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談花論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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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嗣儀走了,帶走的還有上官家的兩位姑娘和上官伶俐那個誰見了都要頭大的精靈鬼,上官家忽然之間不僅僅是安靜,而是沉悶起來了,唯一熱鬧的只有有偶院。 “這里,還有這里都要種滿了!”香雪喳喳呼呼的叫著,指揮著一干五大三粗的下人沿著有偶院的院墻,種了一溜的曇花,地點(diǎn)都是晏宓兒之前就劃好的。 “宓兒,你就這么喜歡曇花?”上官玨和晏宓兒站在三樓書房的床前,整個前院的情形一目了然,他對晏宓兒的喜好頗有些好奇。 “嗯~所有的花,我最喜歡的便是曇花,其他的都要靠邊!”晏宓兒微微偏著頭,很是快樂的回了一句,有些嬌俏可愛,自然的道:“夫君喜歡嗎?” “要我說實(shí)話嗎?”上官玨忽然來了興致,一般而言,他會很配合的說一聲“還好”,但現(xiàn)在他面對的是他的妻子,如果沒有意外,將要一生陪伴他的那個人,他很想看看,她發(fā)現(xiàn)自己與她有了不同的意見之后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原來夫君不喜歡曇花?!标体祪弘y掩失望,不過很快就振作起來,笑意盈盈的問:“那么,夫君有喜歡的花嗎?” “為什么這么問?”上官玨失笑,故意戲謔道:“難道宓兒認(rèn)為除了曇花就沒有別的花值得喜愛了嗎?” “那倒沒有!春蘭秋菊各勝一籌,每一種花都有它獨(dú)特的吸引人的地方,各花入各眼,各有所愛而已。只是,宓兒很好奇,夫君這樣俊秀的人物,會不會只喜歡藍(lán)天白云的悠然,而不見繁花似錦的熱鬧呢?”晏宓兒頗有些促狹的道。 呃?上官玨微微一怔,而后明白了晏宓兒話里的意思,笑道:“難道宓兒認(rèn)為為夫是那種眼睛長在腦門上的人,只能看天不成?” “夫君怎么能這么理解呢?”晏宓兒滿眼的笑意,臉上卻故作委屈的道:“宓兒的意思是夫君志向高遠(yuǎn),心胸廣闊,可容天空萬物而已!” “真的?”上官玨看到小妻子眼中幾乎要溢出來的笑意,哪里還不知道她在?;?,不過他很愿意看到這樣的宓兒,雖然沒有那人的狡黠放縱,卻也不是那種死板不知情趣的人,尤其是她軟軟的嗓音,很讓人受用。 “當(dāng)然是真的!”晏宓兒很認(rèn)真的點(diǎn)頭,道:“如果宓兒說假話騙夫君是小狗!” “宓兒,你是在說我騙了我你是小狗還是騙我是小狗?”上官玨故意咬牙切齒,一副猙獰的逼供的樣子。 “夫君這是什么話???”晏宓兒瞪大了眼睛,滿臉的無辜,腳下悄悄的往門邊靠,在上官玨好笑的眼光中終于到了門口,臉上展現(xiàn)一個甜美之極的笑容道:“當(dāng)然夫君是小狗啦!” 說完轉(zhuǎn)身就逃,然后毫不意外的撞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頭頂上傳來上官玨故意參雜了磨牙的聲音道:“宓兒這是想去那兒???” 晏宓兒偎在上官玨懷中,抬頭已經(jīng)遍布紅暈的臉,自己也覺得有些燒得厲害,但還是盡量保持平靜,笑問道:“宓兒不是在向夫君投懷送抱么?” 看著懷中絕美的臉上那故作平靜的模樣,那眼看就要著火的臉頰,還有眼中替代了笑意的羞澀,上官玨忍不住的低頭,在她臉上輕輕地一吻,那炙熱的溫度,讓上官玨怦然心動,但是小妻子那倍受驚嚇的眼神,還有連頸子都通紅的反應(yīng),也讓他心生憐愛,她還沒有適應(yīng)兩人的關(guān)系,也還沒有做好更親密的準(zhǔn)備…… “下一次,就是這里了!”上官玨用手點(diǎn)了一下她的唇,聲音有些低啞,抱在懷中,她才知道晏宓兒有多么的柔軟,身上傳來若有若無的、清淡而誘惑的陌生香味讓他舍不得將她放開。 