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惜紅香苦短 嘆艷骨長青 陸
“這是什么妖物?”張入云驚聲道,眼見得成千上萬白羽靈禽被妖法吞沒,少年人不禁一陣心痛 段驚霆見其聲色冷笑道:“沒什么,只是邪月手下放出沙嵐哺食這些飛鳥罷了哼哼,也算是留個買路錢” 張入云看著沙嵐疾卷,頃刻間傷了萬千生靈,觸目驚心,不快道:“怪不得這邪月能有這大能為,她能在此扼守北極沖要,傷得生靈奪天地之靈氣,實可算是為禍一方的霸主了” 段驚霆雖恨邪月,卻極惱恨張入云這般的論調(diào),當時罵道:“你懂什么?這些靈禽看似軟弱祥和,不犯一物可天地靈氣總有個限度,放任這些飛鳥廝無忌憚的繁衍,總有被這些生靈害得靈根頹盡的時候,至?xí)r這些鳥可算是不殺人的殺手邪月雖惡,但相機屠戮這些牲畜也正和了天地調(diào)合的氣數(shù),需知天地陰陽雙生,善惡并存,若沒這些jian惡卻又哪換得來你這路圣賢?你又不是初入江湖,該不會不知道這般道理” 見段驚霆著惱,張入云笑聲道:“這我也知道,不過為人總是該存一點仁字在心,就算是物兌天擇,輪回常轉(zhuǎn)人之所以為萬物靈長也為的心懷了一點仁和你說我迂腐也罷,不過要我以仁之道,卻去效法禽獸的生存法則,小弟可是不能茍同段兄,這也許就是你與在下的不同之處呵呵” 邪龍子譏諷道:“所以才說你是偽君子,明知道一番道理,自己卻常做著憐生又殺生事,沒有力量卻只知道說著大話,最叫人看不起且由你,我也沒功夫和你斗嘴磨牙,你有能為也不用苦飛數(shù)萬里,到人家里救自己老婆了,幸的這一回的邪月是個女的,要是換了個男妖精,我怕你現(xiàn)在可沒這么悠哉了?” 論口才張入云確實比不得段驚霆,且他又正說中張入云痛處,當時聞言一驚,忙弱了聲連道:段兄教訓(xùn)的是 好在段驚霆此時心顧著怎樣上島,只冷哼一聲,便再不言語,未用再借機恥笑少年 正在二人縱身上路,不想遠處海面多出一點赤光,度絕快,斬瞬即至,以段驚霆二人身法眼力竟來不及躲避發(fā)覺,驚覺之間,赤光飛渡,已是從自己身邊不遠處閃過兩人目光非凡,當時瞧出只一只金冠紅羽,長頸細身的俊鳥,如流星也似赤艷艷的自空中躥過,因是一身赤羽鮮艷之極,飛動時分尾后也仿佛拖動著火光一樣兩人均是見識極廣的,可當時卻沒有瞧出那鳥兒的一些來歷待運的眼色查度時,反覺得那俊鳥回瞥了兩人一眼當時二少年心頭一震,如遭了霹靂一般,心中驚動,只覺雖是一只鳥兒,可眼珠卻如人一般靈動,目光靈動,透著人一樣的機智 再說那金冠赤尾鳥,飛縱的兩人身前不過百丈,便在空中收羽頓住,兩眼射電看著眼前正被沙嵐折磨的白羽禽鳥,即不上前相助也沒有一些離去的意思其身后二少年看了,心里古怪,不約而同想的都是這神鳥過會兒恐要顯些靈異 果然時間不大,大難不死逃得沙嵐的白羽飛鳥們已是往這邊廂逃來,待路過金冠鳥時如遇君紛紛收了羽翼自神鳥身下飛過,那火焰也似的俊鳥倒也不難為鳥群,一任群鳥飛渡可不想沙嵐在飽餐了靈鳥千萬只后并不滿意,又是一個扭接由四五股組成一道絕大的巨嵐,也不顧的赤鳥當空,仍照前樣的向著鳥群殺來張入云兩人看在眼里,心里一個咯噔,直道:這會可有些熱鬧看了 正在兩人睜大了眼睛細看火鳥發(fā)威時,未想耳中卻先多一道極細的金屬噪聲,還不及二人掩耳,兩少年頭腦間便如鉆鉆入了兩根金針,刺的自己耳鼓奇痛出其不意,心下大驚連忙運了真力相抗,而遠方那火鳥則已是引頸高歌,將個剪子一樣的長喙一個吞吐,即時金光暴漲,卻是燒天也似的一只光球自其腹中射出,當即端端正正的打在那巨嵐上 張入云本以為那沙嵐只是妖人作法施為妖術(shù),不想此刻受了火鳥重創(chuàng),竟如活物一樣在空中亂顫,好似身受劇痛可那俊鳥見自己一擊竟不能將敵人制死,卻是旋即暴怒,發(fā)了火性,一個振翅將翎羽抖開兩少年雖是在其身后,可也能驚覺那火鳥翎羽翻飛處,各處關(guān)節(jié)均顯出赤火金珠,原本碧藍的海天一色,竟被神鳥護身金光燒的一片火紅 正在張入云火之驚訝時分,可心頭互的升了警訊,他是多年歷練,身體發(fā)應(yīng)直比頭腦還要快上三分,當時也顧不得與段驚霆招呼,腰間晃已是縱身退了出去果然他這一廂才剛剛起動,身后的火鳥已是周身泛了金光,赤火激流,如水面點了波瀾一樣的蕩了開去,堪堪追了自己一路燒了過來雖是張入云警覺先動一步,也是慌慌張張一陣忙亂,又聽得耳旁傳來譏笑:“像你這樣的龜爬要挨到火燒屁股嗎?”