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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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師父休息了就去見葉清,把人收下再說。 《斬麟龍》的曲調(diào)混雜在山風中,讓應(yīng)歲與想忽略弟子的得意都不行:“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和師父一起看燈很高興!明年再去吧!” 漂亮話真是一套一套的。當師父的在為他的愿望煩惱,他卻自得其樂。 應(yīng)歲與不禁懷疑那件事對他的弟子是否重要?而這關(guān)系著他目前遭受的困擾是否物有所值。 云霄眾人皆知,應(yīng)歲與不爽快時,總是從別人身上找回來的。 夜風中傳來幽涼的聲音:“那么徒兒現(xiàn)在想起對為師做過的承諾了嗎?” 鶴云櫟輕快的表情凝固了。 他明白師父在問什么,是下山前提到的事。 但師父不是不追究了嗎 ? 他不無怨念地看著某位“出爾反爾”的師父。 清楚讓徒弟干想也沒結(jié)果,應(yīng)歲與提點:“這次是為師陪你下的山,就不算你違背承諾擅離宗門了?!?/br> 原來是這個! 他之前卻是答應(yīng)過新的乾坤丹煉成前都會留在山門,但是—— “弟子以為去山下不算離宗?!?/br> 去家門口能算離家嗎? 他沒有不把對師父的承諾放在心上,而是他們倆對禁足范圍的理解不一致。 應(yīng)歲與:“那如何才算?” “至少御空法器一炷香不能往返的距離才算吧?!?/br> 應(yīng)歲與也不計較這點差別:“好吧,就按你說的標準來,這次算了,下次……”話明顯沒完,他突然不說了。 “下次怎么樣?”鶴云櫟追問。 應(yīng)歲與瞇起眼,一副抓住了徒弟“尾巴”的狡黠模樣:“果然還在想有下次?!?/br> 這魚釣得太生硬。 “明明是師父在用話引導(dǎo)!” 壞心眼得逞的人陰轉(zhuǎn)多云,彎著眼,繼續(xù)未完的話:“若有下次,就,下次再說!” 鶴云櫟:這是什么車轱轆話? 看出他的不滿,應(yīng)歲與解釋道:“為師剛才打算,若你再犯,就罰你試遍‘真言丹’理論上的十七種配方。但轉(zhuǎn)念一想,還是不這樣了?!?/br> 鶴云櫟松了一口氣。 “萬一以后又有更有趣的法子了呢?” 落到一半的氣又提了起來,并且提得更高了。 還能有比吃十七種“真言丹”更恐怖的懲罰嗎? 雖然鶴云櫟自信沒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但按師父的性子也不會正常盤問。 誰知道他會從什么刁鉆的角度,問出讓人難堪的問題? “這樣一想,為師甚至開始期待徒兒再犯了。”應(yīng)歲與越說越興致越高,甚至低下頭做出思索模樣,似乎真的在構(gòu)思更可怕的懲罰方式。 怕他真將計劃排上日程,鶴云櫟忙保證:“弟子絕對不會再犯了!” 看著被嚇到的徒弟,應(yīng)歲與適可而止:“那為師等著你的表現(xiàn)?!?/br> 配著他笑瞇瞇的模樣,這句話落在鶴云櫟耳中簡直和“等著你再犯”是一個意思。 下面的路,師徒倆轉(zhuǎn)換了心情。應(yīng)歲與腳步輕快,鶴云櫟惴惴不安。 “師父什么時候煉乾坤丹?” “等心情好的時候。” “你現(xiàn)在心情好嗎?” “一般吧~” “師父什么時候能心情好?” “不好說?!?/br> “如果我有事要去‘御劍一炷香能往返’的距離以外,但有師父陪著,算違背承諾嗎?” “不算?!?/br> “那師父會陪著我去嗎?” “看情況?!?/br> 這沒一句準話啊。 得不到保證的鶴云櫟惴惴不安。 馬上要采買下個月的藥材了,要不把真言丹的必要材料都從采購清單上刪掉吧。 …… 將弟子送回房間,直到看著燈火熄滅應(yīng)歲與才轉(zhuǎn)身離開了倚松庭。 從院落下來,過棧道,翻懸梯,遠遠的便能瞧見奇險的山門。那個葉氏遺孤還跪在山門下,記名弟子已將師長們的態(tài)度告知了他,但他還不肯放棄。 這份執(zhí)著讓應(yīng)歲與生疑。 對修界大部分人來說,云霄派只是個毫無存在感的“三流門派”。放棄現(xiàn)成的入門資格,跋山涉水來投這樣一個宗門,簡直是腦袋秀逗了。 他的動機從何而來? 葉鐸說過什么? 也不會。 或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弟子與少年結(jié)下了某些因果。從鶴云櫟對少年的上心程度來看,這一猜想極有可能。 望著那道身影,應(yīng)歲與深深地擰起眉頭,平素和風細雨的笑意全不見了蹤影,剩下的只有徹骨的疏離與冰冷。 果真怎么看都喜歡不起來啊。 …… 葉清跪了一天一夜,兩天前他才經(jīng)歷了收徒大比的高強度試煉,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但若是就此放棄,他會沒命的。 當被告知選徒大比沒有玉霄派時,他也生出過僥幸心理,想著這樣是否就不用履約了?畢竟一月來身體都沒有異象,那“毒藥”或許是假的。 就在他產(chǎn)生這一想法的當天晚上,便遭受了蝕骨之痛,身體活像從里到外被刀刮了一遍。劇痛足足持續(xù)了一晚,直到清晨才褪去。 那天,正是黑袍人給的藥吃完的第五天。 “毒藥”證明了自己的存在,葉清不得不收回了之前愚蠢的想法,開始繼續(xù)尋找玉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