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晨垂著眸點點頭,長而深的睫毛細微發(fā)抖。 赫爾曼得到應允彎腰將人橫抱起來。 他們結婚沒有婚禮,作為領證的特殊日期,安晨鄭重地穿上了定制西裝,西裝外套在他進入廚房前已經脫下,上身還剩一件襯衫,經過剛才那番動蕩,襯衫邊沿早就脫離襯衫夾飛了出來。 赫爾曼將人打橫抱時,手意外蹭到了安晨的腰。 兩人都一愣。 赫爾曼收回手,喉結滾動,沉聲道歉:“對不起?!?/br> 安晨臉上漲紅,搭在赫爾曼肩上的手指拽緊了赫爾曼的衣物,像是緊張到無所適從,咬著唇瓣搖了搖頭。 赫爾曼將安晨抱起,放去客廳的沙發(fā)上,安晨一直很乖,不吵不鬧,任他擺布。 他抓住安晨的腳腕治療時,安晨又在害怕,蜷著腳拇指,抿著唇,卻是不吵不鬧。 太乖了,好像怎么欺負都可以。 赫爾曼的手掌很大,能夠輕松圈住安晨的腳腕,麥色的手和白玉般的腳腕形成巨大的色彩反差,有種圈.禁的禁忌感。 安晨盯著赫爾曼的手,纖手抓著衣角往下壓,遮掩身體的異樣。 赫爾曼握著治療儀,治療儀屏幕顯示:未檢測到傷處,請對準受傷區(qū)域。 他偏移些許,仍舊沒檢測到。 他使用的是高精度的家用治療儀,沒有出錯的可能。 他當小人魚嬌氣,治療儀不定傷的程度也受不了。 他收起治療儀,在安晨腳腕擦上的藥膏,并用繃帶纏了兩圈。 處理完傷口不忘問一句:“喜歡吃什么,我看廚房還有沒有材料?!?/br> 安晨搖頭,心里高興到冒泡。 赫爾曼要親手為他做晚餐?他即便不餓也很想嘗嘗,可赫爾曼上班辛苦這么晚才回家,他哪好意思勞煩赫爾曼。 并且今天是他們的新婚夜…… 赫爾曼見安晨紅著臉,認定他家小人魚是臉皮薄不好意思提要求,于是換了個問法。 “我肚子也餓了,你可以陪我吃點嗎?” 安晨是個讀書人,腦子里冷不丁地彈出一句話:餓了吃我呀! 他舔了下嘴角,丟掉矜持,青蔥玉指勾上赫爾曼的小指,努力擠出幾個字:“我困了,想要回房間?!?/br> 第3章 赫爾曼:“那需要我抱你回房間嗎?” 安晨羞澀地點頭。 赫爾曼再次將人抱起,將安晨送入主臥,貼心地為安晨掀開被子,貼心地蓋上,還拈了拈被角,即便是夏天,也不讓空調的冷風灌入。 他記得上輩子一年夏天,安晨就是吹空調凍發(fā)燒進醫(yī)院,現在要避免重蹈覆轍。 他安頓好安晨起身離開,聽到安晨怯懦又綿軟的聲音:“你今晚不睡這兒嗎?” 安晨抓著被角,被子蓋住了小半邊臉,露出一雙汪著春水的眼睛,眼角紅紅的,像是隨時會哭。 重新開始他還是很怕我。 赫爾曼想。 赫爾曼蹲下身半跪在地,與躺在床上的安晨平視,盡量讓自己的壓迫感小些。 他將聲音柔和處理了幾個度:“別怕,我不會強迫你。一個月前我在安格廣場的咖啡店遇見過你,知道你不喜歡帝國的強制分配制度,沒辦法才選擇我,我理解。” “明天我會請律師來起草一份合約,婚姻存續(xù)期間我不能強迫你履行夫夫義務,否則你可以將我送上法庭。” “這套房子無論婚姻存續(xù)期間還是將來離婚所有權都屬于你,以后我會盡量少回這個家,晚上我會住對面客房。” “以后你要是有喜歡的人,隨時都可以向我提出離婚。” “另外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我會盡量滿足你?!?/br> 隨時都可以離婚…… ——赫爾曼不喜歡我。 安晨緋紅的臉頰緩緩降溫,甚至有些蒼白,纖手緊緊抓著被褥,問:“帝國很多男性為了孕育后代接受帝國分配人魚,上將不為這個,為什么接受我的結婚申請,是因為同情我嗎?” 因為聽到他說不喜歡強制分配,同情他的遭遇,所以接受他的結婚申請,并在婚后給予他最大的自由。 無關于愛,只是仁慈的施舍。 如果安晨不喜歡赫爾曼,這樣的施舍對安晨來說是天降喜事,現在只剩悲哀。 上輩子赫爾曼接受安晨的結婚申請是認為他們兩人合適,一個追求事業(yè),一個追求自由,誰也不影響誰。 這輩子赫爾曼接受安晨的結婚申請是為了彌補,希望安晨有一個好歸宿,在自己死后也能無憂無慮地活著。 兩輩子,他從未因為同情安晨而結婚。 安晨俊美、溫柔,會唱歌,擁有自己的事業(yè),被很多人喜歡,他美好又耀眼,不需要被任何人同情。 赫爾曼只是單純地希望安晨能一直好,不愿讓悲傷與難過出現在安晨臉上,也不愿讓世俗不公的制度玷污安晨純凈的歌喉。 赫爾曼揉了揉眉心,吐了口氣,耐心解釋:“不是同情,是因為覺得你很好,而我也剛好缺一位夫人?!?/br> 他直言:“我身為上將,三十歲還未婚,很多人往我身邊塞人,我工作繁忙,沒心思應付他們,所以娶你堵他們的口?!?/br> “那天聽到你說不愿意隨便被分配,后來又接受到你的結婚申請,我認為我們很合適,所以同意了結婚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