隨之身體一輕,段驚霆已放出一段龍筋束住張入云的腰際,舉手將少年飛扯過而值此之際,二人又聽得身后一聲雷爆,赤焰飛騰,金光暴走,將身躥出百丈至的安全境地,回首往顧時,就見得那火焰神鳥已撐起百丈金光火焰球?qū)€身前沙嵐燒成了灰燼,只是它手段好辣,便是那剛剛逃得沙嵐羅網(wǎng)的白羽飛鳥也被這一把燒了十之**,僅余數(shù)十只逃出性命 張入云尚是首次見得這般威力的神鳥,平日里向以為第一靈禽的雨嫣然座下玄玉,若與之相較簡直如同嬰兒一般當時不免驚聲道:“這到底是哪里來的神鳥?” 而身旁段驚霆則是蹙了眉,面露沉重,半晌方道:“紅蓮業(yè)火,可燒盡世上一切罪業(yè)”說時節(jié),抵掌撫了自己冷龍臂,臉色一陣陰晴變換 張入云不知其中究里,卻也瞧出氣象不好,回首再看,那神鳥早在金光沒了身影,便不再多言仍往前路趕去待飛不過百里,兩人面前便出現(xiàn)一座諾大的島嶼,因得魚籃老人提點,果然覺得那海島古怪,仿佛浮于水面上一般,隱隱隨了海流飄蕩張入云多年海外行走,見得多是靈山翠谷的寶地本以為寒鴻島就不比別個總有些靈奇處,誰想?yún)s是一寸草不生比地龍島還要荒涼的惡島島上一無遮攔,只中央勉強立了一座小山丘,余者就是平原,只命一人登高便可俯瞰整座島嶼 張入云雖有五行隱遁奇術(shù),可擅未大造,只能隱形不能遁物,見得眼前景物,不由回首與段驚霆道:“段兄這島易守難攻,看來今日小弟一定得請兄助一臂之力了” 段驚霆不奈道:“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羅嗦,我知道你有隱身術(shù),自己一人前去又不是不能的,何必多此一舉” 張入云陪了小心道:“就如此,邪月終是年深功厚的乾坤授使,法寶出從,怕也難保不被人查覺,有段兄地行術(shù)與小弟隱遁相合,當能收奇效,定不會使對方察覺” 段驚霆大笑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放心我,怕我暴了性泄露你的行藏,非要將我拴在身邊才得安心你嘴上仁義,可與敵相斗起來,卻也是一味的下做卑鄙佩服佩服” 聞言,少年人只得抱拳笑道:“不敢不敢” 張入云見段驚霆取笑自己,知他也是和自己一樣的主意,當時也不多話,便將祥天交與自己的五行遁術(shù)使出,將自己與段驚霆一道施法隱了身形,往島上飛去而一到了島上段驚霆也是使出自己地行的法術(shù),當時也不在島上云路飛騰,而是鉆入了地府,直接殺入寒鴻島要害 果然那寒鴻島內(nèi)藏玄機,兩人透出地下不過十丈遠近,便已閃入寒鴻島中空的地xue中,只是那地洞雖寬廣卻是一條水路,張入云與段驚霆法力終是有限,過不得多時只能收了本事顯了形跡在水道中穿行那水路宛延曲折,歧路甚多,也幸得兩人飛騰本領(lǐng)一流,可以不沾腳下冰水,不然就不凍死,至少未遇敵之前也要將一身精力虛耗許多 二少年都是舊慣危境,當時也不分辨地利,只逆了水流而行,兩人都知道,水路盡頭定是直通邪月巢xue的秘徑一路上二人走的極順,縱遇上幾個妖精也被段驚霆狠手輕松打發(fā),張入云是經(jīng)過大陣仗的,見如此安穩(wěn),心上反而不安起來 就在段驚霆二人一路順手,漸漸進入寒鴻島中央要緊腹地,忽見得眼前漆黑幽暗,宛延曲折,百轉(zhuǎn)千回的水徑中有紅影飛渡,赤光驚現(xiàn),卻又一閃即沒,二人都得震驚,張入云是為隱見得空中有紅羽驚渡的虛影,心上一片忐忑“呵,剛才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該不會是先前見到的那只俊鳥?”