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下到一層，邢湛情緒始終低迷，二人較勁似的一聲不吭。

    石羚剛要道別，轉(zhuǎn)眸瞥見他面色僵硬。

    “怎么了？”

    邢湛扶了把眼鏡，舉起手機屏幕給她看。

    是條關于熠星的新聞報道，最左邊放了個人物剪影，十分眼熟。

    石羚眉心微跳，連忙點開微博。熱搜第一是個人名，梁安娜，中美混血運動員，去年剛拿到冬奧會自由式滑雪的冠軍，國民度很高。

    她轉(zhuǎn)發(fā)了條熠星拖欠薪資的微博，帶著個鄙視的表情。

    趕上雙減敏感時期，評論區(qū)大贊她身在曹營心在漢，熱度不斷攀升。

    難道這就是向奎說的貴人？

    “和你有沒有關系？”邢湛問。

    石羚眼觀鼻鼻觀心：“沒有。”

    凝滯片刻，邢湛似乎不再懷疑，“也不是壞事?！彼泳o袖口，“走吧，我送你?！?/br>
    “不用了，不順道的?！?/br>
    他下巴一點，轉(zhuǎn)身要走。

    “邢湛?！笔缃凶∷?，“別太為難自己，萬事還有我……和林老師?！睜柡竺嗣羌猓蟛搅餍堑仉x開。

    邢湛怔忪。

    ***

    等車間隙，驟然插進來通微信電話。盯著屏幕上的靳燃二字，石羚挑了挑眼梢，摁下接聽鍵。

    耳畔先遞來陣令人酥麻的哼笑聲：“熱搜不會是你干的吧？”

    “嗯?！?/br>
    “能耐啊?！?/br>
    “那是?！?/br>
    “來找我?！蹦穷^又是窸窸窣窣，“茂名公館?！?/br>
    石羚想了想：“有事？”

    “你來了不就知道?！?/br>
    說完便“嘟”一聲斷了線。

    她咂舌，只好低頭修改打車軟件的目的地。

    茂名公館是濱海的老派豪宅，建筑四周被艷麗的彩旗和飄帶包裹。

    從大門進來，是塊開拓的草坪。外圍停了兩叁輛蓮花，橙黃色那部車身印了ISFP四個字母，模樣sao包。

    按照地址走到13號，只聽其內(nèi)談天聲不絕。

    石羚撳響門鈴。

    不過半晌，有人來開門。程絮抬眸，不禁一愣，咬唇說：“怎么是你？”

    “程小姐。”

    靳燃拎了只高腳杯，從玄關探頭看：“來了？進來吧。”

    石羚聳聳肩，視線下垂，落到程絮的胳膊上。她方才回神，讓出位置。

    客廳笑語陣陣，兩支香檳相撞，激蕩出厚厚的酒沫，到處飛濺。

    “我道咱們靳處長等誰呢，原來是石小姐?！备咄ド觏搜蹃砣?，滿臉促狹。

    杯口磕到酒瓶，聲音清脆，靳燃笑罵：“滾吧，這不是湊人嘛，叁缺一?！?/br>
    湊人？

    石羚打量眾人，手指一一數(shù)過，直到瞥向沙發(fā)另一邊陌生的男人身上：“你不識數(shù)？”

    “麻將我不會。”程絮落座，重新捧起茶杯，嘴角含笑，“你們玩?！?/br>
    高庭申亦笑了嗓，言辭熱絡：“介紹下，這位你還沒見過，陸南占?！?/br>
    后者順勢點了點頭，眼神探究。

    “石羚，石律師?！苯祭_座椅，示意她坐下。

    她趁機仰頭耳語：“搞什么？你叫我來就打麻將？”

    “不然呢。”靳燃挑眉。

    見二人姿態(tài)狎昵，程絮面色沉了沉。

    “得，人都齊了，也別耽誤工夫，整起來唄。”將煙蒂掐進煙灰缸，高庭申一拍手，張羅起麻將。

    洗牌、搬莊cao作熟練。

    靳燃坐到她對面，甩出張二筒：“我聽說滴水湖那邊的別墅群違規(guī)？”

    陸南占聽言心煩乍起：“提起這茬就煩，前幾年投的項目了，哪知道政策會突然暴雷。本來也沒多少銀子，但我老頭整天嘮叨，耳朵都要起繭了?！?/br>
    “南風?！备咄ド陣K了聲，拇指摸了摸新牌，“要我說現(xiàn)在這風口，你就該老實點?！?/br>
    ————

    來晚了，加班加班，無止境的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