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招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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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大門落了鎖,不會有毛賊能摸進(jìn)去,林湘這才踏上了前往鳴玉坊的路途。 坊市里人來人往,吆喝聲不絕于耳。林湘很快找到了招工之所,想到自己馬上要和其他人為了這件事扯皮,她就覺得腦殼疼。天知道,她可沒法連續(xù)應(yīng)付那么多陌生人…… 很久很久以前,在林湘還在上學(xué)的時候,她是一只純正的社恐,只要能避免和不熟的人聊天,就絕對不會說半個字。后來,畢業(yè)參加了工作,身為小游戲美工的她,天天和狗比策劃以及文案高強(qiáng)度溝通,人變得“外向”多了,已經(jīng)能在社恐人群和打工人兩種模式之間自由切換,并在必要場合擺出一副成熟社畜樣。 但這并不代表,林湘不討厭和陌生人交流。 “請問請一日短工多少錢?”觀察了一陣,林湘走向吆喝聲中的一個,露出營業(yè)狀態(tài)的微笑。 “這要看姑娘要什么樣的小工了,好的小工百八十個錢一天也是有的,差些的六十就行?!彼慕涣鲗ο笫莻€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身形微胖,面相和善可親,看著十分有親切感。 結(jié)合其他人吆喝時的報價,婦人給出的價格也算正常,林湘繼續(xù)問:“如果要好些的呢?” “那您可找對人了,這鳴玉坊里的各種小工,就屬我顧婆手下的最聽話最勤快。”顧婆一下笑開了花,一串問句連珠箭似的,直砸得林湘頭腦發(fā)暈:“姑娘是要幾個人?想找什么樣的?是力氣活還是精細(xì)活?要女人還是男人?” “做的是搬書、打掃屋舍的活計,只要力氣大,手腳勤快,男女不拘。只有一點,勞煩…嬸子挑幾個老實心細(xì)的。人數(shù)嘛……”沉吟片刻,林湘在心里算了算,“五個就夠了。” “好嘞?!鳖櫰判σ饕鲬?yīng)了,又問:“不知姑娘幾時要人、工期多久?老婆子知曉了這些,好為您提前安排人手。” “明日就要,工期……”林湘還真沒想好,“暫定兩天吧?!眱商鞈?yīng)該能把店鋪打掃一新了。 議好工期以后,顧婆勸她在坊市內(nèi)閑逛一會兒,等酉末小工們結(jié)束手頭的活計回坊后,再由她親自挑人相看。 “好賴不憑老婆子我一張嘴,這樣您也放心些不是?!鳖櫰湃绱说馈?/br> 林湘一想也是,便同意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兩月有余,這還是她第二次來集市。覺得新鮮,林湘難得起了逛街的興致,在各類攤販間左逛右看,甚至買了一堆零嘴。 古時的孩子自立得早,普通人十四五歲已經(jīng)要成家了,鮮少有像她這樣年逾十七的大人還當(dāng)街吃零食的。林湘要臉,最怕遭人圍觀,只得提溜著一包包零食,惆悵地看向漸沉的夕陽,歸心似箭。 只能看不能吃,對一個吃貨而言太痛苦了。 盼望著盼望著,林湘終于熬到了酉時末。 她跟著顧婆左拐右拐,來到一處空地。七八個人零零散散站著等待著這場挑選,見她走過來,便齊刷刷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林湘壓力很大。 要知道,這群人個個憨厚老實,手腳粗壯,一副力氣很大的樣子,她只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死肥宅而已,被這樣望著,她總有種下一秒自己就會因為借了高利貸不還被暴打的錯覺。 “姑娘,這幾個人是我挑過一遍的,您看看,您鐘意哪幾個?”顧婆一開口,林湘頓時覺得眾人看她的眼神更可怕了。 我看著個個都好。林湘很想這么說,她平日的口頭禪就是“可以”、“好的”、“聽你的”、“怎樣都行”,但談生意時顯然不能這樣萬事隨緣。 于是,她上前一步,開始選人。 這個世界的女性力氣普遍比男人大,顧婆挑了九個人,只有兩個是男的,想來是他們天賦異稟。 類比現(xiàn)實,兩個女人出來搬磚,怎么想都讓人唏噓。林湘有心照顧弱勢群體,便把這兩個男人都選上了,又挑了叁個看起來很穩(wěn)重、叁十出頭的婦女。 “就他們吧?!彼f。 “姑娘!”其中一個沒被選上的中年女人急了眼。她入這行沒多久,正是心氣浮躁的時候,又聽顧婆言說,此次做的是搬書順帶清理屋舍的活計,活不重,東家是個打扮講究的大家女郎,指不定能摸著工錢外的油水,再好不過了。她怎么能忍受這種好機(jī)會白白跑掉? 