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昭里等他的那些日?子里，他是否也?曾這樣?難過呢？

    燕眠初說不出話?了?，輕輕攔過于昭的背摸了?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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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昭是個十分能隱忍的人。

    不受重視時他可以將一切都?忽略過去，但發(fā)覺有人在關(guān)懷自?己的那一刻……幾乎所有的潛藏多年的情緒都?涌了?上來。

    他努力地平復(fù)了?下?自?己的呼吸，說出的第一句話?卻仍舊是道歉：“對?不起，弄臟了?您的衣服。”

    燕眠初搖了?搖頭：“你怎么樣?？”

    于昭深吸口氣：“沒關(guān)系了?，對?不起?！?/br>
    他慢慢地松開燕眠初的袖子，猶猶豫豫的動作昭示出他心中有多么不舍，于昭將銅錢還給燕眠初，但他面前的人卻并沒有接過。

    “怎么突然就哭了?？”燕先生的語氣十分溫柔。

    讓人不自?覺地就跟著他冷靜了?下?來。

    于昭揉了?揉眼?睛，像是在開玩笑：“我夢到過這樣?的銅錢……夢到過很?多很?多次，或許上輩子我見過您也?說不定呢？”

    ——不止是上輩子吧。

    “只是夢到過嗎？”燕眠初又問他。

    “嗯？”于昭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

    燕眠初用了?一會?兒才?終于確定這一世的于昭根本就沒在現(xiàn)實中見過這枚銅錢，但理論上他應(yīng)該是帶著的……他沒思?考太久，轉(zhuǎn)而就聯(lián)想到了?于昭的身份。

    會?不會?是于弘遠當(dāng)初買賣孩子時出現(xiàn)了?什么差錯？

    名義上于昭是從別人家里抱來的，但實際上他卻是被于弘遠花錢從別人手里買來的孩子。

    是被拐賣的孩子還是直接從于昭的親生父母手中買來的暫且還不清楚，燕眠初已經(jīng)在試圖查這件事了?，不過他前二十年一直在醫(yī)院里沒有什么能動用的人脈，這種事情又不好驚動燕家，只能靠他自?己私下?里一點點搜索著蛛絲馬跡，加上時隔太多年許多東西都?物是人非，這件事的調(diào)查進?度目前并不算非常理想。

    他也?曾試探過系統(tǒng)，于昭的身邊肯定是有伴生的銅錢的，只是卻不知道到底是留在了?于昭的親生父母那里還是落在了?于弘遠夫妻甚至是于衡的手里，燕眠初想直接用系統(tǒng)的搜索功能對?全國范圍進?行一場大的搜索，但系統(tǒng)卻破天荒地拒絕了?他的請求——這項功能需要消耗的靈力數(shù)量實在是太大了?，以燕眠初現(xiàn)在的身體一旦開啟搜索最好的下?場是直接回到醫(yī)院再躺上幾年。

    幾年都?是好理的，搞不好躺上十幾年都?未必能恢復(fù)到現(xiàn)在的狀況。

    他拍了?拍于昭的頭：“或許我們過去真的見過也?說不定。”

    “但這不是現(xiàn)在的你要關(guān)心的，高三的于同學(xué)，馬上就一點了?，你真的不復(fù)習(xí)嗎？”

    于昭頓時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他試圖將餐桌上的食物殘留打包丟掉，卻毫不留情地被柔柔弱弱的燕先生給推了?出去，燕先生再怎么說也?沒生活殘廢到連個打包盒都?不會?扔，于昭只能回到書房中打開了?自?己的書包。

    “對?了?，你的衣服剛剛弄臟了?，要不要去換身衣服？我衣柜里的衣服你隨便穿?！?/br>
    弄臟了?……為什么會?弄臟？還不是他哭的。

    于昭的臉色發(fā)紅，這一天他臉紅的次數(shù)比半輩子加起來都?多，在燕先生的面前他總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格外?擔(dān)心燕先生會?對?這樣?的自?己產(chǎn)生負面的情緒。

    “不用麻煩您，我?guī)Я?衣服了??！彼麑姓郫B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取了?出來。

    經(jīng)過了?一上午的折騰，疊好的衣物已經(jīng)有些變形了?。

    于是他看著燕先生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微妙了?起來。

    于昭甚至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了?！哪個正經(jīng)孩子去圖書館會?帶換洗衣物的?。。?！

    他簡直想穿越回幾個小時前阻止自?己了?！

    燕眠初越看越覺得好笑，看他情緒恢復(fù)正常也?不再多說了?，倒是自?己去沖了?個澡將書房留給于昭自?己。

    于昭借了?另一個屋子飛速換好了?衣物，換下?來的那身被他塞進?了?書包里準(zhǔn)備晚上帶回家洗，他回到書房時燕先生還沒回來，偌大的一張桌子放下?他那厚實的壓得死人的復(fù)習(xí)資料還有極大的空余。

    他翻開卷子深吸口氣，垂頭潛心做了?起來。

    于昭學(xué)習(xí)時會?格外?專注，燕眠初幾次途徑書房都?沒能吸引來他的注意力，他煮了?杯酸梅湯放在于昭的手邊，走出門時卻聽到于昭的手機響了?起來。

    燕眠初無意竊聽他的電話?內(nèi)容，轉(zhuǎn)身抬手就要帶上書房的門，卻看見于昭的臉色在見到來電名字時驟然冷凝了?下?來，說話?的聲音都?格外?冰冷沒有一點感情。

    他悶悶地應(yīng)了?對?面幾聲，隨即面無表情地放下?手機。

    燕眠初終于忍不住開口：“怎么了?嗎？”

    他靠在書房大門正對?著的走廊墻壁上，抱著胳膊有些擔(dān)憂地盯著他看。

    于昭心里一跳，像是驀地想到了?什么。

    他語氣有些委屈又有些悲傷：“于先生讓我馬上回家。”

    隨即他又補充了?句：“現(xiàn)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