張入云終忍不住開口道 “我對這些沒興趣,即已到的此間,哪里還能走回頭路,不過一只扁毛牲畜而已,會cao的一點火,便能將我嚇阻嗎?”段驚霆此刻心潮澎湃,早將平日冷靜拋在腦后,為眼前水路繁長,惱恨不已 越離得寒鴻島要緊處近,張入云心思也越是不安寧,想著艷娘近在咫尺,只差得一線功夫便可將人救走,少年人也是不計較危險其他待的眼前水路匯聚成潭沒了去向時分,見段驚霆一個猛子扎向潭底,張入云想也不想也是跟了過去 果然水下極是松闊,兩人并肩同游也是沒有一些妨礙,只奇怪是越往深處游去,水流越緩,而水溫也是越?jīng)龃X查出變化,兩位少年心頭反是作喜,都料得離邪月存身處不遠,兩人這一路上并未錯了方向可再行的百丈深遠,周圍水域早已凍成堅冰,奇寒徹骨,是叫人難以禁受為此上段驚霆只得揮冷龍臂開路,卻是進步極緩,還是張入云遐觀玉妙用無窮,當下由雪魅攝取寒霜,一路疾走生生在堅冰中鑿出一條水路 只是二人縱是身負絕技奇寶,這累番寒流侵襲下來,體力也是耗損極劇,待閃身出了水路,至的一座冰宮時分,也是精疲力竭,回了好半天真氣,才將精神略略恢復(fù)一時節(jié)又用張入云施五行遁術(shù)掩了段驚霆奔走,可是周遭四壁都是堅冰,五行不入,以張入云修行護得兩人行走實是甚為勉強好容易輾轉(zhuǎn)多時,才見得一放了精光的殿宇,張入云見那光彩妖艷,是艷娘修羅刀的寶光,心中大喜忙掩了過去果見得諾大一處冰殿中央石案上正放了十四柄妖刀,其余桃花扇與艷娘諸般寶物也在其內(nèi)叫少年人狂喜的卻是案頭還立了一只手掌大小的水晶球,內(nèi)里彩影浮動,目光定處,正是艷娘神魂被收了拘關(guān)在晶球中 少年人心喜若狂,正待向前,卻被段驚霆拉住道:“你急個什么?這里危機四伏,你見了老婆不顧性命,卻也別這樣無端妄送了” 哪知張入云笑道:“這里本是龍?zhí)痘ue,段兄本就是立了死志來的,怎么到了此時反倒沒分曉了” 一句話說的段驚霆臉色驚變,瞪圓了眼珠看著張入云道:“沒想到,你倒是存了別樣心思的,是我小看了你即然如此,你還施展這些無用的障眼法做什么?趁早收了去,也好省些力氣” 張入云點頭笑道:“正該如此”說話時分,便已將五行遁術(shù)收去,二人現(xiàn)出形跡來,在個晶光四射,如白晝一般耀眼的冰宮極是扎眼 果然二人才一現(xiàn)身,便聽得身后殿門關(guān)啟的聲音大作,那玉砌冰削也似的殿堂兩案冷光叢生處,即時顯出不下數(shù)百名武士來段驚霆見了笑道:“當真如你所言,已是候了我二人多時了我早說你五行隱遁不入流,與人家這般手段比起來,實在是不堪入目” 說話時分,宮殿中央案首處便已顯出幾條人影來,其中一人正是邪月,而其身邊則又多了一位女子,以張入云二人目光,竟看不真那女子的形容,只是其肩頭上卻正棲著事先毀了沙嵐的火焰神鳥,到的此刻張入云也才將那鳥兒看個真切,卻是一只火鳳凰,棱頭小腦,頭頂金冠,極是神駿,身長不過三棲,一雙長尾卻足有七尺有余,那女子雖說高挑卻也不過七尺上下,可那火鳳盤在少女肩頭,卻不顯一些累贅,長尾拖動剛剛及地,轉(zhuǎn)首回顧極是乖巧,一絲也看不出是先前那般猛惡威力的兇禽 “原來是你啊想不到十多年不見,你竟然成了一個英俊的武者了,怎么?你邀來鬼母授使與你一現(xiàn)向我討債嗎?”邪月忽地恨聲與段驚霆問道少年人冷聲回道:“這是我和你的帳,和這笨蛋沒有關(guān)系,只是我聽說你現(xiàn)在有傷在身,自然樂得打落水狗”尋妖龍騰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