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倒吸了口氣，可古亙被手上的血激怒，絲毫不在乎對面的人是誰，便要拔劍砍去。

    燕秋終于反應(yīng)過來，迅速將手中熱茶灑向他要踏過來的路，眉目陰沉：

    “古亙，你是腦子砸壞了吧？”

    他沒好氣地瞥了眼一旁故作高深的衛(wèi)淮，再向底下的古亙冷嘲，居高臨下地一字一句道：“衛(wèi)世子，你也敢殺？”

    楚亦眸底倏忽一亮，她不動聲色觀察著動向，目光也放在了燕秋身上。

    縱然身旁的另外一人姿色更好，可即便貌比潘安，也無法與權(quán)勢比擬。

    終于有幾個紈绔上來同古亙竊竊私語，正當(dāng)燕秋以為事情解決時，卻見早已怒上心頭的古亙，猛然回頭將劍指向雪地的楚亦。

    “殺不了衛(wèi)世子，那我殺一個女使行了吧？”

    陰惻惻的聲音讓她如墜冰窟，楚亦絕望地抬眸，卻在那一霎撞見衛(wèi)淮與她對視。

    是那么復(fù)雜，又飽含愛恨的目光。

    可對楚亦而言，這些豈會比生死重要？

    楚亦踉蹌起身，卻一把被身后的古亙抓住衣物，重重拽倒在地。

    那劍就這樣向她劈來。

    速度之快，楚亦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只能坐著等劍身劈來。

    她嚇得閉上雙眼，將手臂徒勞無功地擋在面前，企圖減緩利刃奪去她性命的機會。

    寒光一現(xiàn)，劍聲瑯瑯。

    遲遲未到的痛苦讓楚亦睜開眼，便看見古亙的劍已經(jīng)被衛(wèi)淮輕易挑開，直直插入雪地三尺。

    眾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見衛(wèi)淮的劍早已抵上他脖頸。

    “古亙?！毙l(wèi)淮終于開口。

    他悄悄用余光望了眼驚魂未定的楚亦，確保無大礙后，瞥向古亙的目光一凜，宛若寒星。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幾乎無人察覺他的目光短暫泄留過在楚亦身上。

    “楚府大喜日子，你非要讓今日見血光？”衛(wèi)淮一邊說著，手中緊握劍柄的力道也緩緩加重，劍刃緊貼古亙的薄頸，仿佛是下一秒便能見血珠沁出。

    古亙不甘地還要羞辱她，卻感覺到脖頸的逼迫越來越近，只好屈辱地抿唇，死死盯著衛(wèi)淮。

    直到身旁圍觀的人審時度勢地將他扯走，一場鬧劇終于停下。

    逆著光的少年佇立身前，目光冷然。

    “謝…謝謝。”

    差點性命不保的楚亦終于反應(yīng)過來，可她剛開口道謝完，便見衛(wèi)淮轉(zhuǎn)身離開，仿佛救她的事情于他而言，根本不足掛齒。

    楚亦望向他的背影還沒有回過神，便聽見身旁傳來一道聲音：“姑娘，沒事吧？”

    她抬眉看去，是剛剛出手相助的燕秋。

    燕秋將她扶起，替她輕拂身上的雪。

    燕秋順勢仔細打量著楚亦，白皙的膚色幾乎和雪融為一體，弱不禁風(fēng)的身軀，仿佛下一瞬便要被風(fēng)刮走。

    “謝謝衛(wèi)世子。”楚亦誤以為燕秋便是衛(wèi)淮，說話的聲音也特意輕柔溫婉幾分。

    燕秋剛想開口解釋，卻無意瞥見衛(wèi)淮頓住的腳步，他頓時玩心大發(fā)，對上衛(wèi)淮冷峻的神情似笑非笑。

    “客氣了，我衛(wèi)淮向來不愿意看見有姑娘被欺負?！彼呗曊{(diào)，朝衛(wèi)淮道：“是不是啊，燕秋？”

    他將手上拿著的華氅披在楚亦身上，無視衛(wèi)淮想殺人的眼神，按住她想解開華氅的手，溫聲道：“穿著吧，日后有機會遇見本世子再還。”

    眼見衛(wèi)淮面色鐵青，他趕緊過去將衛(wèi)淮拉開。

    只是一路走時還回頭朝楚亦笑，被衛(wèi)淮踩了一腳，才終于專心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