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bào)到Time!
左崇真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耳邊響起來上課鈴。 準(zhǔn)確來說是開學(xué)前一日的報(bào)道鈴。 “走吧,”沒等左崇真開口,莊朝闕拉著她的手,兩人往教學(xué)樓飛奔,他的話飄進(jìn)風(fēng)里,“你答應(yīng)了!” “我還沒港我答應(yīng)咯!”左崇真反駁他,腳步卻不由自主跟著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莊朝闕回頭沖她笑,笑容張揚(yáng)肆意,稚氣的臉帶著朝陽一樣的氣魄:“那就現(xiàn)在答應(yīng)!” 他手還沒放開,兩個人飛馳在校園里,四周是呼啦啦的風(fēng)聲,左崇真耳邊又傳來他的聲音。 “我闊以一輩子聽你說長沙話的?!?/br> 左崇真生出極為真心的憂郁,她漂亮的小臉蹙眉:“哥哥,我們哪有一輩子呢,你過一年就要回你屋里了?!?/br> 莊朝闕根本沒有這種憂慮,他笑了笑一下說:“你是我屋里meimei,我們克哪里,對方都跟到啊。” 為什么成了莊朝闕家里meimei?左崇真歪歪腦袋,長長細(xì)細(xì)的睫毛垂下來,好像是這樣,但好像也不完全是。 但莊朝闕說得特別自信,說出一種天地合的氣魄,他真有一腔萬物生的豪魂。 左崇真若有所思。 兩人已經(jīng)跑回小學(xué)樓附近了,接引的老師看到兩個小豆丁,舉著年紀(jì)牌子沖他們打招呼。 左崇真下意識拉了拉莊朝闕的手,莊朝闕帶著她跑到老師面前。 “老師好?!币姷嚼蠋?,兩個小朋友又安分守拙地乖乖聽話了。 老師看到兩個落單的低年級孩子,軟下聲線說:“小朋友不可以到處亂跑哦,來,容老師帶你們?nèi)サ怯?。?/br> “對不起容老師,”莊朝闕舉起拉著左崇真的手給容老師看,“我和meimei剛剛在跑步,mama說早上運(yùn)動蠻重要。” 他努力了,但是方言還是蹦出來了,但是容老師只是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又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個小紅花貼紙。 左崇真也點(diǎn)點(diǎn)頭,玉般生輝的臉俏生生的,無辜得要滴水,看得容老師忍不住心軟。 “那好吧,記牢了哦,低年級小朋友不可以跑快哦?!比堇蠋煄е麄兺淌易?,“萬一摔倒了,你們mama會很傷心的?!?/br> 莊朝闕左崇真一個賽一個得乖乖點(diǎn)頭,容老師心里夸孩子夸開了花,帶著孩子在一年級登記時都飄飄然的。 “容老師,”莊朝闕已經(jīng)拿了練習(xí)冊,在寫他的名字,闕字不好寫,他抿唇用鉛筆一字一畫地在紙上勾,左崇真在一旁小聲開口,“我是一年級。” 容老師點(diǎn)點(diǎn)頭,笑著道:“是啊小真,你在我班上,我是你的副班主任,你哥哥應(yīng)該在隔壁班,你下課就可以找他玩?!?/br> 莊朝闕臉上愣住了: “老師,我是二年級?!?/br> 他頓了頓: “我是新學(xué)生。” 容老師怔住了,忙不迭把他送上二樓的二年級登記處去。 她下樓時,左崇真正在練習(xí)冊上寫名字。 她沒有把莊朝闕的名字擦掉,而是在上面貼了名字貼,又寫了左崇真叁個字。 特別干凈秀氣的字體,容老師拿起來看的時候,忍不住端詳了一下。 小孩子能寫出這手字,看來她這個語文老師有語文課代表的好苗子了。 容老師又想起莊朝闕的字,雖然他寫得慢,但也有點(diǎn)風(fēng)骨在里面。這新生兄妹倆寫字真不錯。 莊朝闕寫了半天名字,又被帶上了二樓了,他這見到了自己真正的班主任,是一個很和藹的中年女性,帶著眼睛,握著泡了枸杞和紅棗的搪瓷杯。 “莊朝闕同學(xué)對不對?”她笑了笑,“來一下辦公室,周老師有話要和你談?wù)劇!?/br> 莊朝闕跟了上去,微微繃緊的脊背揭示著主人的忐忑。 “小莊同學(xué),”她語氣溫溫和和的,還從抽屜里翻出龍須酥遞給他,“你家里的特殊情況,你mama已經(jīng)來學(xué)校里說過了?!?/br> 莊朝闕愣了一瞬,什么特殊情況。他面上還是安靜的鵪鶉樣,心里已經(jīng)猜開了。 上周學(xué)校的教師高層開了單獨(dú)會議,思及內(nèi)容,周老師看莊朝闕的眼神更柔和憐愛了。 “莊女士的工作很偉大,也可能花在你身上的時間少一點(diǎn),”周老師很溫和地鼓勵他,“但你放心,我們都明白你mama從事的工作特殊,也有很多不方便,我們很愿意幫助你。所以,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不管是你,還是你meimei,一定要告訴老師,可以不可以做到呀?” “可以做到!”莊朝闕點(diǎn)點(diǎn)頭,他的眼睛亮亮的,心里慌慌的。 怎么聽起來不太妙呢,不至于吧,莊朝闕心里打鼓,mama不是只是去... 他心里千轉(zhuǎn)百折,但還是跟著周老師處理完入學(xué)事宜,乖乖拎著小書包和meimei回家了。 一回到臥室,他就從書包里翻出手機(jī),撥打了莊mama的電話。 左崇真坐在他的床間,兩只細(xì)細(xì)的胳膊搭在他床褥上,看著愛立信T28屏幕亮起來,滿眼都是擔(dān)憂。 “莫昂了乖,”莊mama的聲音一如既往,“搞莫斯打我電話撒?” 莊朝闕語氣悶悶的: “你待哪里???” 莊mama的笑聲傳過來:“還能待哪里,家里撒,擱你聽哈子你表姐的聲音?!?/br> 江表姐的聲線很冷,叁尺青鋒一般冷冽,左崇真聽得一抖,莊朝闕平日也害怕這個表姐,又問了幾句,莊mama就要掛了。 “聽來有問題。”左崇真總結(jié)道,“姨媽蠻急著掛電話?!?/br> 莊朝闕皺眉,他實(shí)在想不通為什么mama到底說了什么,校方會這么跟他講。 “嘖,”他躺在床上,發(fā)愁了一會為什么自己只有7歲,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又去拉左崇真的手,“起碼容老師蠻好哄,以后你多哄哄她,大課間找我玩?!?/br> 左崇真是不干這種壞事的,姨媽之前和她講了哥哥之前的“豐功偉績”,她打定主意,到了學(xué)校是不跟著哥哥鬼混的,她喉嚨里悶出一點(diǎn)哼聲,只是用手推推他的衣服,腦袋轉(zhuǎn)到一邊去了。 莊朝闕轉(zhuǎn)過頭,神色也低沉下來。 mama... 與此同時,莊頌泓寫下信件,微微吹干,遞給身邊的少女。 “姑姑一定要克?”少女問她。 莊頌泓渙如冰釋:“我不克,就得你克,再就得莊朝闕克?!?/br> “死了又莫樣嘞,”她笑了一下,“莫昂說也是為了...” 莊頌泓頓住了,突然釋然地笑了下,少女還欲勸阻她。 下一瞬,她身影翩飛,仗劍遁入異空。 此去伏妖,亦拜神。