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楊侑然眼眶一酸，背過臉沒讓江亦看著，低聲說謝謝她。

    沒多久她上了飛機(jī)，他掛了電話。

    江亦過來捧著他的臉，輕輕蹙眉：“mama跟你說什么了，為什么哭了？”

    “我……跟家里出柜了，這幾天，她同意了，她沒有任何意見，”楊侑然抱著江亦，低低地說，“她肯定會很喜歡你的，因?yàn)樾r候，她希望我成績好，我考了滿分她會高興。她就喜歡聰明的孩子，你就很聰明。所以她一定會喜歡你的?！?/br>
    江亦：“小時候？你的小時候是……”江亦聽出了他話里的問題和漏洞，但適時地止住了話頭。

    因?yàn)榻嗾`以為是楊侑然的想象。小時候不被疼愛，被保姆和親戚帶大，從而產(chǎn)生對親生父母的一系列的想象，把幻覺和夢境當(dāng)做真實(shí)。

    他摸了摸楊侑然的腦袋：“你最近壓力很大是不是，要不要去看醫(yī)生？”

    楊侑然抬頭，眼底氤氳水汽：“看什么醫(yī)生啊，我最近沒有失憶了。你每次問我，我都記得清楚，我忘記了很多事，但記得你?！?/br>
    “看心理醫(yī)生，”江亦目光很深，“我也可以做你的醫(yī)生，前提是你要告訴我?！?/br>
    但楊侑然顯然有很難以啟齒的事，譬如生理的缺陷，還有那些幻想、壓力、記憶錯亂，大起大落的情緒。

    楊侑然望著他，慢慢地說：“我好像不需要看心理醫(yī)生，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壓力也沒有煩惱，和醫(yī)生聊天，有用嗎，沒有的……”楊侑然以前又不是沒看過，吃點(diǎn)藥好了，過段時間不吃，又那個樣子了，還是跟江亦談戀愛覺得開心點(diǎn)。

    江亦定定地看了他十秒鐘，揉亂他的頭發(fā)，然后低聲道：“先暫時這樣，下回幫你預(yù)約個很好的醫(yī)生吧。我也不能做你的心理醫(yī)生，我沒有執(zhí)照，而且醫(yī)生不能和患者發(fā)生感情。”

    楊侑然眼睛一亮：“哦，不能發(fā)生感情，可以發(fā)生關(guān)系嗎？”

    江亦：“……”

    翌日七號，是江亦的生日，楊侑然安排了去環(huán)球影城約會一天，買了兩身魔法袍，和兩根魔杖，江亦有那么一點(diǎn)抗拒，但還是穿了，手里拿著魔法棍，被楊侑然安排著在各個場景里拍照，他也認(rèn)了，很配合。

    楊侑然從相機(jī)背后露出臉：“晚上我爸媽飛機(jī)就落地了，你穿好看點(diǎn)成嗎？”

    “這樣？”江亦指著自己身上綠色的魔法袍，這是楊侑然給他挑的，他質(zhì)疑，“叫好看？”

    楊侑然：“當(dāng)然比你黑色的馬拉松背心好啦。”

    江亦就不說話了，表情有點(diǎn)無奈。

    楊侑然說：“但是也不能穿這個去接機(jī)，我給你買了新衣服，回去再換?！?/br>
    由于晚上要接機(jī)，打亂了楊侑然原本的計(jì)劃，急匆匆給江亦送了禮物：“衣服、戒指！你一個我一個。”然后戴上戒指說，“我先去機(jī)場，快來不及了。今晚就不過來陪你了，明天晚上要一起吃飯，記得穿我給你買的衣服，這樣帥?！?/br>
    說完楊侑然轉(zhuǎn)身，然后回身，匆忙捋下手指上的戒指，給江亦戴上：“戴錯了，這個是給你的。我走了，哥哥，生日快樂?。　?/br>
    “等等?！苯嗬∷?，垂首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同時牽過他的手指，給他戴上，“戒指本來應(yīng)該是我來送的。我送你上車。晚上和你爸媽在一起，對吧，明晚可以留給我嗎？”

    楊侑然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臉微紅，說：“我盡量給你。”

    楊侑然坐著公司的保姆車去的機(jī)場。

    他專輯大賣，升了咖位，保姆車也跟著升級了。

    接到楊婉瑜已經(jīng)是晚上的十點(diǎn)過了，她披著灰色的羊絨披肩從商務(wù)機(jī)上下來。

    “然然?！睏钔耔ぶ挥幸幻琢鶐?，穿運(yùn)動鞋，氣色恢復(fù)得很好，抱著楊侑然幾秒鐘。

    “mama?！彼?。

    “你一個人來的么，男朋友呢？”

    “今天我想太晚了，可能你們到了就要休息，就沒讓他來。”楊侑然喊了旁邊的徐行一聲爸，把自己帶來的衣服給楊婉瑜披上。

    回家的車上，楊侑然稍微介紹了一下江亦，楊婉瑜接受得很好，一直在夸，說他長相周正，看起來就是聰明樣，學(xué)歷也出色。徐行就一直沒有出聲了，他尊重小孩的喜好但不理解。

    下車時，徐行繞過來攙扶她：“小雪，你剛做完手術(shù)，這個車有些太高了，慢慢來?！?/br>
    楊侑然在一旁大腦就空白了好幾秒：“爸你剛剛喊我媽什么？”

    徐行沉穩(wěn)里帶著一絲尷尬：“怎么了？你mama曾用名叫楊雪，爸爸以前都這么喊你mama的?！?/br>
    楊侑然怔愣著：“mama改過名，以前叫楊雪?！边@就是他mama的名字！

    楊侑然語氣加快：“楊婉瑜這個名字，是后來改的嗎……為什么改了呢？”

    “說來話長?！睏钔耔こ雎?，“然然，上去說吧?！?/br>
    上樓后，楊婉瑜才道：“你出生后就被抱錯了。我給你取名叫楊侑然，你姓楊，是因?yàn)槲覒阎愕臅r候，你爸爸不知道，也分開了很多年，你就跟著我姓。我那時候在北京當(dāng)護(hù)士，帶著你住出租屋，壓力太大了，沒多久就回了老家，就結(jié)婚了，孩子呢也改名了，叫陶然。為了貼補(bǔ)家用，我開了一家理發(fā)店?！?/br>
    “后來小孩走丟了，我那個前夫……他酗酒厲害，”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楊婉瑜垂下頭，用最淡然的語氣概括，“小孩走丟的第二年，我們離婚了，他醉駕出了車禍，癱瘓?jiān)诖玻页鲥X替他治療了幾年，也沒醒過來。我也離開了老家，后來前夫的家里人一直在找我，讓我負(fù)責(zé)，我就改了名，換了電話號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