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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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岳的身子骨倒底是差了些,一晚咳到天亮,小淘便也照顧到天亮,天微明時分,兩人才沉沉睡去。 到醒來的是候,天已大亮。氣溫漸漸的燥熱。 小淘便先起身,看到侯岳還在睡,便小心的掂著腳步,怕吵醒了他。 剛一出門,小淘便聽見孝寶正在同夜歌說話。 “爹娘還沒起床吧?”侯孝寶問。 “沒呢,昨晚,爹咳了一晚,娘也照顧了一晚,天亮才睡下,應(yīng)該不能再睡一會兒?!币垢璧脑捓锿钢鴑ongnong的擔心。 “嗯,小心點,別打擾他們,我先走了啊?!焙钚毜馈?/br> “你去哪里?”夜歌問。 “咱家的家財全都充沒了,僅有的一些銀錢,前些日子我為了打聽爹的情況,也花光,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吃喝都是要用錢的,昨天我謀了個差事,給棋社當棋手,每天有二十個錢,而每下一盤棋根據(jù)賭注另有抽成,今天我就要去棋社上工?!焙钚毜?。 “怎么一天才二十個錢?這不是訛人嗎,你當初,他們千求萬求的,許下一盤棋十兩銀的高酬?!币垢铓饧钡牡?。 “這時候跟當初怎么比啊,以前我是皇上親封的國手,而今我是朝廷受牽連的犯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能找到事都已經(jīng)不錯了,工錢也是跟一般的棋手一樣的,一天二十幾個錢不算少了,如今物價便宜,四,五個錢就能買斗米了,再加上下棋還有抽成,算下來,一個月不出意外的話,能維持一家的生計了?!焙钚毜馈?/br> “嗯,那你小心點。”夜歌叮囑道。 “我知道,家里你就受累點,爹娘身體都不太好,你要小心照顧,該請醫(yī)問藥就請醫(yī)問藥,錢的事我來cao心,只是辛苦你了?!焙钚毜?。 “我沒事,錢真不夠用,我身上還有兩樣首飾呢,可以當了?!币垢璧?。 “胡鬧,我說了錢我來cao心,你那首飾是你娘留給你的唯一念想了,怎么都不能當?shù)模昧?,不說了,我得趕快走了,要不然,遲了不好,你在家仔細些?!焙钚氂侄谥?/br> “我知道的?!币垢钁?yīng)道。 隨后,小淘聽到一陣腳步聲,再接著就是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 “唉,以前,自己辛苦,我倒不覺得,可如今見孝寶這般,我這心里倒是有些難過?!鄙砗?,響起了侯岳的聲音,侯岳不知什么時候起來了。 小淘連忙回頭,轉(zhuǎn)身扶著侯岳:“你怎么起來了,你昨晚咳了一夜呢,怎么不多睡會兒?”小淘有些嗔怪的道。 “家里碰上這種事情,哪睡得著啊,不就是一點感冒嗎?沒啥,挺挺就過去了?!焙钤勒f著,又接著道:“咱兒子不容易,這家計不能都落到他一人的肩上,我想著,你等會兒,給我縫個幌子,我把以前干過的寫字測字攤擺了,雖說我如今不比過去了,但怎么著,那點字還能賣幾個錢,再給人測個字,算個卦的,這些年來,我跟二叔,以及孫大牛,還有王績那小子,這方面學(xué)了不少,比起當初僅靠嘴上兩張皮,如今可是靠譜多了。”侯岳笑著道。 “那行,真擺起來了,我每天中午給你送飯?!毙√孕χ?,在柳城那會兒,就是這般。 吃過早飯,小淘讓平兒找一塊布來。 “奶奶,這塊布行嗎?”平兒找了一塊長條形褐色的布。 小淘看了看,點點頭道:“行,拿過來吧,再把針線盒拿來?!?/br> “哦。”平兒點頭,又到屋里拿了針錢盒。把東西拿到小淘面前,然后在小淘身邊坐下。 “奶奶,你要這東西干什么呀?”平兒疑惑的問。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毙√哉f著,回屋找了一聲老黃的汗巾,然后把汗巾剪成四個字——鐵口直斷。最后把這四個字縫在那塊褐色的長條布上。 “這不是一般算命測字的人用的招牌嗎,奶奶你縫這東西是要給誰用???”平兒更加疑惑了。 “自然是給你爺爺用啊,你不知道啊,這可是你爺爺當初的老本行呢,當初隋末大亂,你爺爺和奶奶還在柳城,當時啊,又是王世充,又是魏刀兒的,柳城亂的不得了,咱家的家財也全叫人給圈走了,又縫柳城大旱,奶奶我天天跟著城里各家的娘子們?nèi)タ旄傻暮永镎乙安撕湍圉q,有時運氣好,還能抓到魚,而你爺爺呢,就擺個字攤,代人寫信,或是測字算命呢?!毙√赃吇貞涍叺?。 “真的?。繘]想到爺爺還干過測字算命的事,那爺爺算的準嗎?”平兒好奇的問,一邊靜兒和小冬瓜小西瓜也都圍了過來。 “算的當然準啊,你爺爺鐵口直斷可不是亂封的,當時柳城有一戶人家,他家的娘子正好懷孕著快要生了,他就在你爺爺攤前算算,想問問,倒底是生男生女,他問你爺爺:‘這回,我家娘子會不會生個兒子呀?’”