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的確會給他造成一定壓力。

    他去休息室躲了會兒清凈，找了個角落，給江亦回電話。

    剛剛江亦給他打了幾個電話，楊侑然剛剛太忙了沒接到。現(xiàn)在才有時間回他。

    江亦問他：“剛剛在安檢？”

    楊侑然喝汽水：“對，你怎么知道？”

    “你不接電話只能是這種原因?！币驗闂钯煌ǔＪ敲虢用牖啬且粧斓?。江亦自認了解他，楊侑然不可能按捺住看見了卻不回他消息。

    “晚上十點飛，凌晨一點到，對吧，我來機場接你，是t1？”

    “對，而且是不同機場，明早九點飛下一班?！睏钯淮髦鷻C坐在角落里，和男朋友講了幾分鐘電話，就去登機了。

    他很少這么混在人群里排隊登機，似乎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四周人都知道有個明星也在這趟紅眼航班上，紛紛扭頭看他。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拍照，有的挺禮貌，有的不太禮貌，手機攝像頭都要懟他臉上了。

    “沒想到真人這么帥啊，我還是第一次見明星?！?/br>
    “照片看著挺娘的?！?/br>
    楊侑然聽見各種類型的評價，對此長時間地保持禮貌和笑，沒有露出任何不悅和臭臉。

    “明星也坐經(jīng)濟艙?。俊?/br>
    “沒看網(wǎng)上熱搜啊，不是被扒了嗎，假的，假富二代，而且他老早就不當明星了，沒錢了唄，害?！?/br>
    “立人設(shè)翻車了嗎？笑死……”

    楊侑然值機晚了，座位靠后。

    每走一步都有人仰頭看他，然后拍照和錄像。

    雖然他戴著鴨舌帽。

    楊侑然座位靠窗，坐在楊侑然身邊的是兩個女孩子，似乎是一對閨蜜，一直偷偷看他，起飛后，還大著膽子和他說了幾句話，幫他拿了水果和餐食。

    楊侑然都說了謝謝，也和她們聊天，最后又是簽名，又是合影的，三個小時沒停歇。

    女生還幫他p圖，小心翼翼地問他：“p成這樣，我能發(fā)微博嗎？”

    楊侑然看見自己被她的美顏特效變成了小瓜子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背后舷窗都扭曲了，十分無奈，然后說：“都可以，挺白的。謝謝你幫我p圖?！?/br>
    女生激動道：“你本人太帥了吧！真的好帥啊?！?/br>
    閨蜜兩人沒問他為什么坐經(jīng)濟艙，但問他為什么不拍戲了，楊侑然說：“剛剛畢業(yè)回來。”

    “你以后還會拍戲嗎？”

    “可能會，目前還沒有這個計劃。有消息了通知你們?！?/br>
    “好啊好??！我們一定第一個看您的?。?！加油加油！我們相信您一定可以大紅的！”

    整整三個小時，楊侑然都是這樣度過的，下飛機后又是一輪路人的閃光燈洗禮。

    楊侑然和身邊兩個女生打招呼說再見，獨自出機場，看見江亦來接機口了，他卻沒有朝江亦走過去，而是打電話。

    “人太多了，我被認出來了，我們不要一起走。江亦，你車停在哪里的，車牌號多少？”

    江亦接起電話說：“停車場，我走你前面，你跟在我背后?！?/br>
    楊侑然確定沒人跟蹤后，才敢坐上江亦的車，也幸好他不是什么頂流，大家拍他，也只是因為對他好奇，而不是追星。

    這種出行狀態(tài)楊侑然能接受，和比較單純的、不是他的粉絲的小女生隨便聊聊天，被路人或多或少地議論，但大多說他好看，很少有人說他丑或者長得哪里奇怪。

    楊侑然迅速關(guān)上車門，江亦車上冷氣充足，害得他微微哆嗦了下。

    江亦把空調(diào)出風口撥開，俯身過來給他系安全帶，摸了摸他因為戴了很久帽子，而有些汗?jié)竦念^發(fā)：“寶寶，mama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江亦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mama，楊侑然沒說清楚，江亦還以為是他的養(yǎng)母，陳教授的meimei。

    楊侑然說：“這周安排了第二次手術(shù)，我在她術(shù)前一定要見到她?！彼履菢拥氖?，又發(fā)生一次。

    江亦沉默地看著他：“你還好嗎，我陪你去。”

    楊侑然搖搖頭：“我爸爸mama都在，我沒關(guān)系，我自己可以去見他們。你現(xiàn)在工作很忙，實驗室也剛剛創(chuàng)立，你走不開?！?/br>
    是，江亦走不了，沒法陪他出去。

    他發(fā)動汽車，楊侑然注意到是一輛沃爾沃。

    “租的嗎？”

    江亦：“買的。”

    楊侑然：“按揭？”

    江亦：“……全款，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當我是姜凡？”

    “……沒事提他干什么?！睏钯慌ゎ^。

    “你腦神經(jīng)出了問題，怕你突然混淆了我和他。”江亦為此憂慮不是一天兩天了，已經(jīng)查了很多相關(guān)資料了。

    楊侑然說：“不會的，我怎么可能記錯，混淆不了，你都說了不是一個level?！?/br>
    “知道就好?！苯噙呴_車，邊打開導航，盡量說些輕松的話題，楊侑然稍顯心不在焉，也是有些累了的緣故。

    江亦開車到了自己的宿舍，熄火，給楊侑然開車門：“行李要拿下來嗎？”

    “不拿，我穿你衣服睡覺就好。”楊侑然在黑暗中抬頭，“這是你宿舍？和其他老師一起住嗎。那我還能去嗎？會不會影響江教授的名聲?！?/br>
    “學校的教師公寓小區(qū)，我一個人住，兩居室。走吧，不影響?！苯嘧哌^來牽他的的手。

    剛剛車上等紅綠燈的時候短暫地牽了一會兒，現(xiàn)在才真的牽到了，他的手掌大而具有包裹感，溫熱的掌心給了楊侑然莫名的安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