于是,手臂一抬,女人指向林湘挑選的五人中最好欺負(fù)的軟柿子,毫不客氣道: “您選人應(yīng)該更慎重些的,他一個不能說話的啞巴,哪有我們手腳伶俐?” 攻擊別人的生理缺陷,您可真是流批。 聞言,林湘不悅地皺眉,心下腹誹,卻沒多說什么,只將目光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被女人譏諷的啞巴是兩個男人中的一個。即使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旁人用手指著嘲諷、毫不客氣地揭了痛處,男人也沒有半分反應(yīng),一直半低著頭,木頭一樣無動于衷。也不知是真不在意,還是習(xí)慣了旁人的嘲諷。 這種小團(tuán)體內(nèi)部的勾心斗角,身為外人,林湘不好唐突偏幫,想了想,她把目光移向管事人顧婆,這件事由她來管束,才是最好的。 其實,不消林湘主動,被當(dāng)眾下了面子的顧婆已經(jīng)狠狠剜了說話的女人一眼。讓林湘選人更加慎重,是在暗諷她挑人太隨便嗎?忙沖林湘陪笑,她解釋道: “姑娘,老婆子并非故意誆人,元宵雖然口不能言,但耳力靈敏,和他溝通不成問題。他為人一貫踏實肯干,是個心細(xì)的,力氣也大,是我手下的一號好幫工。元宵——你過來,見過這位姑娘?!?/br> 這臺詞,聽著怎么跟老鴇強(qiáng)迫手下的姑娘接客似的。林湘默默在心里吐槽。 被顧婆稱作元宵的男人聽話地走過來,在她面前抬起了頭,僵硬地彎起嘴角對她一笑。 哦呼。 林湘眼睛一亮。 怎么說呢,如果這男人真是鴨子,她……想嫖。當(dāng)然,僅限于想想。 被顧婆叫做元宵的男人生得很養(yǎng)眼,并非這個世界偏好的精致陰柔款,他的長相屬于傳統(tǒng)審美,周正中帶著冷峻,眉似刀劍還端肅、目若寒星而有神,剛好就是林湘最鐘愛的那種一身正氣的冷面酷哥。 冷面酷哥元宵的微笑只在瞬息,很快,嘴角的弧度落下,他恢復(fù)成無波無瀾的神態(tài),又低下了頭,眼瞼向下半闔著,眸光盯著地面。這次林湘離他很近,近到能看清他垂落的睫羽映在眼下的片片暗影,和右眼下那道長長的、險些擦過鼻梁的傷疤的起伏。 通常而言,一個總是低頭避開他人目光,還伴有各方面生理問題的人應(yīng)該自卑的,站立時佝僂著腰背,溝通時也不會和人對上眼神,消極而怯懦。但很奇怪,林湘從元宵身上完全看不出這種自卑感,哪怕是垂頭看地,他也顯得身形如松。 單看氣質(zhì),倒有點像那種退隱江湖的俠客。腦洞一直很大的林湘在心里給對方臆想了一個很酷的身份。 這種級別的大帥哥是她能見到的嗎!職業(yè)畫畫人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的取材習(xí)慣,讓林湘腦中瞬間閃過好幾份畫面構(gòu)圖和人物小傳。 不對不對,她今天可不是來這里取材的。 拋掉心中那些不著邊際的念想,林湘找回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小測試:元宵,你能聽懂我的話嗎?聽懂就搖頭。”她說。 類似于傻叉罵誰傻叉罵你此類專考察人的腦筋急轉(zhuǎn)彎,聽懂和搖頭這種不常搭配在一起的指令,用來考驗一個人的注意力和反應(yīng)能力再合適不過。 大帥哥沒有辜負(fù)她的期待,面無表情地?fù)u了搖頭。 被“高冷”這一要素特攻的林湘在心里直呼老婆。 “很好?!?/br> 轉(zhuǎn)而望向剛剛說話的女人,林湘微微一笑,使出了網(wǎng)上沖浪多年學(xué)會的罵人秘籍——陰陽怪氣大法:“經(jīng)過我慎重(重音)的考察,元宵雖然不能說話,但反應(yīng)依然很快,人很伶俐。我想,他應(yīng)該比某些隨意做出判斷、隨意插嘴誤導(dǎo)他人的家伙要伶俐得多。顧婆,你說對嗎?” 顧婆自然連聲附和。 女人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梗著脖子,什么也沒說,縮回人堆里去了。 林湘很少罵人,為人向來溫吞好性兒,極其擅長從自己身上找問題,今天能說出這么一小段,已經(jīng)算她超常發(fā)揮了。因而,見女人臉色訕訕,她也沒心情乘勝追擊,反倒有種果然如此的意興闌珊。 挺沒意思的,她心想??磳Ψ降纳駪B(tài),不反駁自己不是心里覺得理虧所以真心認(rèn)錯,只不過因為自己是她的雇主。若是這樣,自己就算多罵她兩句又有什么用? 林湘瞥了眼顯然又在神游的男人。 這種事情,如果他自己的態(tài)度不強(qiáng)硬起來,就沒人能幫得了他。 *這章改動很小,主要是修改了一下外貌描寫,所以,晚上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