小淘說到這里就停了。 一邊的小冬瓜急了,連忙問道:“那我爺爺是怎么回的?。俊?/br> 看著孩子們都一臉的急切,小淘才道:“當時,你們爺爺很是莫測高深的,只是送給那漢子一個字‘好’。” “這好字是什么意思啊,爺爺沒說是生男生女???”小西瓜不解的道。 “是啊,那個漢子跟小西瓜一樣不解,不過,‘好’總比‘不好’好,那漢子倒也沒什么不滿意,就回家了。結(jié)果,第二天,他家的娘子生了,是個雙胞胎,正好是一男一女,合起來豈不正是個‘好’字?!毙√院Φ馈?/br> “爺爺算的真準?!睅讉€小的都驚嘆道,唯有小淘肚子里暗笑,當時,侯岳回來說,這時代又沒有b超,他哪知道生男生女啊,送個好字是蒙混過關(guān),反正怎么解釋都能沾點邊,沒想到卻是一對雙胞胎,倒成了好字的正解了。 侯岳奮好了筆墨紙張過來,聽小淘說這些,倒不由的也想起了過去。 看到小淘已經(jīng)縫好了幌子,便道:“這樣吧,說到就馬上行動,我出去到街口上看看,找個地方擺攤子?!?/br> “好,小心點?!毙√缘馈H缓箝_了門,送侯岳出門。 沒想,剛出門,就看到不遠的段氏的家門口,一片吵鬧。 侯岳和小淘連忙過去,才知道原來是京兆府衙門來收屋子了。 “你們這是干什么?”侯岳連忙撥了人群上前,雖說侯家此刻落魄了,但多年的官威之下,侯岳雖著青袍,但氣勢卻不讓人小覷。 那領(lǐng)頭之人見侯岳這等氣勢,先是一怯,后又一拍額頭,不對啊,眼前這戶人家是謀反案的家屬,他怕什么,于是便挺胸上前道:“你是誰,少管閑事,他家房子快到期了,再說了,咱們衙門的房子,哪里能租給犯婦住,莫要不識好歹,趕快滾了?!蹦穷I(lǐng)頭這人很是囂張的道。 “那我也姓侯,也是連坐之內(nèi),你是不是也要將我們趕走啊?!焙钤览淅涞牡?。 “什么?還有姓侯的住在這里,報上名來,住在哪一戶?!蹦侨撕莺莸牡?。 “侯岳,87號戶?!焙钤赖Φ目粗穷I(lǐng)頭之人。 “給我查。”那人回頭對一邊手下的差役道。 那下人拿了手上的冊子一陣猛查,等查到87號戶的時候,那額頭就冒出汗了,嘴巴張了又張,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查清楚了沒?”那領(lǐng)頭之人皺著眉頭道,另外一邊一個差役道:“叫我看也沒什么查頭,他即然都承認了,那一并趕了就是?!?/br> “不能趕?!边@時,拿著冊子的差役終于發(fā)聲了,拿著冊子湊到那領(lǐng)頭之人面前,指著87戶那一行對那領(lǐng)頭之人道:“這戶屋子是太子親自來租的?!?/br> 這領(lǐng)頭之人叫于頌文,他是于家老大于天德同錢可素的兒子,于家雖不是官宦世家,但卻是戶吏世家,京中各衙門的辦事小吏有好多都是出自于家。 這于頌文雖然囂張,但做為胥吏,眼色這一點是必不可少的,他一看是太子租的屋子,那心里就咯噔一下,眼前的睛形很明了,太子都租屋子給連坐的犯人住,那他一個小小的田戶曹小吏,難道還能趕人不成。 想到這里,那于頌文那臉色便陰晴不定起來,最后,一咬牙,一揮手:“回去了?!?/br> 還有其他幾個小吏仍莫名其妙,怎么來勢洶洶,這一會兒就萎了。 “慢著,屋子我們退?!本驮谶@時,鵝兒扶著段氏出來。 于頌文立時有一種騎虎難下之感,只得看了看侯岳一眼。 小淘也上前扶著段氏道:“老夫人,這屋子你住著就是,我就不信,這天下難道就真沒說理的地方了嗎? 段氏搖了搖頭:“謝謝你們,只是我們早些天,就打算走了,秀兒的棺木停在義莊,我們要帶著青哥送秀兒還鄉(xiāng)了?!?/br> “老夫人,此去并州,天遙路遠,青哥還小啊。”侯岳在一邊勸道。 “落葉歸根,身死還鄉(xiāng),再難,我們也要起程。”老夫人道。 “侯三爺放心,老仆一路伴隨,定會照顧好老夫人和小公子的?!焙钚愀粋€多年看門的老仆正叫了馬車回來。 “那怎么著也別這么急啊,我們兩家吃個飯,也好為老夫人送行。”小淘在邊上道。 “不需如此,老婦就此別過,珍重?!蹦嵌问险f著,就牽著青哥,在鵝兒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見此情形,侯岳夫妻也知段老夫人去意已決,小淘將一對耳環(huán)及頭上的一支簪子拿了下來,塞到正要上馬車的鵝兒手里。 “夫人,如何使得。”鵝兒推拒,她心里知道,三爺和三夫人日子也不好過。 “拿著,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用得著的?!毙√詧詻Q的道。 鵝兒推拒不得,只得收下。 馬車漸行漸選。 “好了,你回去吧,我去街口看看?!焙钤赖?/br> “嗯……”小淘點頭。(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