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蕭明歌酒品很好,喝醉了也不吵不鬧,白皙的臉頰和耳畔都染上了紅暈,乖乖坐在座位上,那么多人,她就只是看著她。 席間大家吵吵鬧鬧的,大家恭喜她成功邁入了娛樂圈的第一步,爭相給她敬酒。她推辭不掉,仰頭喝的時候,猝不及防抬頭望見了蕭明歌看她的眼神。 她不知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語言已經(jīng)不能表達出她心中難以形容的漣漪。 她望進她眼底時,她眼里的專注和情愫深刻得讓她的靈魂都在顫動。 那天晚上,她們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點了。 比起學(xué)校里的其他學(xué)院,金融學(xué)院管理很嚴格,院長據(jù)說是軍人出身,所以管理模式也很不近人情,宿舍就是同性也進不去,所以每到十點半門禁的時候,宿管阿姨就拿著雞毛撣子像樽雷神一樣站在門口,專門提醒門外那些情難自禁的鴛鴦快點回去。 金融學(xué)院的女生其實挺少,但每晚在宿舍樓下依舊有很多對依依不舍的鴛鴦。 在那晚上之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蕭明歌能有一天會成為那些鴛鴦中的一對。 蕭明歌很正經(jīng),十分正經(jīng),正經(jīng)的有時候她都想把她腦袋撬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明明是一個二十歲的皮囊,卻有著比僵尸還要陳舊的思想。 她們那時候戀愛也有兩年多,卻從來沒有親吻過,就連拉手,也是在無人的時候,由她起頭,輕輕抓住蕭明歌的手腕搖擺幾下示意,眼看著蕭明歌的耳垂一點點紅透,再不好意思的抬手,從互相勾起一根食指到整只手都牽在一起。 經(jīng)過料峭的春天夜風(fēng)吹拂,蕭明歌的酒已經(jīng)醒的差不多了,她攙扶她回去的時候,她身上的獨有的香味伴著酒精的味道,讓她有些沉醉。 藝術(shù)學(xué)院的宿舍就在金融學(xué)院的前左側(cè),她本來是打算送完她以后,再自己走回去的,但是沒想到,她剛轉(zhuǎn)身,就被自身后抱住了腰。 她用的力氣很大,她一時間掙脫不開。 她也舍不得讓蕭明歌放手,就那么一直讓她抱著,約莫過了有二十分鐘,宿管阿姨充當棒打鴛鴦兇神惡煞的惡人,不停地提醒快要門禁了,她才慢慢松開她,輕輕翻轉(zhuǎn)過她的身體,淺淺的,像羽毛落地一般,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對于不太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有肢體接觸的蕭明歌而言,這已經(jīng)是極大的突破了。 她捂著額頭有點不敢置信,夜色里蕭明歌所有的情緒都看不清。 只是在宿管阿姨又大吼一聲要門禁的時候,她又輕輕抱住她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笑著說了一句“恭喜”。 恭喜。 她那時候被她的主動激動了一把,根本沒有想到這短短兩個字里藏的不對勁。 如果是情侶的話,不應(yīng)該為對方獲得榮譽、獲得好的機會而高興么? 可是,現(xiàn)在猛然再回想起來當年的事,蕭明歌當時的神色,分明不像是高興,更像是……有點悲傷? 悲傷……想到這兩個詞,蘇流音心里跳了一下,認認真真回想了一下當時蕭明歌的神色和她當時聽見自己試鏡成功的消息,的確是有一點悲傷的。 為什么?難不成是羨慕嫉妒恨?好哇,該死的蕭明歌,原來你那么早就有那么惡毒的想要出軌的心思了,所以那么早就見不得老娘好了嗎? “老板,你同意不?” 蘇流音正在思考,舒霖就嘰嘰喳喳的打斷了她的冥想,“老板,果果已經(jīng)定好了一家餐廳,就在前面不遠,要去嗎?” 蘇流音聞言,白她一眼,“你們都定好了,再來問我去不去,有什么意義?” “哎呀老板不要怪我們先斬后奏,實在是我們太高興了么,”舒霖嬉皮笑臉企圖蒙混過關(guān),“咱們快活完今晚,然后就全心全意投入到演戲事業(yè)里,老板你說咋樣?” “什么好話都被你說了?!碧K流音笑著瞪她,“你口才這么好怎么不去當主持人?” “嗨呀,那不是當年分數(shù)不夠么,要是我跟老板您似的又漂亮又聰明,那我怎么也得上帝都的播音主持專業(yè)深造一把啊?!?/br> 舒霖笑嘻嘻的,推著她,“好了老板走了走了,咱們快活去啊。” 蘇流音無奈的被她拉著走到一家餐廳里,剛進門,她感覺到一股氣流團聚在她丹田之下,急得她連忙推舒霖,“你先去,我有急事?!?/br> 人有三急,舒霖表示理解,認真叮囑完她餐廳的包間號,就先走了。 蘇流音自個兒摸索著到盥洗室里解決了人生三大問題之一后,正對著鏡子整理一下妝容,不妨門突然被人粗魯?shù)淖查_。 巨大的開門聲嚇了她一跳,抬頭看見一個穿著灰色職業(yè)西裝的女人半低頭闖進來,幾步走到水池邊上,對著水池干嘔。 這副情形很熟悉,蘇流音恍惚想起來幾年前,蕭明歌為了工作熬壞了胃,經(jīng)常就是這樣,半夜應(yīng)酬回來跑到洗手間干嘔。 不過面前的女人比記憶里的蕭明歌消瘦不少,也不是人人都有胃病的,應(yīng)該是吃錯了東西,或者是懷孕了吧。 聽那女人一副心肝脾肺腎都快要嘔出來的樣子,蘇流音摸摸自己的良心,覺得如果她就這么抬腳走了,有點對不起黨和人民這么些年對她灌輸?shù)闹v文明樹新風(fēng)做雷鋒的教育。 于是她幾步走到那女人身后,輕輕撫了撫她脊背,并打開自己的包遞出一小瓶礦泉水給她,柔聲道,“小姐你沒事吧,你是不是懷孕了難受啊,你怎么懷孕了你的家人還讓你一個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