他調了個面向(外敵當前這孩子轉過來和她聊什么天嘛),肩并肩立著,手心還貼著對方結實有力的小臂,有了元宵陪著,再次面對林沅時,林湘突然覺得自己沒那么怕了。 還沒下逐客令,外間的尋書終于也闖了進來,連瑛跟在她后頭,一臉沒攔住人自知失職任憑處置的面色。 人一多便沒了趣兒,道一聲接好,林沅把簪子遠遠拋向林湘。見元宵接住了,才獨對林湘道:“簪子送你了,記得收好。還有,小七,別忘了我說的,自己掂量著行事?!?/br> 目送著一主一仆離開,林湘定睛去看元宵遞給她的簪子,恨不得把這玩意兒摔了。 銀簪上鑲著的白玉雕成玉蘭之形,清雅別致。上任鳳后極愛玉蘭,這枚護身的簪子便是他的遺物,不管林沅給的這根是真是假,都是塊燙手山芋。丫的,就算她是銀行保險庫,也不帶林沅這混蛋這樣不給錢白嫖的。 馬車上。 陰雨已經小了許多,林沅解開左臂束袖,果然,那強硬的反手拔刀一撥,已經震得他手腕紅了起來。竹竿是極輕之物,能有這般的威力,那元宵的武藝絕非尋常。 隨意涂上一點備好的藥膏,他問跽坐在地、一襲衣衫盡濕的竹峙:“情況我已講過了,如何?可猜出些什么?” 竹峙點頭,道:“槍。” “高虛變弓,腰臂帶腕,那一攔一絞,皆是使槍的手段?!?/br> “如我先前所觀。元宵雖然身負武藝,卻不是江湖之人,這槍法并不是江湖上的功夫,倒像出自軍中?!?/br> “既如此,你仍舊覺得,林湘請他來做長工,只是憐他的身世,沒有絲毫它心?”林沅望他,目光如電。 “……是?!?/br> “好?!绷帚涞h首,“我既然將林湘之事交予你做,便依你的判斷為準。” “元宵做工后,你已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寸步不移跟在她左右,那么,再過十日,若她還是沒有異動——” “那時你便回來,走前把簪子換了,我自會派其他人看她。” “主上,萬一事有差池……”竹峙抬起頭,急道。他曾經十分不解主上為何要派他去看一個毫無錯處的姑娘,后來回去復命時,被主上看破了心中所思,才知道,原來主上的meimei林湘,很可能知道一個足以讓主上送命的秘密。 關于林湘,竹峙心中實在矛盾極了。既不信她有殺人的壞心,又無法把自己的判斷放在主上的性命之上。 監(jiān)視林湘事關主上的性命,竹峙又哪里輕忽?林沅救過他的命,他無法不報此鴻恩。莫說發(fā)揮往日之長監(jiān)視一個小姑娘,就是讓問雪刀再次出鞘,他又怎能拒絕? “無妨,簪子已經給她了,帝京將要變天,若有了機會還不知利用,她也成不了氣候。” 將束袖又扎回去,想到書店里純情地被拉下手臂便紅了耳根、旁若無人呆看對方的元宵,和壓根沒注意到這一切的林湘,林沅揉了揉眉心。 竹峙幾乎沒見過兩人的相處之景,他卻親眼見了。 愛情這東西雖然蠢,但世界上從來不缺愿意上鉤的蠢貨。 元宵會是個變數。 * 改了一點人物的行為邏輯。 林沅微笑,抽刀:所以,現在我成了送助攻的? (反正你又不止這一次是) 咳咳,阿魚再次送出溫馨提示:【嚇人有風險,動手需謹慎。】 目前的武力值排序大概是竹峙元宵七叁開大于林沅吧。林沅穿越沒多久,肯定是不大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