晏宓兒覺得自己定然連腳趾都是紅的,整個人燥熱無比,雖然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喜歡上了他,可是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他之前可沒有什么親密的舉動啊——她很自動的將洞房之夜,趁著上官玨醉倒不省人事,而她占便宜的事情給刪除了。 不是她偷吃不認(rèn)賬,而是……不省人事,就算是掐都掐不醒的模樣和就這樣清醒的、主動的抱著自己,還說頗具挑逗性的話的德行,怎么能夠一樣?又怎么能夠混為一談呢? 雖然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是自己有意為之的,可是,就算是知道,也不能阻止那根本無法抑制也沒有必要抑制的羞澀占據(jù)她的身心啊! “宓兒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喜歡曇花嗎?”上官玨轉(zhuǎn)移話題,他還很懷疑,他要是繼續(xù)下去的話,他的小妻子不是羞澀的找個地方鉆進(jìn)去,就是渾身發(fā)燙得著了火,不管是那一個,似乎都不好,還是讓不要逼進(jìn)了。 “夫君能放開宓兒嗎?”晏宓兒聲音也有些黯啞,那種帶著陌生的情 欲的語調(diào)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怎么會這么容易被撩撥,不行,不能這樣,一定要找個辦法克服這個問題。 上官玨微微一笑,讓她順利的從懷里逃脫,但卻牽著她的手,回到窗前,道:“這些曇花都很茁壯,估計(jì)今年就能夠開花,到時候滿院的曇花,定然別有一番風(fēng)味!” “我第一次見到曇花,知道了它的特性之后就深深的喜歡上了它!夫君不覺得曇花有一種所有花都沒有的含蓄和獨(dú)特的張揚(yáng)嗎?”晏宓兒娓娓道來。 “什么特性?孤芳自賞?”上官玨雖然知道曇花,也知道這種只在夜晚開放的花確實(shí)很獨(dú)特,但實(shí)在是沒有什么研究,十二月花會可沒有曇花的份。 “孤芳自賞的那是梅花!”晏宓兒嬌嗔的白了一眼,一點(diǎn)都不賢淑,卻無比可愛,道:“萬物凋落的時候,梅花獨(dú)占枝頭,有人說它傲雪盛開那是一身傲骨,我可看起來不過是嘩眾取寵而已!它的形色不如桃李艷麗,更不用說絕艷的海棠了,香馨淡雅遜于蘭芷,濃郁比不上月桂,如果不是選在寒冬綻放的花,它根本就會泯然眾人無人識。這般造作,難道不是故意地標(biāo)新立異,嘩眾取寵?” 還有這樣的說法?上官玨啞然,人人都道梅花清肌傲骨、孤高傲岸,更認(rèn)為君子當(dāng)如梅,潔身自好,怎么在她眼中卻是如此的不堪呢?偏偏聽起來也挺有道理。 “那宓兒覺得曇花是什么樣的特性呢?”上官玨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妻子也是個有主見的,不像外表的那么柔軟,雖然也知道她有著與外表不一樣的堅(jiān)強(qiáng),但還是意外了。 “它很含蓄,它在萬籟寂靜的夜晚綻放,不是想嘩眾取寵,而是它知道那個時候萬物都已經(jīng)沉睡,它是開放給自己欣賞的,可是它又是那么的自信和張揚(yáng),它花朵碩大,花瓣晶瑩剔透,香馨若遠(yuǎn)若近,似有似無。好花還需賞花人,它敢選擇在那種時候開放,何嘗不是因?yàn)樗孕牛嘈乓运慕^美身姿,就算是在夜晚,也會有人為了一睹它的芳容而等待,它只會給獨(dú)具慧眼的人欣賞!”晏宓兒略帶驕傲的道。 她是在說自己嗎?上官玨有些懷疑,女人都喜歡以花喻人喻己,不過……上官玨咂摸了一下,她還真是有些曇花的特性,有的時候很含蓄,可有的時候卻又那么張揚(yáng)。 “如果以話喻人,宓兒你認(rèn)為你會是什么花?”上官玨很順口的問了出來。 晏宓兒微微一怔,笑得有些苦澀,道:“宓兒不自知!不過,母親曾經(jīng)說過,她是盛世的牡丹,希望宓兒不是!” “牡丹不好嗎?”上官玨看到了她的苦澀,故意逗她道:“牡丹國色天香,是百花之王,哪里有人會不喜歡呢?” “夫君,除了盛開的時候,你會看牡丹花嗎?”晏宓兒略帶了些蕭瑟的問。 