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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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緊錢袋,朝應(yīng)歲與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離開。 瞧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應(yīng)歲與蹲下身,對著孩童低嘆:“看,他把你賣給了一個殺人犯。挑來挑去,還不是挑了個最高價的?!?/br> 他的言辭十分刻薄,孩童低下了頭,豆大的眼淚砸在泥地里。 原來不是不在意被賣掉的事,只是一直在忍耐。 應(yīng)歲與如愿瞧見了孩童的眼淚,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干了一件什么樣的缺德事。 自覺有愧的他僵硬死板地安慰:“別哭了。我不會教你殺人?!?/br> 一時腦熱買下孩童的后果便是,直到把人帶回落腳之地,應(yīng)歲與才意識到自己并不懂照看孩子。 這原本只是他一個充滿“惡意”的游戲,一開始的打算是,如果真買下了,就隨便丟給別人養(yǎng)。 但孩童超出年齡的乖巧與懂事讓惡劣刻薄的他也不禁生出幾分憐憫,無法過于隨便地對其做出安排。 除此之外,這孩子不知為何特別粘他,很喜歡抓他的手,睡覺也要貼著他。 因為清晰而深刻地面對過被拋棄的命運,所以特別怕再度被丟下嗎? 但他并不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也沒給過孩童什么關(guān)愛,這樣也愿意跟著他? 懷疑于孩童這不知從何而來的依賴與信任,應(yīng)歲與想方設(shè)法地進行試探。 他會故意帶著一身血回來,孩童確實被嚇到了,但在短暫的畏懼后,還是怯怯地拿著濕毛巾貼了上來。 但這并不足以讓當時的應(yīng)歲與放下疑慮,他不斷加重著試探的程度,終于有一天,突破了底線。 他故意將孩童丟在了集市,轉(zhuǎn)身離去。從天亮到天黑,他就在一旁看著再度經(jīng)歷拋棄的孩童,從惶恐無助到灰暗絕望的模樣。 這樣總不會再信任他了吧。 然而當他再次出現(xiàn)時,孩童還是毫不猶豫地抓住了他的手,甚至比過去粘得更緊。只是孩童臉上在近些時日里生出的光彩不見了,他變得比上一次被拋棄時更加小心翼翼,誠惶誠恐。 應(yīng)歲與很難說清自己那一刻的感受,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嚴重的錯事。 后悔、慚愧、自責……就像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辜負了師門時一般。他太過自以為聰明而又不懂珍惜,總是在毀掉自己擁有的事物后,才能意識到什么是重要的。 同病相憐也好,愧疚也罷,他開始想要為孩童尋找一個安穩(wěn)幸福的歸宿。 但這并不容易。 他沒有值得信任的朋友。 不,應(yīng)該說根本沒有朋友。 沒有人想和他這樣敏感多疑,還總喜歡傷人的人做朋友。 長久的思考后,他想起了被自己遺忘很久的宗門,那個本是他唯一歸處,卻被他背棄的宗門。 十多年來,懷里的弟子令一直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也如同游絲般牽掛住應(yīng)歲與的思緒。 他不知道陸儔為何沒有將他除名,但自覺沒有臉再回去。 但這孩子天賦根骨都很不錯,適合修仙。 他是個叛出山門的逆徒,還云霄一個好弟子,勉強也算扯平吧。 他帶著孩童一路輾轉(zhuǎn),回到了云霄。 在山門處,他將自己的弟子令塞進孩童手中:“拿著這個東西,交給你進門后看到的第一個人。” 簡單做過叮囑,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孩童死死拉住他的手掌,他撇開,孩童又抓上來。再度撇開后,他快步離開。然而孩童小跑著跟了來,山路崎嶇,他跌倒了好幾次,但又自己爬起來,執(zhí)拗地追上應(yīng)歲與的腳步。 他將孩童帶回山門,命令他呆在這里不準再跟來。 但孩童并不聽他的話。 這份執(zhí)拗讓應(yīng)歲與頭疼。 在他第三次將孩童帶回山門的時候,門口多 了一個人。多年不見的師兄弟四目相對,應(yīng)歲與說不出任何話,他本來不打算和師兄們碰面的。 最后,是陸長見先開了口:“既然回來了,就快進來吧?!?/br> 應(yīng)歲與喉頭一緊,雙眸發(fā)紅。 直到聽到師兄這句話,他才知道自己不是不想回來,是不敢。他怕面對自己的是緊閉的山門,是師兄們厭棄憎恨的目光…… 這比流離還教他難以承受。 而陸長見的話打消了他所有疑慮,沒有質(zhì)疑,沒有責備,就像迎接一個出了一趟遠門的游子。 十三年的漂泊,因為這句話,終于畫上了句號。 那天沒有弟子在山門前的執(zhí)拗挽留,他就不會遇上師兄,也就不會留下來。 之后,獨身離開的他應(yīng)該會繼續(xù)渾渾噩噩的流浪吧。 所以應(yīng)歲與一直覺得,與其說是他帶著鶴云櫟回到了云霄,不如說是鶴云櫟將他帶回了云霄派。 誰來也不能帶走他的弟子。 第86章 面對鶴云櫟的詢問, 應(yīng)歲與終究無法將那段過去細細講來,只輕嘆:“為師也不大記得了,只記得是在中州遇到的你。”他說不出“買賣”二字, “所以為師就把你帶回來了?!?/br> “原來如此?!柄Q云櫟沒有相關(guān)記憶, 但很慶幸買下自己的是師父。 兩人回到門內(nèi)時, 紀桓已經(jīng)等候多時。 師伯們知道了他的來意,也看過了畫像, 明白他要找的人不出意外就是鶴云櫟, 便讓他等鶴云櫟回來自己和鶴云櫟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