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我出去?!毙夏逻h冷冷拂開他的手,將左腿跨下床,重重坐回輪椅上,兩個結(jié)實的輪子逃似的滾了出去。 看著男人倉促的背影,宋歸瀾勾唇輕輕一笑,進入衛(wèi)生間洗干凈手,隨即走到落地窗前,拉開一絲窗簾。 三角隊形,雙隊巡邏。 宋歸瀾無聲的哼笑,心想邢穆遠安排得夠緊密,這個巡邏模式,四面八方都能觀察得仔細。 晚上視野情況較差,但他還是數(shù)出來,和白天一樣7個士兵隊。 觀察了半晌,他忽然在掌心寫下一個數(shù)字。 16。 這些士兵隊交叉巡邏,看似嚴絲合縫毫無漏縫,但東側(cè)因為貼近花園,夜晚在樹木的大片陰影之下,士兵隊通過那邊會有短暫的視野限制,這個時間里其他士兵隊也錯開了地點。 但每次只有16秒的時間,16秒之后草坪上的士兵隊會再次巡邏而過。 和白天一樣,可鉆縫隙的時間太短了,但至少不是沒有一點機會。 臥室的門叮一聲打開,宋歸瀾迅速躺回床上,單手撐頭,擺了個妖嬈的姿勢,沖進來的人輕輕飛了個媚眼。 邢穆遠臉上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波瀾不驚的回到床上,用精神力把他掀到另一邊,隨即抿著唇重新躺下。 宋歸瀾規(guī)規(guī)矩矩睡在另一邊,勾起唇無聲地笑。 被他隨便一撩居然流鼻血了,邢上將火氣夠大的啊,估計不知道憋多久了。 越想越覺得好笑,他把被子拉上來蒙住臉,笑得肩膀震顫。 …… 被關(guān)在房間五天,宋歸瀾除了江楚陽沒見過任何人,邢穆遠真把他的臥室當旅館了,晚上睡一覺起來就走,有時候一句話都不跟他說,卻會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 宋歸瀾倒不著急,耐心等待機會。 直到某天晚上,江楚陽來傳話,說軍部發(fā)生了緊急情況,邢穆遠今天可能不回來了。 宋歸瀾掩飾住內(nèi)心的雀躍,等江楚陽離開,立即走到落地窗前觀察周圍的情況,在心里謀劃最佳逃跑路線。 忽然,面前的落地窗從外面拍上一只手,宋歸瀾猝不及防的后退一步。 那只手握成拳抵住窗戶,用鋒利的指環(huán)迅速在玻璃上切割出一個圓,隨即輕輕一敲,玻璃塊落進房里的同時,那只手穿過洞伸進來,輕輕扭動窗戶的開關(guān)。 宋歸瀾眼神微微一冷,注視著掀開窗頁跳進來的人:“……賀殊,星際監(jiān)獄都關(guān)不住你?!?/br> 對方衣著整齊,鳳眼凌厲,嘴角掛著陰冷的笑,絲毫沒有陷身監(jiān)獄的狼狽,反而……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賀殊冷冷笑著走近他,撫弄著手指上的指環(huán),將鋒利的割刀收回去。 “秦悅,你不是很聰明嗎,怎么沒想到我會有逃出來的一天。” 宋歸瀾也是笑,比他更淡然:“看來是哪個高級軍官……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把你從星際監(jiān)獄放出來?!?/br> 而且還是個不得了的大官。 他聯(lián)想到之前江楚陽說的話,今晚軍部發(fā)生的大事……應(yīng)該就是賀殊潛逃。 賀殊瞇起眸子,眼神陰毒如蛇:“我最討厭你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真想扒了你身上這層漂亮的皮囊,看你還拿什么誘騙上將!在他面前顛倒是非!” 宋歸瀾微微一怔。 “可惜……我現(xiàn)在還不能動你?!辟R殊說著朝他走過來,宋歸瀾剛后退一步,立即被對方的精神力壓制得動彈不得。 眼看著賀殊走過來一個手刀,他后頸倏然一痛,眼前的世界隨之陷入黑暗。 …… “就是這么朵小白花,設(shè)局讓你暴露了身份?” “上將,這個人絕對不止看到的這么簡單!我也不明白他怎么會知道我的身份!” “嗤……連精神力都沒有,你能被這種螻蟻設(shè)計,可見是有多廢物?!?/br> “上將,對不起,是我輕敵了?!?/br> 模糊的對話聲在耳畔響起,隱隱約約聽不真切。 宋歸瀾緩緩睜開眼,很快被視線里的強光刺得重新閉上。 “上將,他好像醒了,您審?fù)曛笞屛矣H手殺了他吧!” 這一句他聽得很清楚,是賀殊的聲音。 “不急?!?/br> 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嗓音溫潤清澈,卻因為習(xí)慣性拖長的尾音,無端透露出一絲危險。 宋歸瀾倏然睜開眼,頂著強烈的熾光燈坐起來,迅速掃視四周,發(fā)現(xiàn)是在一個整潔逼仄的房間,裝修煥然一新,里面除了一張沙發(fā)之外沒有多余擺設(shè)。 他伸手擋了一下頭頂雪白如晝的燈光,逐漸看清楚沙發(fā)上男人的臉。 五官端正,俊美無儔,一身白色軍裝宛如神祇,肩章上掛著金穗,上面赫然貼著六枚六角星。 他修長的腿優(yōu)雅搭起,神情看似悠然,眼神卻暗藏凌厲。 宋歸瀾怔怔看著他,心臟猛然緊縮起來,像是那天被子彈嵌入一般……痛楚似要撕裂身體。 他垂眼的喘息著,手指攥緊胸口。 房間里加上他一共四個人,站在沙發(fā)旁邊的三花副官俯身低語道:“上將,他看起來還是個病秧子。” 男人站起身,沉穩(wěn)的腳步聲慢慢靠近。 被白色的軍靴抵住下巴,宋歸瀾抬起頭,對上那雙披著溫潤外衣的眸子:“你就是邢穆遠的配偶?” 身體被莫大的不適籠罩,宋歸瀾抖著睫毛,艱難喘息著注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