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歲與啞然。

    鶴云櫟也知道答案。

    是后者。

    如果不是自己恢復(fù)了記憶，應(yīng)歲與一輩子都不會后悔。

    不過就師父的性格來說也不能再要求更多，會害怕就夠了。

    害怕了，就會去改。

    “不要再這樣。下一次，弟子不會原諒你了?！?/br>
    其實鶴云櫟也不知道到時候自己能不能狠下心來恨應(yīng)歲與。

    他只能讓應(yīng)歲與這樣以為。

    得到“赦免”的應(yīng)歲與不禁紅了雙眼，做出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br>
    清算完過錯，剩下的則是幾日來的入骨思念。鶴云櫟摸著他的臉，輕聲傾訴：“這幾天你不在，我好想你?！?/br>
    衣服雖然有主人的味道，但遠(yuǎn)不如本人讓他安心。

    “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

    夢到了云霄派只剩下我一個人，日復(fù)一日地擦拭滿墻的靈位。有一個朋友會來看我。但從不進(jìn)山門，只在路口等我，和我說話。

    可后來他也不來了?！?/br>
    他抱住應(yīng)歲與guntang的軀體：“不要讓我一個人?！?/br>
    第90章

    應(yīng)歲與感覺弟子不是那么喜歡自己了。

    “他今天早上醒來和走前都沒有親我。”

    “昨晚后半夜還背對著我?！?/br>
    “甚至我和他——”

    怕聽到不想聽的內(nèi)容, 顧決云趕緊打斷他：“你適可而止！不要因為我知道了你和云櫟師侄的事，就把我當(dāng)你的樹洞！”

    “可如果我和阿櫟婚變，對整個門派也不是好事吧。”

    婚變？

    顧決云提醒他：“你們根本就沒成親。”

    不過應(yīng)歲與的話也不算錯, 這師徒倆一個是頂梁柱的掌門一個大金主, 要是鬧不和, 門派怕也要跟著散了。

    “你若是覺得他還在生氣就去哄啊?！?/br>
    顧決云越想越不是回事兒：為什么他一個單身劍修要給有對象的丹師做感情咨詢？

    “我就是來問師兄怎么哄人的，你們又不讓我用丹藥。”

    因為自認(rèn)為和弟子的關(guān)系在因“忘憂丹”一事而緊張, 應(yīng)歲與近來也不敢再對鶴云櫟使用花招?，F(xiàn)在的他就像被綁住雙手雙腳, 手足無措。

    顧決云惱火地警告他：“忘掉你的破丹藥！”

    “可丹藥是師弟安身立命之本啊?！?/br>
    “那你和你的丹藥過日子去吧?！?/br>
    “不要，丹藥哪有阿櫟好。”忽然，應(yīng)歲與想到什么, 眸光一轉(zhuǎn), “不可以對阿櫟用丹藥, 那我可以對自己用吧?！?/br>
    “你要做什么？”顧決云警覺, “你別胡來啊?！睉?yīng)歲與的概念里可沒有“底線”二字。

    “師兄放心，我有分寸的。”

    有了主意的應(yīng)歲與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停靄閣。

    顧決云則越想越不對勁兒, 開始懷疑這家伙早就有主意了, 專程來拿自己開涮的。

    ……

    下午, 鶴云櫟處理完了宗門事務(wù)，早早的便從勤務(wù)閣回了倚松庭。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師父竟然不在書閣中, 轉(zhuǎn)了一圈，在丹室里找到了應(yīng)歲與。

    他正在專心調(diào)配丹藥。

    鶴云櫟走過去, 也不打擾他, 坐在桌邊安靜旁觀。

    又過了兩刻鐘, 丹丸成形, 應(yīng)歲與放下手上的東西，拍了拍身邊, 讓鶴云櫟坐過去。

    鶴云櫟換了位置，好奇問道：“師父做的是什么丹藥？”這次的丹藥無論是顏色還是氣味他都沒有聞過。

    “獸化丹?！睉?yīng)歲與回道。

    獸……獸化？

    “會變動物嗎？會變成什么動物？”

    “理論上會改變外形。但具體回變成什么還不清楚，是新研制的丹藥，還沒有試過?！?/br>
    應(yīng)歲與說著將丹丸放進(jìn)了一個空瓷碗。

    然后他又拿出一個藥瓶：“這是新配方的真言丹。”

    從其中倒出一顆，同樣放入瓷碗。

    接下來是縮齡丹、異化丹……

    應(yīng)歲與一邊介紹一邊往瓷碗里添加奇奇怪怪的藥丸，總計放了八種才停手，搖勻，將碗遞到鶴云櫟面前：“隨機(jī)抓一個吧。”

    鶴云櫟不由緊張起來：“做什么？”

    師父不會要他吃吧？

    事實恰好相反。

    “你抓到哪顆，為師就吃哪顆?！?/br>
    師父吃？

    “師父為什么要這么做？”

    試藥嗎？

    可試藥也用不著將丹藥混到一起啊。

    “玩?zhèn)€游戲?！?/br>
    鶴云櫟不理解：“哪有這種游戲?！?/br>
    “為師想讓你開心，想取悅你。徒兒不喜歡嗎？”應(yīng)歲與幾乎是貼著他在低語，低淺的腔調(diào)教人臉紅心跳。

    理智告訴鶴云櫟這不合適，但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地抓了一顆丹藥出來。應(yīng)歲與看也不看便用牙齒叼住丹藥，咽下。

    “是什么效果？”鶴云櫟期待問道。

    話音落下，只見應(yīng)歲與的長發(fā)漸漸由烏黑變?yōu)殂y灰，再之后銀灰色的頭發(fā)里冒出了兩只毛絨絨的耳朵，背后也鉆出了一條同色的蓬松大尾巴。

    乍看像狼，但仔細(xì)看外形更接近狐貍。

    師父變成了狐貍？

    鶴云櫟愣住了。

    應(yīng)歲與不適應(yīng)地動了動自己多出來的兩個地方，無奈感嘆：“徒兒抽中了大獎呢?！?/br>
    毛絨絨的模樣教鶴云櫟忍不住伸出了“罪惡”的手。

    耳朵很有rou感，帶著一層細(xì)密柔軟的絨毛。熱乎乎的，還會動。尾巴則蓬松柔軟，手輕輕一按，便會消失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