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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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滄淵點頭,他就是來接鶴云櫟的,能趕緊完成任務(wù)自然好。 …… 第二天,與駱九衢告別后,兩人登上了回山的車駕。 除了門內(nèi)的最新情況,孟滄淵還應(yīng)執(zhí)事弟子的委托捎來了這些日子積壓的公務(wù)。途中無事,鶴云櫟便翻看起來。 文書里主要都是這兩個月的賬單,需要他過目批示后,斗金閣才能下賬。 做著事,時間便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半日過去,他們抵達(dá)了云霄地界。 見云海之上,斷崖千丈,峭壁懸絕,從其上望去蒼山如綿,長河如絲。而在這一重接一重的險峻狹窄的山嶺上,便矗立著云霄派的山門。 此地位于連云山脈北向第三條靈脈上,雖是條上等靈脈,但對大宗門來說太小,對小宗門來說太險,因此千余年來除了云霄派未有第二個門派在此建立山門。 云霄落了個清凈的同時,也加劇了“查無此派”的修界地位。 車駕剛挺穩(wěn),鶴云櫟才鉆出車,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俊俏少年便沖上來,拉住他的手哭訴:“鶴師兄,你回來了。我真以為我要見不到你了?!?/br> 這就是小師弟雋明袖,實際年紀(jì)不小,只是因為某些原因看起來才是十三四歲。 先對來接他們的大師伯陸長見行了禮后,鶴云櫟才轉(zhuǎn)向他,仔細(xì)打量起雋明袖。 同樣因為顏控大師伯的緣故,雋明袖也是好看的,眉眼雖未長開但依舊能看出昳麗之色,額間一枚朱紅紋印忖得玉越玉,朱—— 不是朱的了。 本該艷紅的朱印被用墨描成了純黑。 不用問,肯定是雋明袖自己干的。 這紋印也有來歷。 小師弟幼時,曾有一云游方士給他算了一卦,說他“孤煞之命,有緣無果,一生孤苦,難得善終”。 三師伯很生氣,差點打了那方士一頓,不過方士跑得快,溜了。 回來后三師伯一直惦記著這段讖言,雖然嘴上不承認(rèn),但心里總覺得不安,便托大師伯的關(guān)系,讓“天機(jī)道”的掌門人再給小師弟算了一卦。 結(jié)果相去不遠(yuǎn)。 三師伯依舊不太信,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天機(jī)道以秘法封了雋明袖的情竅。以保他能長存赤子之心,潛心仙道,不入迷障。這紋印便是封印的具象化。 雋明袖長得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結(jié)果似乎跑偏了。 雋明袖確實留存了一顆“至純至堅”的赤子之心,但沒有用在求仙問道上,而是投在了“反應(yīng)(歲與)復(fù)雋(明袖)”的大業(yè)上。給三師伯枯燥的“老年”增添了許多色彩,屬實是“孝順”徒弟了。 回到現(xiàn)在。 雋明袖昳麗的眼角有一大塊難以忽視的淤青,看來吃了不小的虧。 鶴云櫟關(guān)心:“你還好吧?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傷著?” 聽他這么一問,雋明袖立刻眼露悲戚:“是我無用,終究抗衡不了那魔頭,徒惹師兄擔(dān)心??瓤取瓗熜值戎?,總有一天,我會打敗那個魔頭。將師兄,還有同門,拯救出來的!” 還能給自己加這么多戲,那證明確實沒問題。 鶴云櫟又問:“你怎么把印紋涂成這樣了?” 雋明袖抬袖一遮:“魔紋丑陋,莫臟了師兄的眼?!?/br> 大師伯陸長見本在與大師兄說話,聽到他們的對話,扭過頭解釋:“他用上次你師父送給你三師伯的墨畫的?!?/br> 鶴云櫟記得這個,上次有人來求丹,給師父帶了一方珍稀的煙霞墨,但師父在文房用具上沒什么偏好,便轉(zhuǎn)送給了在練書畫的三師伯。三師伯極為喜歡,珍藏著一直舍不得用。 事情不太妙。 “還是趕緊擦了罷,仔細(xì)三師伯打你屁股。”鶴云櫟抬手,想幫雋明袖“抹除罪證”。 三師伯的暴脾氣可不好惹,雋明袖挨了那么多打還不長記性,也不知該說心性堅毅,還是皮厚耐造。 雋明袖捂著墨印躲開:“師兄莫碰,小心反噬?!?/br> “我知道師兄擔(dān)心我,但我也不怕那老頭子。他食古不化,甘心受魔頭壓迫,為其驅(qū)使,三番兩次阻我大計。我與他已沒什么情分好說的了?!?/br> “你和誰沒情分好說了?”一聲幽冷的質(zhì)問打背后響起。 雋明袖毫不猶豫回道:“還能是誰?當(dāng)然是那所謂的‘羅剎客’顧決云了!什么羅剎?我看他叫‘綿羊客’還差不多?!?/br> 鶴云櫟拼命使眼色,當(dāng)事人卻沒有接收到。他無奈作揖:“見過三師伯!” 一旁的孟滄淵也一起行禮。 “大師兄。” 這是顧決云在對陸長見見禮。 陸長見點頭:“嗯,三師弟?!?/br> 顧決云直起身,冷冷的眼神落到雋明袖。他生得清朗挺拔,文雅的眉眼間透著些許銳利,因冷厲顏色顯出幾分可怖。 “師……師父?!彪h明袖已面如紙色。 顧決云冷哼:“什么師父?是食古不化的老頭子?!?/br> 不料雋明袖也硬氣起來:“你知道就好,但在人前我還是要敬你一分的。” 鶴云櫟扶額,陸長見溫朗的臉上也閃過一絲不忍,默默轉(zhuǎn)身面向浩瀚云海,熟練地給自己貼上了隔音符。 云霄派前“老父親”對這種情況已經(jīng)束手無策了。 ——治不好了,能喘口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