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停似乎猜到了：“是變種體會像躁狂期的alpha一樣進行無差別攻擊嗎？”

    “對，”康哲點頭，“沒有自主意識并不意味著絕對服從，而是發(fā)展成了精神混亂，實驗體變得與野獸無異，但當年還沒有高功能腺體的發(fā)現(xiàn)?！?/br>
    “這就是研究終止的原因嗎？”晏停覺得有些荒謬，因為技術(shù)原因被迫終止，怎么看都像是對外糊弄人的說辭。

    但他又選擇相信康哲，他相信他的老師沒有理由騙他。

    霍蘭?？吭诖翱?，垂眸斂目臉色沉寂，罕見的在指尖夾了根雪茄，任由煙霧向窗外飄散，一言不發(fā)的聽著，他的沉默和低氣壓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近乎凝固了。

    “你們應(yīng)該知道‘白馬座戰(zhàn)爭’的存在?！笨嫡芾^續(xù)道。

    霍蘭希點點頭，把煙灰抖落在窗臺邊的煙灰缸內(nèi)，從他的這個角度望下去，能將一樓小院里的情景一覽無余。

    他看到來回飛奔跳躍的牧羊犬，又透過樹頂茂密的枝葉掩映間的空隙，看到一個金色的影子在晃動。

    白馬座戰(zhàn)爭，是十幾年前帝國徹底擊退獨立軍團，并將他們趕退至河外星系的一次戰(zhàn)役，雖然死傷慘重，但也算得上是大獲全勝。

    康哲又看向晏停：“阿停應(yīng)該最清楚，現(xiàn)在的貝利斯研究院已經(jīng)是重建復原后的新址，林笙博士就是在那一年，帶著自制的□□與貝利斯同歸于盡的，她只用了一個方糖盒大小的白砜，就炸毀了大半個研究所。”

    霍蘭希猛地看過來，晏停也有些驚訝的站起身，卻彼此默契的沒有打斷他的話。

    “但師姐還是有底線的，她當初闖進研究所的控制室拉響撤離警報，在確定整個貝利斯沒有活人后，目標明確的在核心實驗區(qū)進行了自毀。”康哲似乎陷入了回憶，神情肅穆而隱隱透著悲傷。

    窗外的陽光逐漸西斜，從赤金色漸漸變作橙紅色，院里已經(jīng)沒了人，康哲杯里的茶添了又空，空了再添，但他們能感覺得到，康哲仍有所保留。

    他們最關(guān)心的，關(guān)于“gh變種藥劑”的最終呈現(xiàn)效果會把人變成什么樣子，康哲并沒有回答。

    霍蘭希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因為康哲看起來似乎很疲憊，他們退出書房打算讓他休息時，扛著叫住他們道：“就算是為了那個omega的安危，也去阻止計劃重啟吧，如果你們做得到的話。”

    兩人下樓時，溫僑竟然側(cè)靠在沙發(fā)里睡著了。

    蜷縮著身子抱著膝蓋，腦袋歪在抱枕上，從陽臺鋪撒進客廳的夕陽碎金一般籠罩住他，散落的金發(fā)蓋在臉上只露出一截瓷白的脖頸，睡顏寧靜而沒有防備。

    難得一見的是牧羊犬也蜷在他腳邊地毯上，跟他一同睡著，要知道這個家伙向來體力驚人，總是上躥下跳個沒完，看來他們都玩累了。

    霍蘭希沒有叫醒溫僑，他垂眸靠在樓梯拐角，站了不知道多久。

    晏停下樓的時候他就站在那，晏停出去把院子里的花草澆完了水回來，他還是這個姿勢站在那，惹得晏停幸災(zāi)樂禍看熱鬧，差點憋笑憋出內(nèi)傷。

    直到溫僑被布魯托的舌頭舔醒，窗外的夕陽早就被月色取代，他客廳中空無一人，安靜極了，而他身上蓋著件黑色的長外套。

    這下溫僑名正言順地被留在康哲家又蹭了頓晚飯，臨走時還被塞了份打包好的點心。

    回程路上，霍蘭希再次充當了一回司機。

    砜鳶行駛在人聲鼎沸的主城區(qū)街道上，他余光可以瞥見坐在副駕的溫僑精神十足的趴在窗口左顧右盼，一看就是下午睡美了。

    “如果標記讓你的身體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被籼m希突然開口道。

    溫僑原本正盯著路邊跳舞的機器人笑的開心，聞言扭過頭，點頭嗯了聲。

    “通常臨時標記會在一周后失效，你現(xiàn)在身上有我的信息素殘留是正常的，一周后就會消失?！被籼m希語氣平常，像在叮囑他天氣干燥記得多喝水。

    溫僑瞧著他的側(cè)臉，在昏暗的駕駛艙中看不清表情，點頭：“沒關(guān)系的，你的味道很好聞，我也沒有難受?！?/br>
    霍蘭希沉了沉，說：“嗯，那就好。”

    第24章 逃婚第24天

    窗外的景色逐漸變換成曠野荒田，他們已經(jīng)出了主城區(qū)，駛?cè)爰澎o的外城。

    駕駛艙內(nèi)突然安靜下來，周圍環(huán)境又太過靜謐，音響里原本快要聽不見的音樂聲在此時被放大了聽感，旋律自由的古典樂曲逐漸烘托出一個曖昧溫馨的環(huán)境。

    空氣中浮動著淡淡香氣，一會是清雅柔和的鳶尾香，一會是冷調(diào)肅穆的煙草味，仔細辨別就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氣味是這二者自然地融合在一起，這要歸功于那個臨時標記。

    兩種氣息混合，最后糅雜出一種帶著花香的木質(zhì)調(diào)清香，前調(diào)清甜，尾韻帶點辛烈的余味。

    溫僑沒有在敷衍或者搪塞霍蘭希，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味道。

    霍蘭希安靜看路，手放在cao縱擋桿上，似乎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溫僑后腦勺抵在座椅上，透過艙頂?shù)耐该餮b置看到，今晚的天氣很好，沒有遮月的云，圓溜溜的月亮大的像個圓盤，閃爍的要塞燈塔與明亮的星點交相點綴在墨色天幕上。

    cao作屏上的虛擬管家也提示說，今日宜觀星。

    如果不是現(xiàn)在氣氛有點怪，他會興奮的告訴霍蘭希，他剛才看到了小熊座里的北極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