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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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給予他盲目無知的傲慢的懲罰。 不料謝卿眠居然想死。 他的人生還真是順遂, 這點小事便值得尋死覓活。 應歲與打掉他的武器, 然后, 更輕蔑他了。 贏得比賽的他被白玉京弟子帶著去見勝殊娘娘。 穿過重重宮闕與虹橋,他來到了一座簡單幽靜的院落。娘娘還沒回來, 弟子讓他在偏廳等候, 囑咐完便退了下去。 但應歲與坐了片刻,便忍不住參觀起來。 他想瞧一瞧“娘親”的住所,看一看“娘親”平日有什么愛好, 是怎樣生活的。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 除了桌椅茶具等之外的日常用具, 再無其他。對于勝殊娘娘來說, 這里似乎只是一個起居之所。 穿過陳設簡單的偏廳,他來到了同樣簡潔的暖閣。 令他意外的是屋里已經有了一個人。 隔著重重帷幕, 應歲與瞧出那是一個女人, 雖看不清容貌, 但身形氣度讓人直覺她是一個美人。 女人也覺察到有人進入,偏頭看向這邊, 她沒有責備應歲與的擅闖,而是輕聲詢問:“你就是這次大比中獲得第一的孩子?” 她的聲音溫柔綿軟, 像風輕輕拂在人臉上, 正是應歲與想象中母親對他說話的腔調。 雖然來了白玉京一年多, 但他只遠遠見過勝殊娘娘幾面, 并不熟悉娘娘的身形樣貌,倉促間見女人和娘娘有些相似, 便以為女人就是娘娘,于是迫不及待地表明來歷:“我叫應歲與,今年兩百零七歲!” 女人忽然不說話了,身影也一動不動。 許久過后,她才回神低嘆:“我都不知道jiejie還有這么個年輕的小客人。你是來找jiejie的吧。她不在這里,你去接云臺找她吧。從這里出門向北,見到有鳳凰樹的石橋往右轉,走到底就到了。” 她叫娘娘“jiejie”? 那她就是自己的“小姨”了。 應歲與遲疑,他記得引路弟子是讓他在這里等娘娘。 “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見他不動,女人溫柔催促,“去吧,是她吩咐的?!?/br> “多謝……”他頓了一下,還是中規(guī)中矩地喚了聲,“仙姑!” 出了院落,應歲與循著女人的指示前往接云臺。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娘親”了。 向北前行,在有鳳凰樹的石橋往右轉,但走到盡頭卻不見娘娘的身影,只有名為“接云臺”的空蕩蕩的斷崖。 正在應歲與懷疑自己和娘娘錯過,想要折返找尋之際,一道刀氣迅猛襲來,擊在毫無防備的他的胸口。 應歲與整個人當即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又跌落下來,血從傷口和唇齒間溢出,染紅大片衣襟。 他不及站立,便強撐著喚出本命靈劍,擋住了接連而來的第二招。 彼時的應歲與雖缺乏實戰(zhàn)經驗,但也從這兩招直沖要害的刀氣中,看出襲擊者赤裸裸的殺意。 “云霄派的心法?又不太像?!?/br> 伴隨一陣喃喃自語般的念叨,陰影中走出來一個提刀的獨眼男人。他身著玄衣,面相生得方正而冷峻,渾身散發(fā)出冷冽的殺氣。 男人用僅剩的左眼審視著應歲與,感嘆:“不愧是龍胤余孽啊,不過兩百歲就能達到化神大圓滿。留你必成后患。” 應歲與忍著傷口傳來的劇痛,扶著石壁,勉強保持住站立的姿勢,氣息虛弱地質問:“你是什么人?膽敢在白玉京行兇!” 男人抬腳朝他走來,同時充滿譏嘲地反問:“我敢在白玉京行兇,你說我是什么人!” 在白玉京的這一年多里,應歲與并沒有見過男人,各地的部堂中也找不到符合形貌的人物。 男人不是白玉京的人,但擁有能在白玉京“為所欲為”的地位,或者說,指使他的人擁有這樣的地位。 面對逼近的男人,應歲與只能扶著石壁后退,血淋淋的手在灰冷的山巖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痕。 “為什么要殺我?”他茫然地詢問。 因為男人說的什么“龍胤余孽”嗎? “是你自己找死!”男人倏地咬牙切齒起來,似乎對應歲與有著極大的恨意,“好好地在陰溝里茍活不好嗎?為什么還要來打攪夫人的生活?” 說完,抬起了手里的刀,再度襲來。 夫人? 應歲與不明所以。 他在說誰? 自己是來找娘娘的??! 勝殊娘娘沒有嫁過人,也沒有過婚約,不管在哪都不會有“夫人”這個稱呼。 電光火石間,應歲與想起了那個在娘娘房間里見到的女人,那個溫柔地對他 說話,給他“指路”的女人。 來這里的路是女人給他指的,難道想殺他的也是那個女人? 可從他表明身份,到女人指使他來接云臺,其間短短不過幾息。這么短的時間里女人就決定殺他,并飛速想好了這個陷阱? 這到底是多大的恨意? 為什么這么恨他? 飛速思考的同時,應歲與還要應對男人的刀鋒。但他修為本就和男人差了至少一個大境界,又被先手偷襲傷了要害,根本沒有抗衡之力,一直在被動承受刀鋒。 而男人似乎也不想將他一刀斃命,只是凌虐般地用刀氣抽打應歲與,在他各處要害留下一道道傷痕。 血從應歲與身體各處流出,轉眼便將白玉京統(tǒng)一配備的玄青色長衫染成深得發(fā)黑的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