上官玨微微一愣,不開花的時候誰會看??? “可是,在蘭花不開花的時候,有人贊譽(yù)它的葉,竹從筍始就有人關(guān)注它的成長,梅在沒有花的時候,還有它的風(fēng)骨,而牡丹呢?盛開的時候萬人圍觀贊譽(yù),凋零的時候又有幾人能夠惋惜?”晏宓兒嘆息著。 “咦,那銀灰色的東西是什么?”上官玨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多愁善感是女人的習(xí)慣,不同的是發(fā)作的頻率和持續(xù)的時間,剛好看到有下人拉來一車奇怪的東西,銀灰色,像是某種植物的根須,但不見任何的枝葉,上官玨從來就沒有見過那是什么東西。 晏宓兒知道他是在轉(zhuǎn)移話題,但是多愁善感也不是她的長項(xiàng),順著看過去,驚喜道:“沒想到謹(jǐn)叔真的找到了這個東西,真是太難得了!” “那是什么?”上官玨忍不住的貪戀晏宓兒那因?yàn)橄矏偠l(fā)亮的臉。 “松蘿鳳梨!”晏宓兒喜不自禁的道:“夫君,宓兒不是想在屋檐下掛上藤蔓類的花草,等長大了,自然就垂下一層綠色的蔓簾,既清爽又美麗,可是養(yǎng)護(hù)起來極為麻煩。宓兒也是在一本雜書上看到有一種極為奇特的植物,就是這種名為松蘿鳳梨的東西,栽培和養(yǎng)護(hù)都極為簡單,沒想到謹(jǐn)叔居然真的找到了!” “松蘿鳳梨?”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是?。 标体祪盒︳|如花,要是將這種東西按照預(yù)想的種好,不管是什么人,只要靠近,自然要發(fā)出聲響,也就不用擔(dān)心來人的功夫太高,無法察覺了。 “夫君見過沒有根,不用土壤的花草嗎?”晏宓兒有些賣弄的道:“這松蘿鳳梨就是,它被還有一個名字叫空氣鳳梨,只要給它一個攀附的地方,又充足的陽光雨露,它就可以長得很好很快,它甚至還會開花呢!” 不用土壤就能栽種的東西?上官玨頭一次覺得自己也不過是孤陋寡聞的人,他那里知道,晏宓兒也是與香雪找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這種東西的,而上官謹(jǐn)更是多方周折才打聽到這東西的存在,也算是向晏宓兒表達(dá)謝意。 “如果書上說的沒錯的話,只要十多天,我這小樓定然有一簾銀灰色的松蘿鳳梨,到時候夫君可不要眼饞哦!”晏宓兒心情很好。 “大少爺,老夫人有請!”門口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上官玨即將出口的話語,他微微一皺眉,奶奶?平白無故的,她讓人來叫自己做什么? “老夫人有什么事情找我?”看著晏宓兒微微有些黯淡的眼神,上官玨有些不悅,上官家?guī)缀跛腥硕贾?,他正在與晏宓兒培養(yǎng)感情,她是不是故意派人打擾。 “是黃姑娘、玉姑娘和史姑娘已經(jīng)遷回府中,三位姑娘已經(jīng)月余沒有見到大少爺,十分掛念,請大少爺過去與三位姑娘相見?!?/br> 真是欺人太甚!不但將那三個女人擅自接回府,還來自己這里截人!晏宓兒怒極,看來她們之間是不能和睦相處了,好吧,你要戰(zhàn)我便戰(zhàn),看誰笑到最后! “夫君,老夫人有命,你就過去吧!”晏宓兒心頭心思百轉(zhuǎn),這臉上卻是滿臉的微笑,沒有之前的狡黠可人,也沒有淡淡的自豪,只是不含任何情緒的微笑,眼神乍看平靜,可眼底卻是深深的無助和傷痛。 “那不重要,我還是陪你看他們怎么種這個松蘿鳳梨!”上官玨心疼晏宓兒眼底深藏的傷痛。 “那不好!有客人,又是你的故友,你不過去那是失禮,老夫人特意讓人請你過去,不去那是不孝,宓兒可不愿意夫君為了陪我,被人指責(zé)!”晏宓兒笑道,然后故作輕松的道:“更何況,宓兒還想等松蘿鳳梨種好了,讓夫君能夠大吃一驚呢!” 深深的看了晏宓兒一眼,她的故作頑皮讓上官玨更是心疼,但想想拓拔素月的脾性,要是自己真的不出現(xiàn),還不知道她會怎樣不顧體面,不管后果的鬧呢!(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